其实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竖着耳朵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
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不知名动物的啼叫,甚至她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让她心惊肉跳。
偶尔,极其隐约地,似乎能听到一墙之隔的隔壁别墅(6号别墅)传来一些被厚重隔音墙和距离极大削弱后的、模糊不清的声响碎片——
似乎是节奏强烈的音乐
又像是···…
某种压抑的喘息或短促的尖叫
“林薇”不敢细想,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令人不安的联想驱散出去。
夜色越来越深。
墙壁上那座极具设计感的无声挂钟,指针仿佛被冻结般,缓慢地、折磨人地走向23点,零点,一点,两点……
预期的敲门声,或者内部电话的铃声。始终没有响起。
那个神秘的、花了大价钱、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客户”,仿佛彻底忘记了她这个“备用”的存在。
“林薇”最初的极度紧张和恐惧,逐渐被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疲惫感和更深的屈辱感所取代。
她就像一件被遗忘在仓库最角落、连被挑选资格都没有的残次品,无人问津。
这种被彻底忽视、连成为“商品”都不够格的等待,比直接的伤害更让人难堪和绝望。
“林薇”觉得客户应该不会来了。
有了这种认知后,一直打着精神的女孩立即感觉了沉重的疲倦。
她终于支撑不住,趴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客厅那张巨大无比、皮质冰冷坚硬的真皮沙发最边缘的角落里,抱着膝盖,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和安全感。
昂贵的沙发皮质硌得她皮肤生疼,远不如她卧室里的床单舒服。
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女孩精心涂抹的粉底。
“林薇”却不敢哭出声,只能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各种复杂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疯狂翻滚、撕扯。
极度的身心疲惫如同黑色的潮水,阵阵袭来。
接近天亮时分,窗外天色开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灰蓝色,“林薇”明确的知道客户不会来了。
女孩终究抵不过生理的极限,歪在冰冷坚硬的沙发扶手上,迷迷糊糊地、极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即使是在短暂而浅薄的睡梦中,她的眉头也紧紧蹙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她脸上还带着狼狈的泪痕,像一个被遗弃在陌生世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