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片晾晒药材的广场时,许长卿猛地扯起一大片晾药布,如同渔网般向后罩去。
温怀玉剑光一闪,将布匹撕裂,但视野被阻的瞬间,许长卿已抓起一把辛辣的药粉扬手撒出。
“咳咳!”
温怀玉被呛得动作一滞,眼中杀意更浓。
许长卿趁机拉开距离,冲入一片竹林。
竹叶沙沙,他利用竹子弹性,时而借力飞跃,时而骤然折返,试图甩掉对方。
但温怀玉对谷中地形似乎也极为熟悉,总能预判他的方向,剑尖不时掠过许长卿的后背,险象环生。
最终,许长卿冲出一片建筑群,前方豁然开朗,是压剑谷演武坪。
他已手段尽出,却始终无法摆脱身后如同疯魔般的温怀玉。
心力交瘁之下,他猛地停住脚步,落在演武坪中央,拄着剑剧烈喘息。
温怀玉几乎同时落地,站在他对面十丈之外,同样胸口起伏,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但那双猩红的眼睛,依旧死死锁定着许长卿。
夜风吹过空旷的演武坪,卷起几片落叶。
两人相隔不远,剑拔弩张,激烈的追逐后是短暂的死寂对峙,空气仿佛凝固,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夜枭的啼叫远远传来。
……
……
远处悬泉瀑布下的坪台,阿树与司徒清玄将演武坪上的对峙尽收眼底。
阿树抚须轻笑:
“啧啧,这术法倒真是有几分门道,竟能让一个先天根骨近乎断绝的废人,在短短时日内脱胎换骨,拥有如此悍勇诡异的战力,连许长卿这小子,一时半会儿都被压得束手束脚。”
司徒清玄目光淡漠,声音清冷:
“或许,连许长卿自己都未曾察觉,当他被迫对李春山递出那最后一剑时,他的剑心,便已蒙尘,生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如今他越是动用剑道修为,那道裂痕便会因内心的矛盾与挣扎而不断扩大,裂痕越深,他所能发挥出的真正实力,便越弱。”
阿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如此,不过你切莫掉以轻心。”
“这小子即便剑心受损,底子仍在,绝非易与之辈,他此刻表现不佳,更多是囿于那无谓的‘情义’二字,对故人迟迟未下杀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