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澜微起烟波渺渺的湖面,铺陈着许多亭亭玉立层层叠叠的荷叶,而在叶片之间是或隐或现的莲花。那莲虽只有寥寥数笔,却将那莲的风韵勾勒得饱满而富有感情。更别提那题写在右上角四句七言绝句了。那如行云流水的字体,真正是飘若惊龙,潇洒如风!
王琳琅的目光也落在那副画上,她的目光闪闪,像是平静的海面上,泛起了微波,但那微波,很快地消散不见。
也许是这一副画太过地珍贵罕见,所以衬得接下来的献礼,便有些普普通通意兴阑珊的味道。
卢英献上的是一副亲手缝绣的抹额。那抹额针脚细密,刺绣精美。倒是获得了妇人小姐们的一致好评。
想不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竟还有这般绣功,到真让人有些刮目相看!隐在人群中的王琳琅,瞟了瞟那嘴角翘得老颇有些得意洋洋的卢英,不觉暗暗腹诽道。
卢俊献上的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紫檀木手抓。这个手抓有着长长的把柄,柄端做出一个手的形状,正是用来饶痒痒的一个物件。虽然不名贵,但胜在心思巧妙,孝心可嘉,得到了不少人的赞美。
“老夫人,贫僧也有礼进献。”慧和醇厚深重的声音,如利刃砍在峭壁之上,一路裂石断崖,碎石滚落,导致了人们的巨大的震惊,私语声更是声声入耳。
“看到没,那便是卢夫人与先头的丈夫所生的儿子!”
“真得吗?”
“真得不能再真了!前几日,我隔壁的王大婶正好在寒山寺听禅,可是亲耳听到卢夫人这样说的。”
“是的,我也听说了!”
“天哪,这————这————”
“这相貌——,方方正正,倒是跟那死去的戴伟业一模一样啊!”
“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僧人有些面善眼熟呢?”
“说到戴伟业,当年他可真是死得冤啊!”
“可不是呢?好不容易挣下了一份偌大的家业,却白白地便宜地了别人!”
“嘘——,别说了,别说了——”
卢正生脸色难看之极。他铁青着脸,看着那身形伟岸的青年,大踏步来到正厅之中,从怀中掏出两份纸张。一张,他递给了上首的卢老夫人,一张他递给了观礼台上的县令大人。
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解。这祝寿送礼给老寿星可以理解,但还送一份给县令大人,着实有些古怪。而且,瞧那纸张,既非字画,也非银票,但显然分量不轻,老太君和县令大人,几乎在同时脸色双双大变。
“我,戴树儿,戴伟业之子,岐山郡临河县人士,现状告卢大善人——卢正生。我告他犯有四重罪。其罪一:背信弃义罪。十八年前,他不顾结义之情,同袍之义,将其兄长行踪出卖给山中贼人。其罪二:杀人罪。他勾结匪首雷老虎,在飞鹰涧设下重重埋伏,指使他杀掉自己的结义兄长戴伟业。其罪三:奸淫罪。戴伟业死后,卢正生便霸占了他的妻子。不到三月,便与之成亲。成亲后不到八月,便生下他的长子——卢剑。其罪四:霸占他人财产罪。在戴伟业死后,他名下所有的财产,悉数被此人收入囊中。这种种的罪行,令人发指,罄竹难书,还望县令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
说罢,他便膝盖一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那膝盖落地的声音如此之大,以致于令人怀疑膝盖骨会不会被那坚硬的砖石给磕碎。
这一番石破惊天的话语,像是钟声陡然敲响在耳边,震得每一个人都是一惊一乍。
“你血口喷人!”雷老虎怒目圆睁,像是一头被惹恼的疯牛一般,跳将而出,“我砍了你!”银光闪闪的匕首,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直捅向慧和的心口。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是要杀人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