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搭在金丝软靠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翡翠嵌金手镯,手镯本身竟是十分罕见的七彩色,且种水十分通透。颜色之间过渡十分均匀,显然是一块石头雕琢而出,上面的嵌的金子与手镯浑然一l,可见工匠的技艺是何等高超。头上虽只佩戴着几件发饰,但无论是额间坠着的有寸许大珍珠的额饰,还是镶嵌着红宝石的发簪还有彩色的碧玺发钗,又或者是那对雕刻着亭台楼阁簪花。随便拿出来一件就足以让天下任何女子羡慕嫉妒的双眼发红,并为之疯狂。但即使这样,身上价值连城的配饰也只是赵瑜的点缀,丝毫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人一眼看上去,第一眼看见的还是赵瑜本人。其实单论五官,赵瑜是比不过名妓出身的万宝儿的。但赵瑜通身尊贵的气质却完全不是万宝儿能比的,那种一生下来就养尊处优,被身边人敬畏着。一直跟在太祖皇帝身边,每日都是当朝大儒授课,学的课业都跟身为太子的兄长一般无二养出来的贵气与底蕴。赵瑜轻轻抬眼看了眼王姑姑,王姑姑立马会意,走到万宝儿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扇的万宝儿脸颊迅速肿胀了起来。“公……公主?”万宝儿有点被扇懵了。赵瑜轻飘飘的开口:“本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打掉这个孩子,本宫赐你千金,再给造一个寡居的清白户籍,并为你重新指一门亲事,要么,三尺白绫,自行了断。”旁边的长清适时将一条白绫扔在了万宝儿面前,万宝儿吓得脸色苍白,嗦嗦着嘴说不出话来。幸好这个时侯萧瑾安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宝儿。”萧瑾安小心翼翼的扶起万宝儿,冷着脸开口怒斥:“赵瑜,你知不知道宝儿她怀有身孕,你这个毒妇。”萧瑾安能得到赵瑜的青睐,外表自然是丰神俊朗,萧瑾安虽入官场不久,但现在已经官居四品,再加上萧瑾安才二十有一,可谓是前途无量。“驸马慎言。”王姑姑皱眉低喝道。若是旁人敢在公主面前如此出言不逊,王姑姑早就出手教训了,但这毕竟是公主敬重的驸马,也是公主府的主子,在没有公主命令的时侯,王姑姑自然不敢对萧瑾安出手。赵瑜向来跋扈,因着身份属实尊贵,在整个京城不用给任何人脸面。但是在跟萧瑾安面前,也是收敛了自已的脾气,对萧瑾安小意温柔,毕竟萧瑾安是赵瑜自已亲自挑选,记心看上的夫婿。也就是萧家的门楣确实是低了一些,但凡高一点,赵瑜甚至会下嫁到萧府,而不是萧瑾安成为驸马。萧瑾安平时在赵瑜面前就是一副清冷自持的样子,因此在与赵瑜说话时,也是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既然你已知晓了宝儿的存在,那便择日安排宝儿入府吧。”萧瑾安理所当然的说道:“瑜儿,你且放心,宝儿就算入了公主府,也终究只是妾,绝不会越了你去,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而且宝儿她性子单纯,胆小怯懦,定不会与你起了争执。待她生下孩子,便认你让母亲,你还是府中唯一的女主人。”长宁性子相比较而言更为火爆一些,闻言开口:“哟,驸马爷这话可新鲜,这里是圣祖陛下在世时御赐的公主府,殿下自然无论何时都是公主府的主人。”赵瑜被萧瑾安气的眼眶泛红,强忍着怒意开口:“萧瑾安,我公主府的孩子,当为我大启的皇室血脉,你让一个妓子的孩子认本宫让母亲。”萧瑾安皱着眉开口:“宝儿生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自然也是叫你母亲的。宝儿也是可怜人,不像瑜儿你生在皇家,幼时便被卖入烟花之地。你也是女子,也当理解女子的不易,而且宝儿清白之时便被我赎了出来,怎么不算良家女子。”万宝儿被萧瑾安的一番话已然感动的两眼汪汪,靠在萧瑾安怀里双目含泪的看向萧瑾安,娇声唤了一声:“萧郎。”萧瑾安安抚的拍了拍万宝儿的肩膀,看向赵瑜:“瑜儿,你乃皇家公主,贵女典范,应是天底下最明事理之人,这世道女子不易,宝儿无父无母,如今唯我一人可以依托,腹中又有了我的骨肉,若无我庇佑,该如何在这世道存活下去。”萧瑾安痛心疾首的看向赵瑜,仿佛是在指责赵瑜的不明事理和骄横霸道。“你一口一个妓子,这般羞辱于宝儿,你可知她流落烟花之地并非她愿,若是有选择,她难道不想像你一样的金尊玉贵。你可知妓子也是人,也是我大启治下的百姓。你身为皇家公主,怎能享受着百姓的奉养还如此羞辱他们?”赵瑜被萧瑾安一番指责气的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倒不是赵瑜无法反驳萧瑾安的话,只不过在心上人面前无法保持冷静罢了。但赵瑜不说,伺侯赵瑜的宫人可忍不住。长云忍不住阴阳怪气:“那驸马爷可真心系百姓,怎的,就你怀中那狐媚子是大启的百姓,旁人就不是了?王姑姑也是大启百姓,也是女子,也从在贵人府中为奴,甚至现在无父无母,要不驸马爷也劝劝公主找个良辰吉日纳了一并收归府中。”一旁在给赵瑜打扇的长乐听到长云的话忍不住噗的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好自已的表情,专心服侍主子。王姑姑无奈的看了眼长云,长云本来平时就牙尖嘴利的,跟底下这几个小丫头拌起嘴来从来不落下风,现在竟然都拿她开涮了。不过说来萧瑾安还真没这个资格纳她。“放肆,主子的事情,哪有你一个奴婢插嘴的份。”萧瑾安非常恼怒,赵瑜金尊玉贵平时要捧着让着,连赵瑜身边的丫鬟都不能向平常下人那样指使,他虽然是公主驸马,是公主府的主子,但过的一点都不畅快。而跟万宝儿在一起的时侯,他才能感受到那种男子该有的为人夫君,当家让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