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安派去的找翠柳的侍从迟迟未归,萧瑾安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不安,打算自已亲自去看看,毕竟翠柳是万宝儿的贴身侍婢,若翠柳那边出了什么事,万宝儿定会伤心难过。“宝儿,你且在房中等我,王全那里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你不必忧心,我换了衣服亲自去一趟,将翠柳带回来。”万宝儿亲自服侍萧瑾安更衣,看到万宝儿崇拜依赖的眼神,萧瑾安心中一暖,轻抚她的发丝:“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然而萧瑾安正要出院门,青竹院门口站着的府兵直接拦住了萧瑾安的去路,神情肃穆:“大人,公主殿下有令,没有殿下的允许,您和您房中那个女人,不得踏出青竹院半步。”“大胆,我是公主驸马,在公主府我一个主子想去哪,也轮得到你们拦我。”萧瑾安怒目而视:“我今日就是要出去,你们速速让开。”府兵却毫不退让,依旧分毫不让:“大人,殿下严令,我们不敢违抗。在殿下没有让您出去之前,您还是回到青竹院好好待着吧。”“放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驸马!”“大人请回!”萧瑾安乃一介文臣,面对府兵的阻拦,也无可奈何,只能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待此间事了,我定要治你们一个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然后转身回了院中,万宝儿见状,心中忧虑更甚,轻声问道:“大人,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公主她定是生气了。”然后一咬牙俯身跪拜在地:“此生能遇大人,宝儿已经知足了。妾身身份微贱,虽真心爱慕着大人,但若公主实在不愿,妾身不想让大人为难,与公主生了嫌隙。大人便通公主那样,赐妾身三尺白绫,让妾身自行了断吧,妾身和妾身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儿,也会在九泉之下时刻替大人和公主祈福。”万宝儿嘤嘤的哭诉,虽然在哭泣,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十分清晰,说完后,万宝儿抬起头,露出自已绝美的脸庞,两行泪水适时落下:“萧郎,愿下辈子,你不再是驸马,我亦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宝儿再堂堂正正的嫁给你。”萧瑾安心中一震,急忙扶起万宝儿,将人揽在怀中,眼中记是痛惜与坚定:“宝儿,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就算是自已以死谢罪,也要保全你和孩子的性命。你莫要怕,我会写信给父亲,赵瑜如此行径,善妒跋扈,陛下向来圣明,要是知晓了,哪怕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定也不会纵容她至此。”两人还在青竹院内相拥,商讨如何顺利的让万宝儿入府,赵瑜那边已然换好了入宫的装束,正准备前往皇宫去找自已的父皇和母后。因为并不是正式的朝见,赵瑜并没有穿戴公主的冠服,而是身穿一件湖蓝色的金丝襦裙,裙摆展开如水面的涟漪在阳光下荡漾,金丝绣制的卷草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步履轻盈间,尽显尊贵。束腰的蹀躞带上,镶嵌着各色宝石,上面悬挂着的每一件饰物都精美异常价值连城。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大启的民风又较为开放,对女子的装束并无过多约束,所以襦裙外面只罩了一件轻薄的蝉翼纱衣,薄如蝉翼,透肌薄凉,隐约可见内里肌肤如玉。一条蹙金孔雀萝披帛披于肩头,随风轻扬,披帛上金线绣制的孔雀翎羽栩栩如生,仿佛像是在振翅飞起,这是南诏不久前进贡的珍品,一到皇帝手里就被送到了赵瑜府上。脖子上带的是去年生辰的时侯,她的封地进贡给她的碧玺项链,由三十六颗翠绿色的碧玺珠串成,正中间坠着鎏金嵌宝团花。这条项链算是赵瑜比较喜爱的饰品之一,佩戴的次数也比较多。手腕上的镯子依旧是早上戴的那条七彩翡翠嵌金手镯。因为是出门,所以发髻也十分繁琐复杂,发间插着十二只镂空金镶玉花神簪,正中间的那支,更是在她及笄之时,由当今皇帝赐予并亲自插在发间的九凤衔珠步摇,凤眼以红宝石镶嵌,随着赵瑜的走动珠串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额间的花钿周围是用南海鲛珠磨制而成细珠,中间则是金箔剪成的梅花钿,被细碎的鲛珠围成精美的纹样,眉毛用西域进贡的螺子黛精心描绘,眼尾微微上扬,显得眸光灵动。唇色则是用波斯国进贡的玫瑰胭脂轻点,朱唇轻启间,尽显娇艳。公主府正门前,朱漆厌翟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车厢四角悬着鎏金铃铛,帷幕用越州进贡的缭绫制成,薄如蝉翼却密不透风。车前四匹纯白骏马佩戴银络头,连马鬃都编成了精致的发辫。赵瑜轻移莲步,踩着放好的脚踏踏上厌翟车,车队缓缓启动,朝皇宫方向驶去。皇城脚下的百姓自然是见多识广的,一看这车队的阵仗,就知道是大启最尊贵的长公主平昭长公主的仪仗。纷纷为车队让开道路,以免惊扰了公主。也有刚入皇城不明所以的路人向皇城的其他百姓询问,是何人出行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这可是先帝亲封的平昭长公主,我大启顶顶尊贵的女子。”一听是平昭长公主的仪仗,询问的路人立马露出了一个惊艳的神情:“就是那位一出生便天降异象,让我大启圣祖陛下如有神助,一举推翻前朝暴政的那位公主吗?”“正是那位。”回答的百姓感叹道:“据说当年平昭长公主殿下一出生,便天降祥云,更是有昆仑的王母降下神影赐福,方圆百里的鸟儿都围聚在公主周围,听说还有凤凰哩。”“哇。”周围的人发出惊叹的声音:“真的假的?”“自然是真的,很多人都看见了,听说咱们这位长公主殿下,其实就是昆仑仙境那西王母娘娘最小的女儿,前朝不仁,所以便让自已的女儿托生在当今皇家,意在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