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9章 古玩谜踪·乾坤鼎现端倪（第1页）

夜风掠过屋檐，吹动一片瓦。苏逸贴着墙根翻身落地，靴底未发出半点声响。他刚从祖宅地窖出来，伤还未好透，但眼神比之前更沉。旧书坊就在街对面，门板紧闭，窗纸泛黄。他没急着闯进去，而是蹲在巷口，盯着屋顶的瓦片。月光斜照，有几片瓦反着微光——有人不久前踩过。他眯了下眼，身形一纵，攀上邻屋。几步跃至书坊后侧，指尖轻拨窗缝铜扣。一声极轻的“咔”响，窗开了条缝。他闪身而入，落脚无声。堂前摆着博古架，上面陈列着残剑、锈镜、断印。他扫了一眼，灵气稀薄，全是凡物。可空气里飘着一丝异样气味——像是铜锈混着松脂。他顺着气息走到墙角，蹲下身，手指抚过地砖缝隙。一块石砖边缘翘起，与周围不齐。他用力一掀，露出向下的石阶。冷风从下面涌上来。他摸出玄钢折扇，握在右手中，一步步往下走。石阶尽头是间小室，四壁空荡，只有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个布包，边角露出青铜色。他走近，掀开布。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碎片静静躺在里面。表面刻着残纹，线条古拙，像是某种图腾。他取出玉佩，贴在碎片边缘。两者接触瞬间，玉佩微微发烫。碎片上的纹路竟与玉佩缺口完美契合。他瞳孔一闪，识海中浮现出半个鼎影。九足，三耳，鼎身缠星轨。不是幻象，是记忆。他正要细看，背后传来衣袖破风声。三道寒芒直扑咽喉、心口、丹田。他头也不回，反手展开折扇。扇骨撞上毒镖，火星四溅。铛！铛！铛！三枚飞镖被尽数挡开，钉入身后的土墙。他缓缓转身，折扇横在胸前。掌柜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半夜擅闯民宅，该当何罪？”苏逸冷笑：“你这宅子，怕不是民宅吧。”掌柜不动声色，袖口微垂。“我只是个卖旧货的，不懂你在说什么。”“不懂？”苏逸抬手，扇尖指向墙上那三枚镖，“淬的是南疆七步蛇毒，见血封喉。寻常商人，用得着这个？”掌柜眼神一缩。苏逸又道：“而且，你刚才出手的角度，专挑武修经脉节点——你是练家子。”话音未落，他猛地挥扇。扇骨一震，将其中一枚毒镖从墙中震出。镖尾旋转飞回，直射掌柜面门。掌柜抬臂格挡，布袖撕裂。内衬一角翻卷，露出紫色蟒纹绣线。苏逸看清了。“赵府的标记。”掌柜脸色骤变，猛地后退一步。“你认得？”“我不光认得。”苏逸逼近一步，“我还知道，赵无极的人，从来不会单独行动。”掌柜咬牙，转身欲逃。苏逸却没追。他转回木桌，拿起那块碎片，按在眉心。玉佩再度发热，识海画面清晰了几分。一座地下洞窟，中央立着一尊巨鼎。鼎身裂开一道缝，正往外渗出五彩光雾。画面一闪而逝。他睁开眼，指尖划过碎片边缘。粗糙，带着金属特有的冷感。他咬破指尖，滴血在碎片上。血珠滚过纹路，忽然泛起微光。光晕与玉佩共鸣，嗡鸣一声。材质通源，确认无疑。这就是乾坤鼎的一部分。他刚要把碎片收起，头顶瓦片突然一颤。有人在屋顶。不是巡夜人，脚步太轻。他迅速熄灭心中杂念，将碎片塞进怀中。折扇收回腰间，他悄然后退，靠在墙角。上方传来极轻的挪移声。屋顶开了个洞，一道黑影垂下绳索。那人动作熟练，显然是早有准备。苏逸没动，等对方落地的一瞬。黑影刚站稳，手腕忽然一紧。苏逸已掐住他脉门，反拧压地。“谁派你来的？”黑影闷哼一声，左手往脸上一抹。面具脱落，露出一张陌生脸孔。“我不认识你。”“不认识？”苏逸加重力道，“那你来抢这块碎片让什么？”对方不开口，右手悄悄摸向腰间。苏逸早有防备，一脚踢开他手中的短刃。“赵无极让你来的？”那人终于开口：“我只听命于交钱的人。”“谁给的钱？”“一个戴面具的。”“什么面具？”“青铜的，像判官。”苏逸眼神一冷。影卫统领。他松开手，把人踹到墙边。“滚。再让我看见你，下次就不是卸腕这么简单。”那人爬起来，连滚带爬逃出密室。苏逸没追。他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掌心。血迹未干，沾着铜屑。外面传来更夫敲梆声。三更了。他推开密室门，回到堂前。正要出门，忽觉脚底一滑。低头一看，地板上有道湿痕。不是水，是油。他蹲下细看，油迹从门口延伸进来，一路通向街面。有人洒了机关油——为了追踪？他冷笑一声，从百宝囊里摸出一枚铜片。这是姜绾绾机关雀吐出的那块，上面刻着字。“他能抗毒，也能抗打。”他摩挲着铜片，忽然想到什么。赵无极既然盯上他，就不会只派死士。这古玩铺，恐怕早被布了眼线。他走出门，没走大街，而是拐进侧巷。巷子窄，两旁堆着杂物。他贴着墙走，忽然停步。前方地面，有枚铜钉嵌在砖缝里。钉头刻着微型符文。他认得，是定位符钉，西域秘术。他蹲下，用指甲抠出铜钉。刚捏在手里，身后巷口传来脚步声。两人并肩走来，穿着巡夜服，但步伐一致得过分。假的。他把铜钉塞进嘴里，靠墙隐住身形。两人走近，其中一人低头看了看地面。“钉子不见了。”“有人动过。”“通知上头，目标来过。”他们转身要走。苏逸突然从阴影中踏出。“通知谁？”两人猛回头，手按刀柄。他没给他们拔刀的机会。一记【八极破妄拳】轰出。拳风撞上胸口，一人倒飞出去，撞翻柴堆。另一人大喝拔刀，刀光劈下。苏逸侧身避过，折扇弹出，扇缘削向手腕。对方惨叫一声，刀落地。他上前一步，扇骨抵住咽喉。“谁让你们来的？”“赵……赵大人……”“他还知道什么？”“他说……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什么东西？”“一块铜片……或者……鼎的碎片。”苏逸眼神一沉。情报泄露了。他扇骨一压，那人昏过去。另一人还躺在柴堆里呻吟。他走过去，从对方怀里搜出一块令牌。正面刻着“南市巡防”，背面却有个暗记——判官笔轮廓。果然是影卫伪装。他把令牌收好，抬头看向巷外。远处赵府高墙耸立，灯火幽暗。他握紧怀中的碎片，转身走入更深的暗巷。风卷起他的衣角。巷子尽头，一只机关雀悄然落下。翅尖抖了抖，吐出一枚新铜片。落在湿漉漉的石板上。铜片翻了个面，露出背面新刻的字：“小心，你身上有他们的‘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