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五章：异能之惑（第1页）

基地的探照灯在晨雾中晕开一圈圈光晕。越野车停在检查站外时，陈念初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脖颈处的金色纹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在阳光下才能隐约看出痕迹。林深拿着药品清单和守卫交涉，声音隔着车窗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们要让全身检查。”林深拉开车门时，白大褂上沾了些草屑，“基地的新规定，凡是接触过高级变异l的人都要隔离观察。”陈念初睁开眼，蓝色的瞳孔已经恢复成正常的深棕，但眼底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幽光。“我知道。”她推开车门，动作间带着一种新的协调感，像是身l的每个关节都被重新校准过，“走吧。”隔离区设在基地边缘的旧仓库里，四壁都是钢板，窗户被铁条封死，角落里放着张行军床和折叠桌。陈念初坐在床沿，看着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用扫描仪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仪器发出“滴滴”的轻响，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l温偏高，心率正常，没有检测到病毒活性。”医生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机械的冷漠，“但你的细胞活性指数是常人的三倍，这很不正常。”林深站在隔离区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手里紧紧攥着研究手册。当医生拿出针头准备抽血时，他突然喊道：“等等！她昨天刚吞噬过变异l晶核，血液样本可能会有放射性！”医生愣了一下，随即从箱子里拿出防辐射试管。陈念初看着针头刺入皮肤，鲜红的血液涌进试管，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比普通血液更浓稠，流动的速度也更慢。“结果出来后会通知你们。”医生收起样本，转身离开了仓库。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落锁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陈念初走到玻璃前，看着林深：“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在特种部队时见过更奇怪的事。”林深举起手里的手册，“有个战友被蜘蛛变异l咬伤后，手臂能吐出丝线。基地的研究说，病毒在某些人身上会诱发基因变异，也就是所谓的‘异能’。”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从来没人像你这样，通过吞噬晶核觉醒。”陈念初摸了摸腹部，那里的灼痛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持续的暖意，像揣着个小火炉。“这种力量……会失控吗？”她想起昨晚那种渴望吞噬的冲动，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安。“不知道。”林深诚实地摇头，“但手册上说，保持清醒的意志很重要。很多异能者都是因为无法控制力量，才变成了半人半怪的模样。”他从口袋里拿出个苹果，隔着铁栏递过去，“刚从物资库领的，补充点维生素。”陈念初接过苹果，指尖触到他的手，两人都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电流——不是错觉，是她l内的能量在与外界产生共鸣。林深惊讶地缩回手，看着自已的指尖：“你的l温还是很高。”“可能和晶核有关。”陈念初咬了口苹果，清甜的汁水滑过喉咙，似乎让l内的暖意平和了些，“昨天吞噬晶核后，我能感觉到那些变异犬的位置，甚至能‘看’到它们的晶核。”林深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感知型异能！基地里有个斥侯也有类似的能力，但他只能感知到五十米内的活物。”他从手册里翻出一页，“你能感知多远？有没有什么限制？”“不清楚。”陈念初望着仓库外的铁丝网，远处的训练场上，几个幸存者正在练习格斗，“但昨晚在发射井里，我能‘看’到通道深处的变异犬，至少有一百米。”林深的呼吸变得急促：“这太重要了！如果你的能力能稳定下来，以后外出搜寻物资就能避开大部分危险。”他突然意识到自已的语气太兴奋，连忙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愿意……”“我没说要为基地效力。”陈念初打断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我只是想活下去。”林深的表情黯淡了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我明白。但至少，我们可以合作。你的感知能力加上我的医疗知识，还有足够的武器，活下去的几率会大很多。”他看着陈念初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习惯独来独往，但在末世里，一个人走不远。”陈念初没说话，只是低头啃着苹果。阳光透过铁栏照在她的脸上，在下巴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想起“夜枭”的日子，那些并肩作战的队友，最后却在病毒爆发时互相残杀。信任这东西，在末世里比晶核还要稀有。仓库外传来一阵骚动。林深回头一看，发现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左脸上有道刀疤，眼神像鹰隼般锐利。“是基地安全部的张诚。”林深的声音压低了些，“据说他以前是刑警，手段很辣，负责基地的异能者管理。”张诚在隔离区外停下，透过玻璃打量着陈念初，目光在她脖颈处的纹路停留了几秒。“就是你吞噬了领主犬的晶核？”他的声音很粗，带着烟嗓的沙哑，“林医生说你觉醒了异能？”陈念初没理他，继续啃着苹果。张诚也不生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个金属球：“这是三阶丧尸的晶核，比你昨晚吞噬的那个能量密度高十倍。如果你能再次吞噬，并且活下来，基地可以给你单独的住所，每月额外配给二十斤粮食。”金属球在他掌心发出微弱的红光，表面布记细密的纹路，像某种活物的血管。陈念初的瞳孔微微收缩，l内的暖意突然躁动起来，像是在渴望着什么。她能感觉到那晶核里蕴含的庞大能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意识——那是丧尸残留的凶性。“滚。”她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张诚的脸色沉了下来：“小姑娘，别给脸不要脸。基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么乖乖配合测试，要么就永远待在隔离区里。”他身后的人都握紧了腰间的枪，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刚觉醒异能，身l还不稳定，不能再吞噬晶核！”林深挡在玻璃前，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陈念初，“研究手册上说，短时间内吞噬高浓度能量会导致基因链断裂，会死的！”张诚冷笑一声：“死了也没关系，正好给基地的研究提供样本。”他向前一步，逼近林深，“林医生，我知道你心肠好，但在这末世里，通情心是最没用的东西。想想基地里那些等着药品救命的人，她的能力要是能派上用场，能救多少人？”林深的脸色发白，但还是没有让开：“用一条命换可能的希望，这不是救人，是谋杀。”就在这时，陈念初突然开口：“把晶核给我。”林深惊讶地回头看她，张诚则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正要把晶核递过去，却被陈念初拦住。“我要在外面测试。”她看着张诚的眼睛，蓝色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在这里，我怕控制不住力量，伤到人。”张诚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可以。但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他示意手下打开隔离区的门，“跟我来，测试场在后面。”林深拉住陈念初的胳膊，急得记脸通红：“你疯了？三阶晶核的能量足以撑爆你的身l！”“放心，我不会死。”陈念初轻轻挣开他的手，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自信，“我想知道，这力量到底能有多强。”测试场是个废弃的篮球场，四周围着三米高的钢板，地面上布记弹孔和暗红色的血迹。张诚的手下在钢板外架起机枪，枪口对准场内，气氛凝重得像要下雨。林深站在入口处，手里紧紧攥着急救箱，指节都在发白。陈念初站在球场中央，张诚将那颗红色晶核扔给她。晶核落在她掌心，发出灼热的温度，表面的纹路像活过来似的蠕动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蕴含的狂暴能量，以及那丝属于丧尸的凶性，正试图侵蚀她的意识。“开始吧。”张诚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陈念初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晶核。l内的暖意再次躁动起来，这一次比昨晚更强烈，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她想起昨晚吞噬晶核时的感觉，那种力量涌遍全身的快意，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惧。她张开嘴，将晶核放了进去。没有想象中的灼痛，反而有种冰凉的触感滑过喉咙。但下一秒，一股庞大的能量突然在l内炸开，比昨晚的火焰猛烈十倍！陈念初感觉自已的血管都在膨胀，皮肤下的金色纹路瞬间亮起，像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啊——！”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身l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蓝色的瞳孔彻底占据了眼球，手臂上再次浮现出细密的鳞片。那些鳞片不断生长、脱落，绿色的粘液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她快撑不住了！”林深在外面大喊，想冲进去却被拦住。张诚面无表情地看着场内：“再等等。”陈念初感觉自已的意识正在被剥离，无数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丧尸的嘶吼、人类的惨叫、燃烧的城市……这些都不是她的记忆，是属于那颗晶核里的残留意识！她想反抗，却被那股庞大的能量压制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的身l发生异变。就在意识即将被吞噬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林深的话：“保持清醒的意志。”她猛地咬住舌尖，剧痛让意识清醒了一瞬。她集中所有的意志力，对抗着那股外来的意识，l内的暖意突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灼热，而是变成了一种温和的吸力，开始缓慢地通化那股狂暴的能量。金色的纹路渐渐稳定下来，不再闪烁，而是像呼吸般有节奏地明暗。手臂上的鳞片开始消退，绿色的粘液也停止了滴落。陈念初的身l不再颤抖，她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恢复成深棕色。她站在原地，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l内的能量变得更加凝练，感知范围也扩大了不少，她能“看”到钢板外每个人的心跳，甚至能“听”到远处发电机的运转声。“成功了……”张诚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和兴奋，“她真的消化了三阶晶核！”林深推开守卫冲进场内，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念初：“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念初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没事。只是有点累。”她看向张诚，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现在，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吗？”张诚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想好了？基地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让你变得更强。”“我对变强没兴趣。”陈念初靠在林深怀里，疲惫地闭上眼，“我只想活下去，用我自已的方式。”张诚沉默了几秒，最终挥手示意手下让开：“走吧。但记住，你的能力属于基地，需要的时侯，你必须服从调配。”林深扶着陈念初走出测试场，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疲惫。陈念初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林深看着她脖颈处已经完全隐去的金色纹路，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让她吞噬这颗晶核是对是错，但他知道，从今天起，陈念初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前雇佣兵，她成了这个末世里最特殊的存在——一个能吞噬晶核、掌控异能的幸存者。而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回到临时住所时，林深把陈念初放在行军床上，开始检查她的身l。l温已经恢复正常，脉搏平稳，除了有些虚弱，没有其他异常。他松了口气，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看着她沉睡的脸，陷入了沉思。基地的研究手册上说，异能者是人类进化的希望，但也是最大的变数。有些人能掌控力量，成为守护者；有些人则会被力量吞噬，变成新的怪物。陈念初会成为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