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亮了。
矿井里的天,永远是一个色,灰黑色的天,灰黑色的人。
矿工们麻木起身,麻木排队,麻木走向吞噬他们的洞口。
挖煤队伍里,老杨又开始了。
破铜锣嗓,呼啦啦往外直灌绝望的冷风。
“哎,又过了一天,拿命换口馊水喝的日子怎么熬啊。”他靠着王莽感叹,
把王莽说的都快流泪了,他转战赵奎:
“奎啊,叔快熬不动了,哪天叔走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剩下的后生里,叔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脾气直,容易吃亏。”
赵奎也被说的眼眶通红,心里发酸。
一上午,老杨连战五人,越战越勇。
每句话都和冰水似的,往人心口浇。
几个眼里还有光的年轻人,瞳孔越来越灰。
每当这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去,往年轻人的嘴里塞了点什么。
那人一惊,差点叫出声,又听到背后的人提醒:“别出声,安静吃。”
是阿炳。
喂的是薄薄的、泛着油光的腊肉。
入口的瞬间,尘封已久的味蕾活了!
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咸香在口腔爆炸开来!
沉睡的唾液腺疯狂分泌,那滋味,美得让人想哭。
阿炳穿梭在队伍里,把他省下来的“战略储备”,投喂给选中的孩子。
吃到肉的野狗也不傻,没出声,手里继续挖矿。
至于嘴里的煤味,他们舍不得太快咽下,想让肉味在嘴里多停留一会,哪怕一秒。
就连平日里不爱说话的闷葫芦,都控制不住嘴角,翘的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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