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古筝小说>头纱 动漫 > 第一章(第1页)

第一章(第1页)

1婚纱下的复仇前言:我穿着百万高定婚纱站在婚礼台上,宾客满座。司仪问:林薇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陆沉舟先生为妻我对着麦克风轻笑:在回答前,我想请大家听段录音。全场寂静中,扬声器传出七年前陆沉舟的声音:林家老头必须死,遗嘱处理干净点。。。我撕下头纱扔在他脸上:陆总,这婚约是送你进监狱的钥匙。他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头:你以为能逃掉三天后,陆氏集团股价暴跌,而我的公寓被他的保镖围得水泄不通。落地窗前,陆沉舟用我的口红在玻璃上写:游戏才刚开始。我擦掉字迹冷笑:错了,是你的葬礼刚开场。---水晶吊灯的光,冷得刺骨。那光芒被无数切割面反复折射,再泼洒下来,浇在我身上这件号称耗资百万、由巴黎某位高定大师呕心沥血数月缝制的婚纱上。层层叠叠的象牙白蕾丝,繁复得令人窒息,裙摆上手工缝缀的水晶和珍珠,在强光下闪烁着毫无温度的、属于金钱的光泽,沉甸甸地压着我的腿,像一层精致的镣铐。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槟、昂贵香水、新鲜百合以及某种无形压力的混合气味。甜腻,又隐隐带着硝烟将起的紧绷感。脚下延伸开去的红毯,红得像凝固的血,一路铺向尽头那个穿着剪裁完美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青松的男人——陆沉舟。他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目光穿过璀璨的光晕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平静无波,深不见底,如同结冰的海面,足以吞噬任何试图窥探的视线。他在欣赏他精心打造的战利品,一件即将被他收入囊中的、属于陆氏商业帝国版图的完美装饰品。司仪的声音,经过顶级音响系统的放大,带着一种职业化的、煽情的洪亮,响彻整个被鲜花、水晶和金钱堆砌得如同梦幻牢笼的宴会厅:林薇小姐,他转向我,脸上是标准化的感动笑容,声音拖长了调子,仿佛在咏叹一段旷世奇缘,你是否愿意嫁给陆沉舟先生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顺境或是逆境,你都愿意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2录音惊魂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全场瞬间屏息。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好奇的,艳羡的,嫉妒的,审视的,带着各种上流社会特有的虚伪面具。闪光灯在角落里无声地明灭,记录着这世纪婚礼的关键瞬间。陆沉舟唇边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半分,他微微侧头,专注地看着我,耐心地等待着那个早已被他笃定的、温顺的我愿意。那是他剧本里写好的台词,是他七年来精心编织的牢笼最终落锁的时刻。我向前微微倾身,靠近那个雕琢着繁复花纹的立式麦克风。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蕾丝手套传来一丝清醒。我甚至能闻到麦克风上残留的、属于上一个发言者的古龙水味。然后,我轻轻地、清晰地笑了出来。那笑声,通过麦克风,在骤然变得死寂的宴会厅里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冰锥碎裂般的质感,尖锐地划破了所有虚假的温情脉脉。在回答这个神圣的问题之前,我的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刻意的、几乎称得上慵懒的停顿,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钉在陆沉舟骤然凝固的笑容上,我想请在场的诸位,包括我亲爱的未婚夫陆沉舟先生,先听一段……小小的录音。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宴会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不再流动,连背景音乐都诡异地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真空。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惊愕、茫然、难以置信。陆沉舟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错愕,紧接着是冰冷的审视和一丝极快被压下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惊疑。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试图剖开我此刻的镇定,寻找破绽。我无视他迫人的视线,指尖在婚纱蓬松裙摆的某个极其隐蔽的暗袋里轻轻一按。动作微小得近乎不存在,却精准地启动了早已准备好的微型播放器,信号瞬间接入宴会厅的主控音响系统。一阵短暂却令人心弦紧绷的电流滋啦声响起,仿佛信号在努力挣脱束缚。紧接着,一个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男声,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冷漠和残忍的算计,毫无预兆地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林国栋那个老东西,油盐不进,挡着我们的路太久了。必须让他消失,一劳永逸。】是陆沉舟的声音!年轻几岁,却更加肆无忌惮,带着一种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冷酷。录音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死寂的空气:【遗嘱原件,你确定处理干净了不能留下任何指向我的痕迹。‘意外’……要做得足够真实,就像七年前……】【放心,陆总。老家伙的私人律师‘突发心脏病’已经去了,备份文件彻底销毁。车祸现场保证完美无缺,警方报告会是‘酒后驾驶失控’。另一个谄媚而狠毒的声音回应道。】【很好。陆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近乎慵懒的残忍,等林老头一咽气,他那点可怜的股份和那个天真的女儿……呵,就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林家的一切,也该换个主人了。】录音戛然而止。3逃亡之夜但那冰冷、残忍、毫无人性的对话余音,却像毒蛇一样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盘旋不去。时间仿佛被冻结了数秒,然后——嗡……巨大的抽气声、压抑的惊呼、椅子腿在地毯上慌乱摩擦的闷响、女士们失手打翻酒杯的碎裂声……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熔岩,猛然爆发开来!方才还秩序井然、衣香鬓影的宴会厅,瞬间乱成一锅沸粥。无数道惊骇、愤怒、鄙夷的目光,像烧红的烙铁,齐刷刷地钉在台中央那个面色骤然铁青的男人身上!记者席彻底疯了,闪光灯如同失控的闪电风暴,疯狂地明灭,快门声连成一片刺耳的噪音。风暴的中心,陆沉舟站在那里。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被彻底背叛和算计后涌起的、择人而噬的狂怒。那怒火几乎要冲破他惯有的冷静面具,让他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已经不是手术刀,而是淬了剧毒的匕首,要将我凌迟。我迎着他噬人的目光,嘴角却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七年的隐忍,七年的蛰伏,七年的锥心刺骨,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复仇的快意。没有丝毫犹豫,我猛地抬手,抓住头上象征纯洁与誓约的厚重头纱——那由无数顶级蕾丝和珍珠编织的昂贵枷锁——狠狠一扯!嘶啦!脆弱的蕾丝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昂贵的珍珠崩落,滚在猩红的地毯上,发出细碎沉闷的声响。我将那团象征屈辱过往的白色织物,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精准地掼在陆沉舟那张骤然变得狰狞扭曲的脸上!白色的蕾丝滑过他高挺的鼻梁,狼狈地挂在他的肩头。陆总,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冰冷、清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盖过全场的混乱喧嚣,这场精心策划的盛大婚约,从来就不是什么爱情童话。它是我亲手为你打造的——通往监狱的钥匙!滋味如何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我猛地转身,甩开那沉重如镣铐的婚纱裙摆,毫不犹豫地朝着红毯的另一端——那扇象征着自由和复仇之路开启的大门——快步走去。高跟鞋踩在猩红的地毯上,每一步都踏碎了七年的伪装与屈辱。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门框的刹那!一股几乎要捏碎骨头的恐怖力道,如同烧红的铁钳,猛地攫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凶狠、霸道、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狂暴,猛地将我向后狠狠一拽!啊!剧痛让我瞬间白了脸,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陆沉舟那张因狂怒而扭曲的脸庞瞬间逼近!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猩红一片,仿佛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扣住我的肩膀,将我死死地钉在原地,那力道之大,让我怀疑自己的肩胛骨下一刻就要碎裂。他滚烫而充满暴戾气息的呼吸,狠狠喷在我的耳廓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血腥味:林薇……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你以为……掀了桌子,就能逃得掉那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威胁如同实质的毒蛇钻进耳道,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手腕和肩胛传来的剧痛提醒着我,眼前这个男人早已撕下了温情的假面,露出了獠牙。他不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猎人,而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疯狂且致命。逃!必须立刻逃!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疼痛。我猛地侧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尖细的鞋跟带着全身的重量精准地碾下,同时曲起未被禁锢的肘部,用尽毕生力气,不顾一切地朝他胸腹之间最柔软的三角区猛撞过去!呃!陆沉舟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扣住我肩膀的手下意识地松了一瞬,钳制手腕的力道也出现了微不可查的缝隙。就是现在!我像一尾滑溜的鱼,猛地拧身挣脱!巨大的惯性让我踉跄着向前扑倒,狼狈地撞在冰冷的门框上,额角传来一阵刺痛,但身体已经冲出了那扇象征着囚笼的宴会厅大门!身后是陆沉舟暴怒的咆哮,像受伤野兽的嘶吼,穿透混乱的人声直追而来:拦住她!给我拦住她!保镖!他们一定在门外!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我来不及思考,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没有冲向电梯间那个显而易见的陷阱,而是凭着对酒店结构的模糊记忆,猛地折身扑向安全通道那扇沉重的防火门!砰!肩膀狠狠撞开门,冲进光线昏暗、带着水泥和灰尘味道的楼梯间。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和保镖粗鲁的呼喝声已经清晰可闻,如同跗骨之蛆。我一把扯掉碍事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台阶上,不顾一切地向下狂奔。婚纱厚重的裙摆成了最大的累赘,无数次绊住我的脚踝。蕾丝被粗糙的水泥边缘刮破,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我一边跑,一边粗暴地撕扯着裙摆两侧的缝线,昂贵的布料像破布一样被扯开、丢弃在身后冰冷的台阶上。一层、两层、三层……肺部火烧火燎,脚底被磨破,传来钻心的疼痛。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保镖的呼喝带着喘息的粗气。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开始漫上心头。难道还是逃不掉就在我冲下第七层楼梯拐角时,眼前忽然一亮——一扇虚掩着的、通往酒店后勤区的侧门!门外,是霓虹闪烁的都市夜色!希望瞬间点燃!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撞开那扇门!刺骨的寒风瞬间灌入,混杂着城市特有的尾气和灰尘味道。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旧款丰田卡罗拉,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阴影处。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条缝隙,露出一双警惕而熟悉的眼睛——是阿杰!我七年前父亲车祸案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司机老陈的儿子!他父亲当年被灭口前,偷偷藏下了那段致命的录音备份,弥留之际交给了阿杰。七年来,阿杰隐姓埋名,只为等这一天。薇姐!这边!阿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促。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副驾驶座,几乎是滚了进去。车门砰地关上,落锁!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车轮摩擦地面,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猛地窜出!砰!砰!两声沉闷的撞击几乎同时响起!是追到巷口的保镖,徒劳地用手掌拍打在疾驰而去的车尾上。后视镜里,陆沉舟的身影出现在巷口,站在一片混乱的阴影边缘。酒店辉煌的灯火在他身后铺开,却照不进他身前的那片昏暗。距离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凝固的、挺拔而充满戾气的轮廓。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被激怒的神祇雕像,隔着飞速拉开的距离,目光如淬毒的利箭,死死锁定着这辆逃离的汽车。那眼神,穿透冰冷的夜色和疾驰的车窗玻璃,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不死不休的执念。data-fanqie-type=pay_tag>车子一个急转弯,将他和他身后那片象征着权力与罪恶的华丽囚笼,彻底甩进了茫茫夜色深处。4帝国的崩塌三天。仅仅三天。陆氏集团耗费巨资打造的世纪婚礼,那场本应稳固商业帝国、提升股价的盛事,以一种最惨烈、最戏剧性的方式,演变成了埋葬陆沉舟个人信誉、并将整个陆氏拖入风暴深渊的滑铁卢。那段由我亲手点燃的录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它瞬间引爆了整个互联网,以病毒裂变般的速度席卷了每一个社交媒体平台。热搜榜前十,有八条都带着陆沉舟、录音门、豪门谋杀、世纪婚礼惊天反转这样的字眼,触目惊心。各大财经版块的头条,都被陆氏集团那断崖式跳水的股价走势图占据。那根代表财富的曲线,不再是优雅上扬的弧线,而是如同被拦腰斩断的瀑布,一路向下,惨绿惨绿,看不到底。恐慌性抛售如同瘟疫蔓延,市值在短短七十二小时内蒸发近百亿。更致命的是司法介入的靴子重重落地。那段录音证据,连同我匿名寄给警方和检察机关的、关于林国栋遗嘱被篡改的关键线索文件(那是阿杰父亲用命换来的另一份铁证),迅速引发了最高规格的震动。省厅直接挂牌督办,专案组火速成立,动作雷厉风行。陆氏集团总部大楼被大批神情严肃的经侦和刑侦人员进驻,气氛肃杀。核心高管一个接一个被带走协助调查,办公室被查封,服务器被扣押。昔日忙碌而充满优越感的办公区,如今只剩下惶惶不安的低语和一片狼藉的文件柜。曾经风光无限、被视为商业神话的陆沉舟本人,虽然因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和复杂的案情暂时未被正式羁押,但也如同困兽。他被限制出境,名下所有资产被冻结,个人手机被监听,住所外二十四小时有便衣轮班蹲守。每一次他试图出现在公众视野,哪怕只是隔着车窗露个面,都会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和愤怒的民众围堵。闪光灯不再是追捧,而是审判的聚光灯;麦克风不再是礼遇,而是刺向他的投枪。杀人犯!伪君子!滚出商界!……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将人淹没。曾经坚不可摧的陆氏帝国,正在我亲手掀起的滔天巨浪中,剧烈地摇晃、崩塌。每一则坏消息传来,都让我心头那压抑了七年的巨石松动一分。父亲冤死的面容,七年来每个午夜梦回时的锥心之痛,似乎终于得到了些许冰冷的慰藉。然而,复仇的快意如同烈酒,初饮酣畅,余味却带着灼烧的痛楚,和更深的不安。陆沉舟最后那个穿透夜色、如同附骨之疽的眼神,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不是一个失败者的眼神,更像一头暂时蛰伏、舔舐伤口、却随时准备扑上来撕碎猎物的凶兽。5葬礼开场曲所以,当第三天深夜,我疲惫地回到位于城南那个普通中产小区、租住的顶层公寓时,一种源自本能的、冰冷的警觉感瞬间攫住了我。太安静了。小区楼下平日里总有几个乘凉或遛狗的老人,此刻空无一人。路灯的光晕似乎也比往常更昏黄黯淡,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压迫感。我几乎是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挪到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丝窗帘缝隙,向下望去——心脏骤然沉到了冰点。楼下,我那栋普通的居民楼四周,如同铁桶般被围了起来。几辆漆黑的、没有任何标识的豪华SUV如同沉默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树影和路灯的死角里。车旁,影影绰绰地站着至少十几个身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们像融入夜色的石雕,姿态看似随意,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精准地封锁了所有可能的出入路径。其中几个,正用对讲机低声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地扫向我所在的顶层窗户。是陆沉舟的人!他竟然在这种自身难保的风口浪尖,还能调动如此力量,精准地找到了我的藏身之所,并且……包围了这里!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四肢百骸都僵住了。公寓的暖气明明开得很足,我却感觉如坠冰窟。被监视、被围困的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方才因陆氏动荡而产生的一丝虚幻的安全感。就在这时,身后公寓那扇厚重的、据房东说非常安全的防盗门,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金属摩擦声。咔哒…嗒…那绝不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更像是……某种精密的工具,在极其专业地撬动锁芯!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们来了!他们不是在外面围堵,而是直接要破门而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没有冲向大门查看,也没有试图报警——在这种力量和速度的碾压下,任何常规动作都显得徒劳。我猛地转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扑向卧室!反手砰地一声将卧室门死死关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卧室里没有退路!唯一的出口,是连接着卧室的小阳台!我扑到阳台的玻璃门前,手指颤抖着去拧那冰冷的门把手——锁着!钥匙!钥匙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就在我转身要冲向床头柜的刹那——哐当!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公寓大门上!整个房间仿佛都随之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那声音野蛮、粗暴,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每一次撞击都像是砸在我的神经上!厚重的防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周围的墙体簌簌落下灰尘。他们不是在撬锁!他们是在用暴力破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手脚冰凉。我冲到床头柜前,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钥匙。好不容易抓住那把小小的金属片,身后卧室的门板也发出了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门锁显然已经变形!来不及了!我猛地拉开阳台玻璃门,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这里是十六楼!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面!跳下去那是粉身碎骨!唯一的希望是沿着狭窄的、只有一脚宽度的装饰性外墙腰线,挪到隔壁单元的阳台……这简直是自杀!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卧室门被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外面彻底撞开!碎裂的木屑飞溅!一个高大的、如同铁塔般的黑色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客厅透进来的光线,看不清面容,只有一股迫人的、带着血腥味的煞气扑面而来!是陆沉舟的保镖!他一步就跨了进来,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狭窄的卧室空间,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瞬间锁定了站在阳台门边、手中还捏着钥匙、如同困兽的我!林小姐,保镖的声音冰冷、平板,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掌控力,陆先生要见您。请您配合。他朝我伸出手,那动作不是邀请,而是如同抓捕猎物。巨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带着黑色战术手套、骨节分明的大手朝我的手臂抓来!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住手。一个低沉、平静,却蕴含着绝对权威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玉石坠地,清晰地穿透了房间里的紧张空气,在门口响起。那个如同铁塔般向我逼近的保镖动作瞬间僵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随即极其恭谨地收了回去,侧身垂首,让开了门口的位置。门口的光线被一个更修长、更挺拔的身影挡住。陆沉舟。他走了进来,步伐沉稳,如同在自己的领地巡视。三天不见,他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憔悴,但眼底那深重的阴鸷和一种近乎燃烧的暗火,却比三天前在婚礼现场更加骇人。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里面是熨帖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没有系领带。这随意的装扮非但没有削弱他的气场,反而增添了几分危险的、不受束缚的野性。他周身似乎还裹挟着室外的寒气,目光像淬了冰的探针,一寸寸扫过这间被他轻易踏破的、属于我的小小避难所,最后定格在我苍白如纸的脸上。出去。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是对那个保镖说的。保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躬身退出卧室,并轻轻带上了那扇已经严重变形、无法关拢的门板,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两人。狭小的卧室里,空气瞬间凝固,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阳台玻璃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吞噬理智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陆沉舟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被背叛的狂怒余烬,有猎物终于落入掌心的冰冷审视,还有一种……极其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暗色。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再逼近,反而慢条斯理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是我的口红。一支被我遗落在客厅小茶几上的、正红色的哑光唇膏。他修长的手指捻着那支小小的金属管,动作优雅得像在把玩一件艺术品。然后,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向卧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那扇能俯瞰楼下他布下的铁桶阵,也能映出我们此刻对峙身影的玻璃墙。他没有看我,径直走到窗前。背对着我,他拧开口红盖子,旋出那抹鲜艳欲滴的猩红膏体。接着,他抬起手,将那抹刺目的红,如同沾血的画笔,缓慢而稳定地涂抹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坚硬的玻璃表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一笔,一划。红色的痕迹在透明的屏障上蜿蜒、凝固。最终,七个张牙舞爪、充满血腥与挑衅意味的大字,如同判决书,清晰地烙印在映照着城市冰冷霓虹的玻璃窗上:**【游戏才刚开始。】**写完最后一个字,他随手将那支口红像丢弃垃圾一样,啪嗒一声扔在脚下厚厚的地毯上。那抹猩红在浅色的地毯上格外刺眼。他这才缓缓转过身,正面看向我。嘴角勾起一个冰冷、残酷、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弧度,眼神如同深渊,要将我彻底吸入。喜欢我的见面礼吗,薇薇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你以为,扳倒了陆氏,曝光了录音,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就算赢了他朝我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太天真了。他微微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那不过是序幕。现在,没有媒体,没有观众,没有那些碍事的规则……只剩下你和我。他又逼近一步,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未散的硝烟味。真正的游戏,他的目光锁住我,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笃定,现在,才真正开始。他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不再靠近,却已将我所有的退路和呼吸都彻底封死。那七个猩红的大字在他身后的玻璃上无声地燃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罩住。窗外是他布下的天罗地网,窗内是他带来的、令人窒息的绝对压迫。恐惧和愤怒在我胸腔里激烈冲撞,几乎要将我撕裂。我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游戏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嘶哑,冰冷,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惊讶的、淬毒的尖锐。我抬起眼,不再回避他那深渊般的凝视,将积攒了七年的恨意、这三天的惊惶、以及此刻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尽数倾注在目光里,如同两柄淬火的匕首,直直刺向他。陆沉舟,我扯出一个近乎扭曲的冷笑,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碴子里挤出来,你搞错了。我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向他身后玻璃上那七个猩红刺目的字迹,指向窗外那片被他掌控的、令人窒息的夜色。那不是游戏开始的宣告。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尖利和快意:那是你的——葬礼开场曲!葬礼开场曲他重复着我的话,薄唇勾起的弧度冰冷而残忍,眼底却翻涌着更深的、被彻底点燃的暗火。林薇,七年了,你学会的,就只有这些虚张声势他骤然向前一步,巨大的阴影瞬间将我完全笼罩。那是一种来自绝对力量差距的窒息感。我后背死死抵着冰凉的阳台玻璃门,退无可退。他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攫住我的下颌,迫使我抬头直视他那双深渊般的眼睛。葬礼他俯身凑近,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唇畔,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淬着致命的毒,你父亲林国栋的葬礼,我参加过。很盛大,很体面。可惜,他躺在棺材里的样子,远不如活着时碍眼。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你闭嘴!巨大的悲愤和屈辱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脸上扇去!手腕在半空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截住!陆沉舟的指骨收拢,剧痛瞬间从腕骨蔓延至整条手臂,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生生捏碎。他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扣着我的下颌,力道之大,让我感觉颌骨都在呻吟。愤怒痛苦他嗤笑一声,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掌控一切的残忍,这就受不了了那接下来的游戏,你怎么玩他猛地将我被他钳制的手腕反拧到身后,另一只手同时松开我的下颌,闪电般探向我宽松的睡衣口袋!我瞳孔骤缩!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拼命挣扎扭动,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不!不能让他找到!那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底牌!是能真正将他钉死在法律绞刑架上的铁证——那份被篡改前真正的遗嘱原件!放开我!陆沉舟你这个畜生!我嘶喊着,指甲在他昂贵的大衣袖口和手背上划出血痕。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带着一种冷酷的、势在必得的精准。他的手指如同探囊取物,瞬间探入我睡衣的口袋深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指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那张薄薄的、泛着岁月微黄的纸张一角,已经被他的指尖触碰到!呵……一丝混合着残忍和终于掌控全局的得意笑意,在他唇边绽放开来。他看我的眼神,如同猎人欣赏着陷阱中徒劳挣扎的猎物最后的绝望。找到了。他指尖用力,就要将那决定命运的一纸文书彻底抽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雷般在狭小的卧室里炸开!不是来自大门,而是来自……卧室通往客厅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整扇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侧彻底撞飞!碎裂的木块和门框碎片如同暴雨般四溅!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硝烟和粉尘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陆沉舟出于顶级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在巨响炸开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扣住我的力道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松懈,攫向我口袋的手指也下意识地回缩了半分!他的眼神在刹那间锐利如鹰隼,带着惊怒和难以置信,霍然转向门口!就是现在!求生的本能和七年来刻骨仇恨所磨砺出的孤注一掷,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我利用他瞬间的分神,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挣!同时,空着的那只手拼死探入口袋深处,在陆沉舟的手指再次收紧前,猛地攥住了那张承载着父亲血泪和全部希望的遗嘱原件!你休想!我嘶吼着,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挣脱他的钳制,像一颗被弹射出去的炮弹,狠狠撞向旁边厚重的窗帘!巨大的冲力带着沉重的丝绒窗帘一起翻滚,将我暂时遮蔽在后方!找死!陆沉舟的怒吼如同受伤的狂狮,充满了被意外打断和被猎物反抗的滔天怒火。他立刻就要扑上来!然而,门口烟尘弥漫的破口处,几个矫健如猎豹的身影已经迅猛突入!他们穿着深色的防刺服,动作迅捷而专业,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瞬间锁定了房间内的目标!警察!不许动!举起手来!一声威严的厉喝,如同惊雷劈开了混乱!为首的警官身形挺拔,目光如炬,手中的枪口稳稳指向风暴中心的陆沉舟。他的眼神扫过室内的一片狼藉和陆沉舟脸上未及褪去的暴戾,最后落在我蜷缩在窗帘后、手中紧紧攥着纸张、浑身颤抖的身影上,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凝重。陆沉舟先生,警官的声音冰冷而极具穿透力,你涉嫌谋杀林国栋、篡改遗嘱、非法拘禁、暴力入室等多项严重刑事犯罪!这是逮捕令!现在,立刻放下任何抵抗,双手抱头,蹲下!警察陆沉舟脸上的狂怒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极致的阴冷和难以置信的错愕。他死死盯着门口全副武装的警员,又猛地转头看向窗帘后露出半张苍白脸孔的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刺穿。是你!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充满了被彻底算计的狂怒和一丝……荒谬感。他明明封锁了消息,干扰了警方的部分部署,甚至动用了非常规手段才找到这里!她怎么可能……不可能!他猛地低吼,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却不肯低头的猛兽,你们没有证据!没有直接证据!那段录音……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陆总,我的声音从窗帘后传来,嘶哑,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冰冷的清晰。我缓缓站起身,从窗帘的遮蔽中走出,尽管双腿还在微微发颤,但脊背却挺得笔直。我将手中那张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泛黄卷边的纸张,在所有人面前缓缓展开。纸张边缘甚至带着被火燎过的焦黑痕迹——那是阿杰父亲在灭口前试图销毁它时留下的抗争印记。这份,我死死盯着陆沉舟那双骤然缩紧、第一次流露出真正惊骇和难以置信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宣判,是我父亲林国栋先生遇害前三天,在他私人律师和两位独立见证人面前签署的最后一份遗嘱原件。上面清楚地写明,他名下所有林氏集团股份(占集团总股本的35%)、所有不动产、现金存款及海外信托基金,由我,林薇,作为唯一继承人全权继承。生效条件,是他因任何非自然原因身故。我的目光扫过陆沉舟瞬间失去血色的脸,转向那位为首的警官:而陆沉舟先生七年前‘意外’获得的那份所谓的‘有效遗嘱’,将大部分股份转让给他的那一份……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滔天的恨意,是伪造的!上面我父亲的签名,经权威机构多次鉴定,均系模仿!伪造者,正是他当年收买、后来又被灭口的林氏前法务总监!伪造的关键物证——我父亲真正的签名样本印鉴,以及伪造过程的录音证据,连同这份原件,我已经全部提交给检察机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陆沉舟摇摇欲坠的、用谎言和血腥构筑的帝国基石上。为首的警官眼神锐利如刀锋,他身后的一名警员立刻上前,从我手中极其郑重地接过了那份泛黄的、承载着血泪与真相的遗嘱原件,小心地放入证物袋。陆先生,人证物证俱在。警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然正气,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放弃无谓的抵抗,是你唯一的选择。铐上!最后两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落锤。两名训练有素的警员立刻上前,动作迅捷而有力。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铐,咔嚓一声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命运无情的嘲弄,牢牢锁住了那双曾经翻云覆雨、沾满鲜血的手腕。陆沉舟的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挺直的脊背,那象征着无尽权力和傲慢的脊梁,在这一声清脆的咔嚓中,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瞬间压垮、击碎。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曾如同深渊般掌控一切、此刻却布满了猩红血丝的眼睛,越过警察的肩膀,像淬了剧毒的毒箭,死死地钉在我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悔恨,没有哀求,甚至没有彻底的绝望。只有一种被彻底剥去所有伪装、从云端跌入地狱泥淖后,燃烧到极致的、纯粹而疯狂的恨意!像淬炼万年的寒冰,又像即将爆发的火山熔岩,要将我连同这整个世界都焚毁殆尽!那是输掉一切的赌徒最后的不甘,是猛兽被拔掉利齿后最原始的怨毒!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不死不休的诅咒!他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嗬嗬声。警察没有给他任何宣泄的机会,动作强硬而专业地将他向外押去。我站在原地,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只剩下微微的颤抖。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薄薄的睡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攥着遗嘱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发白,指节泛着青白色。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虚脱般的眩晕和迟来的、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的后怕。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父亲骤然离世时那无法置信的空白,葬礼上陆沉舟虚伪的哀悼和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得让我当时如坠冰窟的算计,林氏集团被一点点蚕食鲸吞时我的无助与愤怒,得知意外真相时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与刻骨的仇恨,无数个辗转难眠、靠着恨意才能活下去的夜晚……像一部被按下快进键的黑白默片,在眼前疯狂闪回、旋转,最终定格在陆沉舟被铐住双手、投来那毒蛇般目光的瞬间。巨大的、迟来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所有紧绷的神经。支撑着我的那股复仇的狠劲骤然消散,双腿一软,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瘫倒在地。林小姐!一声沉稳的呼唤及时响起,带着关切。是那位为首的警官。他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胳膊,避免了我狼狈地摔倒。小心!你还好吗我借着他的力量勉强站稳,大口地喘息着,试图平复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我摇了摇头,想说话,喉咙却干涩得发紧,只能发出几个破碎的气音。没事了,林小姐,你现在安全了。警官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示意旁边一位看起来较为温和的女警过来扶住我。后续的笔录和程序,我们会安排女警陪你慢慢进行。你做得很好,非常勇敢。令尊的冤屈,一定会彻底昭雪。女警小心地搀扶着我,让我在床边坐下。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了我的唇边。我机械地接过,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门口。陆沉舟已经被押解到了门口。他没有再挣扎,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任由警察推搡着前行。只是在即将被带出卧室破口的最后一刹那,他猛地停住脚步,极其艰难地、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硬是扭过头来!隔着混乱的现场、忙碌的警员、弥漫的尘埃,他的目光再一次,如同淬毒的钩子,精准无比地、死死地钩住了我的眼睛!那眼神,比刚才更甚!里面翻涌着被碾碎所有尊严和骄傲后的极致怨毒,被剥去一切伪装的赤裸裸的疯狂恨意,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渊般的执念!仿佛在无声地嘶吼着最恶毒的诅咒:林薇,就算我下地狱,也一定会拉着你!我们之间,没完!那眼神穿透了空间,像冰冷的毒蛇钻进我的骨髓。我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颤,温热的液体泼洒出来,浸湿了睡裤,我却毫无所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下一秒,他被警察强行推搡着,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里。卧室里,只剩下警员们忙碌的脚步声、对讲机里模糊的指令声、以及证物袋封口的窸窣声。女警轻声询问着我是否需要医疗检查。窗玻璃上,那七个用我的口红写下的猩红大字——游戏才刚开始——在混乱的光影中,依旧狰狞刺目。我缓缓抬起眼,看着那行字,再看向门口陆沉舟消失的方向,最后目光落回到自己微微颤抖、却终于不再需要隐藏任何东西的双手上。葬礼开场曲……奏响了吗是的。属于陆沉舟的、由权力、谎言和鲜血堆砌的帝国,在这一刻,伴随着那声冰冷的手铐脆响,轰然坍塌,彻底敲响了丧钟。但……那最后一眼如同附骨之疽的怨毒,却像一滴浓稠的墨汁,滴落在我刚刚看到一丝光亮的心湖深处,晕开一片无法驱散的、冰冷的阴影。女警的声音带着温和的关切:林小姐林小姐你还好吗需要医生吗我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那片猩红和门口那片吞噬了陆沉舟的阴影中强行拔离。胸腔里翻涌的惊悸和那深寒的阴影被我用尽力气压了下去。我摇了摇头,试图扯出一个表示无碍的弧度,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如同冻土。我……声音干涩得厉害,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线平稳下来,我没事。谢谢。窗外的夜色似乎更深沉了。楼下,警灯无声地旋转着,红蓝交替的光芒透过窗帘缝隙,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光影。那些如同沉默巨兽般蛰伏的黑色SUV,在警车的包围下,显得渺小而无力。陆沉舟布下的铁桶阵,在真正的国家机器面前,土崩瓦解得如此轻易。公寓大门被彻底撞毁,像一个狰狞的伤口,冷风不断地从那里灌入,吹散了室内残留的硝烟味和陆沉舟带来的压迫气息,却吹不散那七个字留下的血腥印记,也吹不散我心底那丝被陆沉舟最后一眼种下的、冰冷的寒意。林小姐,那位为首的警官处理完初步的现场指挥,再次走到我面前,他的表情依旧严肃,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现场勘查和证据固定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会尽快安排你转移到安全的住处。另外,关于遗嘱原件和你提交的其他关键证据,专案组会进行最严格的鉴定,请你放心。法律,会给你和你的父亲一个公正的交代。公正……我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舌尖尝到一丝苦涩。父亲的公道,迟到了七年,付出了太多人的鲜血和生命。陆沉舟的伏法,是这迟来公道的终点吗我再次看向那扇被撞破的门,看向窗外闪烁的警灯。也许,对于父亲,对于阿杰的父亲,对于那些因陆沉舟的贪婪而逝去的无辜者,葬礼的终章,已然落下。但对于我……陆沉舟那淬毒的最后一眼,如同一个不散的诅咒,一个无声的宣告:这场以鲜血和仇恨开始的纠缠,远未到曲终人散时。他被打倒了,送进了他应去的囚笼,但他留下的阴影,他种下的恨意之种,或许才刚刚开始生根。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尘埃和自由气息的冰冷空气。无论如何,属于我的战斗,在这一刻,暂时结束了。再睁开眼时,我看向那位警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我明白。我会全力配合。谢谢你们。窗玻璃上,猩红的字迹在警灯闪烁的光影里,渐渐模糊、黯淡。夜,还很长。但黎明,终将刺破这最深沉的黑暗。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