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为相府小透明庶女,我本想躺平养老。谁知第一天就遭遇下毒、栽赃、姐妹挑衅三连击。我默默掏出末世研究的毒株,在仇人茶盏里滴了一滴。三日后她全身溃烂,我笑着递上解药:下次再动手,可就是丧尸病毒了哦。——直到那位战功赫赫的煞神王爷将我堵在墙角:夫人用毒精妙,不如帮本王解个毒他指尖挑开我衣领,露出锁骨那枚酷似丧尸咬痕的胎记……我,末世废土首席病毒学家,代号瘟疫,死在了人类存续基地最后一道防线上。意识模糊前,我看见自己亲手培育的丧尸王,用它那腐烂的爪子,掏出了我的心脏。再睁眼,成了大周朝相府里那个名叫沈未晞的十六岁庶女。雕花拔步床、锦帐流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没有腐臭,没有嘶吼,没有时刻需要提防的变异体。很好,非常适合躺平养老。我花了三天时间消化这具身体的记忆:生母早逝,爹不疼,嫡母嫡姐视她如眼中钉,活得像个影子。完美,正合我意。我只想在这太平盛世里,把上辈子没睡够的觉补回来,把没吃到的美食尝个遍。然而,躺平计划在第四天清晨宣告破产。早饭是清粥小菜,我刚拿起勺子,嗅觉里残存的末世敏锐度就捕捉到了一丝极不和谐的甜腥气——断肠草,混合了点夹竹桃汁液,低级,但有效。下毒者手法粗糙,大概觉得对付一个小透明无需太费心。我面不改色,趁侍立的小丫鬟打哈欠的功夫,指尖一弹,几粒末世带来的、能中和大部分常规毒素的广谱解毒微囊滑入喉中。粥喝得干干净净。午饭后,嫡母王氏身边得力的李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冲进我院子,声称夫人赏给嫡姐沈明珠的一支赤金点翠簪子不见了,有人瞧见不干不净的人在我附近晃悠。一番装模作样的搜查后,簪子果然从我床底的旧匣子里找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我跪在王氏面前,听着她痛心疾首的训斥,眼角余光瞥见沈明珠脸上那抹掩不住的得意。栽赃陷害,手段拙劣得让我想打个哈欠。末世里,为了一块压缩饼干,人们能演出一整季的宫心计。黄昏时分,我在花园散心,迎面撞上精心打扮过的沈明珠。她扶着丫鬟的手,用帕子掩着鼻子,上下打量我身上半旧的衣裙:二妹妹,不是姐姐说你,既然回了府,也该学学规矩,穿得体面些,没得丢了我们相府的脸面。她头上的珠钗晃得我眼晕,听说你早上还惹母亲生气了真是……唉,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挑衅完毕,她施施然离去,留下一个轻蔑的背影。一天之内,下毒、栽赃、人格侮辱,宅斗三板斧齐活。我回到那个比末世避难所杂物间还小的院落,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霞。空气是清新的,食物是无毒的(理论上),没有瞬间致命的物理威胁。但那种无处不在的、黏稠的恶意,那种笑着捅刀子的阴险,比直面丧尸潮更让我脊背发凉。丧尸只知道吃你,而这里的人,她们要碾碎你的尊严,玩弄你的命运,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夸耀自己的仁慈。果然,宅斗比丧尸更难缠。行,既然躺不平,那就活动活动筋骨吧。养老计划暂缓,先给这些活在温巢里的雏鸟们,见识一下来自末世的风暴。我默默意识沉入随身携带的、与灵魂绑定的微型生物实验室——这是末世最高科技结晶,如今只剩基础功能和一个极小的储备库。里面存放着我毕生研究的精华,数量有限,用一点少一点。我选中了编号T-07的样品。美人泪,末世初期针对某种韧性极强的变异藤蔓研发的腐蚀性毒素,对碳基生物有奇效,发作缓慢,症状惨烈,且……解药只有我能配。目标锁定:沈明珠。杀鸡儆猴,总得选个跳得最欢的。三日后,赏花宴。相府后花园姹紫嫣红,宾客云集。沈明珠作为嫡女,风光无限,正与几位贵女谈笑风生。我坐在角落,安静地剥着一颗葡萄。突然,沈明珠一声惊呼,手中的茶盏落地摔得粉碎。她捂着脸,痛苦地蜷缩起来。周围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只见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背上,迅速浮现出大片红斑,继而开始溃烂,流出黄浊的脓水,散发出阵阵恶臭。满座皆惊,女眷们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王氏脸色煞白,急忙让人将惨叫不止的沈明珠扶下去,赏花宴草草收场,相府颜面扫地。御医来了几波,都束手无策,只说是奇症、邪毒入体。相府愁云惨淡。当晚,我拿着一只小巧的白玉瓶,走进了沈明珠弥漫着浓重药味和腐臭味的闺房。屏退左右,我走到床前。昔日明艳的少女此刻面目全非,溃烂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像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她看到我,眼中射出怨毒的光,却因为疼痛和虚弱说不出完整的话。我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大姐姐,这‘美人泪’的滋味如何她瞳孔猛缩。我晃了晃手中的玉瓶:解药在这里。能让你恢复如初,只是会留下些浅浅的疤痕,好提醒你……我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笑,却冰冷如刀,下次再把手伸到我这里,我换上的,可就是能让死人爬起来咬人的‘丧尸病毒’了。你想试试吗沈明珠浑身剧烈颤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拼命点头,眼泪混着脓水流下。我给她喂下解药。效果立竿见影,溃烂停止,疼痛减轻。她贪婪地看着我手中的空瓶,仿佛那是救命稻草。记住我的话。我留下这句,转身离开。背后,是沈明珠压抑的、劫后余生的呜咽。经此一役,我院子里的饭菜干净了,莫名其妙的搜查没有了,连走路时遇到的丫鬟婆子,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敬畏。世界清静了。我继续我的躺平生活,偶尔利用实验室的基础功能,改良一下这个时代贫瘠的农作物种子,或者调配点美容养颜的膏脂自用,小日子倒也惬意。只是偶尔会想,这古代宅斗的难度,是不是也就到此为止了显然,我低估了这个世界的复杂性。数月后,宫中夜宴,作为相府女眷,我不得不随行。宴席过半,我嫌闷热,偷偷溜到御花园偏僻处的荷花池边透气。月光如水,荷香淡淡,总算驱散了殿内那令人窒息的香粉和虚伪寒暄。正放松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我警觉回头,对上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来人一身玄色蟒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至极,却透着一股沙场淬炼出的凌厉煞气。靖王周顾,皇帝幼弟,战功赫赫,也是京中闻名遐迩的煞神,据说能止小儿夜啼。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我敛衽行礼,想快步离开。他却一步挡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酒气和一种压迫感极强的男性气息。沈二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臣女见过靖王殿下。我垂眸,心中警铃大作。这号人物,比我那嫡母嫡姐难缠千百倍。周顾低笑一声,忽然伸手,冰凉的指尖毫无征兆地挑开了我颈侧的衣领。我浑身一僵,末世锻炼出的反击本能几乎要失控,却硬生生忍住。他指尖点在我锁骨下方一处肌肤上。那里,有一枚殷红色的胎记,形状……极其不规则,乍一看,像极了被什么野兽或丧尸咬过后留下的疤痕印记。这是我重生后就自带的,沈未晞原本并没有。夫人用毒的手段精妙绝伦,周顾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语气带着一种危险的玩味,连‘美人泪’这种失传奇毒都能驾驭自如……他怎么会知道!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惊讶,只有了然和探究。……不如,帮本王解个毒他继续说着,指尖在那枚咬痕胎记上轻轻摩挲,带来一阵战栗的触感。我心脏狂跳,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他不仅知道我对沈明珠下毒,还注意到了这枚绝不该被这个时代任何人理解的胎记!月光下,靖王周顾的脸庞一半明亮一半阴暗,他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眼前瞳孔骤缩、强作镇定的少女。空气里,荷香依旧,却陡然弥漫开一股比丧尸围城更令人心悸的危机感。我的躺平养老梦,在这一刻,彻底碎成了渣。真正的难题,现在才刚开始。月光仿佛凝滞在了我与靖王周顾之间。他指尖的触感冰凉,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战栗。他知道了。他不仅知道我对沈明珠用了美人泪,甚至注意到了这枚连我自己都时常忽略、形状诡异的胎记。这绝不是一个古代王爷该有的认知范畴!电光石火间,末世培养出的危机处理本能压过了惊骇。我猛地后退一步,扯回衣领,掩住那枚胎记,声音竭力保持平稳,却难免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殿下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什么‘美人泪’,什么解毒殿下怕是饮多了酒,认错人了。周顾没有阻拦我的后退,只是好整以暇地收回手,负于身后。他高大的身躯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低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沈二小姐不必惊慌。本王若想对你不利,此刻你面对的就不是本王,而是京兆尹的大牢了。他踱近一步,目光如实质般扫过我的脸,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猎物:沈明珠身上的毒,发作症状与古籍中记载的‘美人泪’一般无二。此毒失传百年,太医院那帮庸医连名字都叫不出,你却能有解药……更何况,他话音一顿,眼神锐利如刀,你递解药那晚,虽做得隐蔽,但本王恰好有只不太安分的‘眼睛’,喜欢在相府的屋檐上散步。我心头巨震。他竟在相府安插了眼线!而且这眼线能窥见我院中私密之事,其身手和隐藏能力绝非寻常。这位靖王殿下,远比表面看起来的煞神之名要深沉可怕得多。至于这‘咬痕’……周顾的目光再次落在我掩住的锁骨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本王征战边关数年,见过无数伤痕,兽类的、敌人的,甚至……一些难以名状之物造成的。你这胎记的形状,很特别,不像天生,倒像是某种……烙印。难以名状之物烙印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猛地窜入我的脑海:难道他见过类似的痕迹在这个世界不可能!丧尸是末世产物,是另一个时空的灾难!我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知道再否认已是徒劳。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掌握了相当的证据。硬碰硬绝非上策。我深吸一口气,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索性半真半假地承认:殿下明察秋毫。臣女确实略通些粗浅医术,大姐姐之事……是臣女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至于这胎记,自臣女有记忆起便存在,是天生地长,并非什么烙印。殿下若不信,可召稳婆查验。我把球踢了回去,咬死是胎记,将美人泪归为自保的医术(或者说毒术),试探他的真正目的。周顾对我的辩解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本王对你与家宅姐妹的龃龉并无兴趣。本王找你,是为解毒。殿下中毒了我仔细打量他,面色正常,气息平稳,眼神锐利,怎么看都不像中毒之人。非是本王。周顾转身,望向波光粼粼的荷池,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硬,是本王麾下的一支精锐。三个月前,他们在执行一次秘密任务时,误入一处前朝遗留下的地宫,出来后便染上了一种怪病。初时如感风寒,继而皮肤逐渐僵硬、失去痛觉,性情变得狂躁嗜血,力大无穷,见人便咬……如同,失了魂的野兽。我的呼吸骤然停滞。皮肤僵硬、失去痛觉、狂躁嗜血、力大无穷、见人便咬……这描述,分明是丧尸病毒感染的早期到中期症状!虽然可能因为世界规则不同或病毒变种,表现略有差异,但核心特征高度吻合!这个世界,竟然存在类似丧尸病毒的东西!还是在什么前朝地宫里巨大的荒谬感和寒意席卷了我。我以为逃离了末世,结果却发现,丧尸的阴影以另一种形式,在这个古老的时空投下了痕迹周顾转过身,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没有错过我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与骇然。他步步紧逼:本王的随行军医束手无策,所有典籍中均无此症记载。但本王注意到,你看到沈明珠溃烂的手臂时,眼神里没有半分惊讶,只有一种……了然。你调配解药的手法,熟练得不像初学。还有你这枚胎记……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与威胁:沈未晞,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你来自哪里你这身诡异的用毒本事,和这枚酷似那些‘失魂者’咬痕的胎记,是否与那地宫有关他把我当成了与那神秘地宫、与那类丧尸病毒有关联的人!我的心跳如擂鼓。情况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宅斗变成了悬疑,现在更是直接牵扯出了可能危及这个世界安全的生化危机前兆!而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王爷,显然将我视为了突破口。承认告诉他我是来自末世的灵魂,精通病毒学那恐怕下一秒就会被当成妖孽烧死,或者被囚禁起来当成研究工具。否认他已经认定了我知道内情,否认只会让他动用更激烈的手段。相府庶女的身份,在靖王这等权贵面前,薄如蝉翼。电光石火间,我做出了决定。我微微垂下眼睫,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挣扎,低声道:殿下……睿智。臣女……确实对一些奇毒异症有所涉猎,家中有些残破古籍,是生母留下的……至于那地宫和‘失魂者’,臣女从未听闻,更不敢与之有丝毫牵连。这胎记,确是天生。我先部分承认懂毒,但将来源推给已故的生母和莫须有的古籍,这是古代女子能接触到的合理借口。同时坚决撇清与地宫的关系。我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恳求与决然:但若殿下所言属实,此症听起来确实诡异凶险,有蔓延之危。臣女虽才疏学浅,但也愿尽绵薄之力,尝试为殿下分忧。只是……此事关乎重大,臣女需要确保自身安全,以及……必要的资源和信息。谈条件。我必须展现出价值,同时为自己争取保障和主动权。在末世,与强者合作的前提是证明自己不可或缺。周顾深邃的眸子看了我许久,久到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终于,他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算你识相的表情:可以。本王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身份介入此事。三日后,本王会以需要精通医理之人协助整理军中医药典籍为由,向沈相讨你过府。在此期间,管好你的嘴。他顿了顿,语气转冷,煞气微露:今日之言,若泄露半分,相府满门,以及你那个刚有点起色的生母娘家,都会因你而鸡犬不留。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绑架。但我没有选择。从他对失魂者的描述来看,如果那真的是某种丧尸病毒变种,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置身事外。臣女明白。我屈膝行礼。周顾不再多言,转身消失在婆娑的树影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我独自站在荷池边,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宅斗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生存挑战,现在才拉开序幕。而合作的伙伴,是比丧尸更难以揣度的人心,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靖王。我摸了摸锁骨下的胎记,心中疑窦丛生。这胎记,我重生即有,沈未晞原身并无。它和这个世界的类丧尸病毒有关吗和我跨越时空的重生有关吗还有靖王周顾,他仅仅是因为我解了美人泪和这胎记而找上我,还是……他也藏着更深的秘密三日后,靖王府。看来,我的躺平养老计划,是彻底泡汤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后宅妇人的阴私手段,而是可能席卷这个世界的黑暗浪潮,以及那位比黑暗更危险的靖王殿下。我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仿佛能感受到末世实验室里那些病毒样本的冰冷触感。好吧,既然躲不过,那就……迎战吧。用我来自末世的知识,会一会这古代的丧尸和……煞神。接下来的三日,相府风平浪静。沈明珠在静养,溃烂虽止,但留下的浅疤让她彻底失了往日的张扬,变得深居简出。嫡母王氏似乎被那日沈明珠的惨状和我隐晦的警告慑住,暂时未再寻衅。我那便宜父亲沈相,许是听到了些许风声,又或是根本无暇顾及后宅,只在我晨省时淡淡瞥了我一眼,未置一词。这难得的清静,却让我心头那根弦绷得更紧。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靖王周顾,那个男人像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在我即将踏出的每一步之上。第三日清晨,靖王府的管事嬷嬷果然登门,持着靖王的名帖,言道王爷欲整理军中积年的医药典籍,闻听相府二小姐颇通医理,特请过府相助数日。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处。王氏脸色变幻,最终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应承下来,还吩咐人为我准备得体的衣裳。我穿着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衣裙,带着唯一的贴身丫鬟青黛(原主留下的,胆小却忠心),坐上了靖王府派来的青帷小轿。轿子颠簸,我的心却异常平静。末世里,比这更凶险的龙潭虎穴也不知闯过多少。靖王府,不过是另一个需要谨慎应对的险地。王府邸深,气象森严。与相府的精巧雅致不同,这里处处透着军旅的简练与冷硬。引路的侍卫沉默寡言,脚步落地无声,眼神锐利如鹰。我被安置在一处名为听雨轩的独立小院,陈设清雅,但明显远离主院,僻静得恰到好处。沈姑娘暂且在此歇息,王爷午后会来与姑娘商议典籍之事。管事嬷嬷交代完毕,便躬身退下,留下两个低眉顺眼的粗使丫鬟在院外伺候。青黛紧张地搓着手:小姐,这靖王府……感觉好生吓人。我拍拍她的手:既来之,则安之。你只需记住,多看少说,无人唤你,便待在房里。这丫头,带在身边虽是累赘,但弃之不顾,只怕她在相府下场更惨。午后,周顾如期而至。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少了那日晚宴上的凌厉煞气,却更添几分深沉的威仪。他屏退了左右,书房内只剩我二人。坐。他自顾自在上首坐下,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再是那晚的探究与压迫,而是纯粹的审视,像在评估一件工具的价值。我依言在下首坐了,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情况有变。周顾开门见山,声音低沉,今早收到密报,囚禁在别庄的‘失魂者’,有一人昨夜试图攻击看守,力量奇大,普通兵士需五人方能制服。其皮肤僵硬如革,双目赤红,对声音和活物气息异常敏感。我的心沉了下去。攻击性增强,感官变异……这已经是病毒感染中期偏后的症状了。传播风险急剧升高。我需要亲眼见到患者,采集样本……呃,我是说,需要亲自诊察,才能判断病因,尝试配制方剂。我及时改口,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词汇。周顾盯着我:你不怕怕有用吗我迎上他的目光,若真如殿下所言,此症有蔓延之危,早一刻找到克制之法,便能多救无数人命。怕,解决不了问题。这是我在末世用无数鲜血换来的教训。周顾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赞赏的光芒,稍纵即逝。好。明日卯时,本王带你去别庄。你需要什么,列个单子,自有人备办。我早已想好,要了纸笔,写下一些这个时代可能找到的药材、器皿:艾草、石灰、烈酒、银针、小刀、瓷瓶、棉布等。大多是消毒、隔离和简单取样所需。至于更精密的检测,只能依靠我随身的微型实验室了,但这绝不能让他知晓。周顾扫了一眼清单,未多问,只点了点头。在此处,你可自由行动,但莫要靠近王府禁地。需要什么,吩咐外面的丫鬟。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背对着我道,沈未晞,本王希望你的‘略通医理’,莫要让本王失望。他离开后,书房内只剩下我一人。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松香气。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庭院中嶙峋的假山,心情复杂。合作已经开始,我没有退路。不仅要对付未知的病毒,更要小心应对身边这个心思难测的合作伙伴。当晚,我以需要静心思索医理为由,早早打发了青黛歇下。我闩好房门,意识沉入随身的微型生物实验室。空间不大,只有几个立方,里面存放着我最珍贵的遗产:几种基础病毒样本(包括T-07美人泪的原株和解药)、一些高效抗生素和营养剂、以及一套微缩检测分析设备,能量已剩余不多。我尝试启动设备的基础扫描功能,对明天可能遇到的情况进行模拟推演。结果显示,如果真是类丧尸病毒,其空气传播能力可能较弱(否则别庄早已失控),但体液传播效率极高。攻击性增强意味着病毒在中枢神经系统完成了大量复制。我需要高效的消毒剂、阻断剂,如果可能……最好是疫苗或特效药。但以这个时代的条件,研制疫苗简直是天方夜谭。最现实的办法,是找到病毒的弱点,利用现有材料配制出能够抑制或灭活病毒的药剂。一夜无眠。次日天未亮,我便起身准备。换上利落的窄袖衣衫,将长发紧紧束起,用棉布做了简易的口罩和手套。青黛看到我的打扮,吓了一跳,我只说是以防病症传染。卯时整,周顾一身劲装,带着两名同样装扮精干、气息内敛的侍卫出现在听雨轩外。他看到我的装备,目光微凝,却未多说,只一挥手:走。我们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出了京城,一路向西,疾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一处位于山坳中的庄园。庄园外围有重兵把守,暗哨无数,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进入庄园内部,来到一处独立的小院,院墙高耸,铁门紧闭。浓烈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人就在里面。周顾示意侍卫打开铁门上的小窗。我深吸一口气,戴上棉布口罩,凑近窗口。昏暗的房间里,铁链锁着一个人形生物。他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僵硬且布满诡异的暗斑。他低垂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一双完全赤红、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嘴角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牙齿变得尖利了不少。尽管有心理准备,我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这形态,这气息……太像了!像极了末世初期感染变异病毒的丧尸!似乎是闻到了活人的气息,那失魂者骤然狂躁起来,疯狂地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朝着窗口的方向嘶吼,力大无穷,竟将固定铁链的石柱都拽得微微松动!小心!周顾一把将我拉开,同时沉声下令,加固锁链!侍卫立刻行动。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对周顾快速说道:殿下,我需要进去,近距离查看,最好能取一点他身上的……秽物或血液。周顾断然拒绝:太危险!不近距离观察,无法确定病因,更谈不上破解。我语气坚决,殿下若信我,便让我一试。我可配制暂时麻痹其行动的药物,降低风险。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我用几种具有强力麻醉效果的草药临时研磨的粉末,混合了微量的高效镇静剂(来自实验室储备,稀释了无数倍)。周顾凝视我片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权衡着风险与收益。最终,他对手下点了点头:按她说的做。若有闪失,格杀勿论。后半句,是对着那失魂者说的,也是对我身边侍卫的指令。侍卫将麻醉粉末吹入房间。过了一会儿,那失魂者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嘶吼声也变得微弱。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在两名侍卫的严密护卫下,打开了铁门。浓烈的腐臭和药味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快步上前,用特制的银针迅速刺入失魂者手臂僵硬皮肤的缝隙,试图取血,但血液似乎已经凝滞。我又用消过毒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他嘴角和指甲缝里的一些干涸血痂和皮屑,迅速放入瓷瓶中。整个过程,那失魂者赤红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嗬嗬声,令人毛骨悚然。完成取样,我立刻退出了房间,铁门再次紧闭。回到相对安全的院外,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种熟悉而又致命的危机感。如何周顾问。我摇摇头,声音透过口罩有些发闷:情况比想象的更棘手。我需要立刻回去分析……研究这些取样。我握紧了手中的瓷瓶,那里面的东西,可能关乎这个世界的存亡。周顾没有再多问,立刻下令返程。马车上,我闭目假寐,意识却已进入实验室,争分夺秒地对取样进行最基础的分析。结果很快出来,虽然设备简陋,无法进行基因测序,但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种攻击神经系统、强化机体、并带有极强传染性的未知病毒,其某些特性,与我末世研究的丧尸病毒,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又存在一些差异,似乎……更古老,或者说,更原始。它不是天灾,更像是一种……被制造出来,或者被封印了漫长岁月后,偶然泄露的……人祸回到听雨轩,我立刻将自己关进书房,对外宣称需要闭关研制解药。周顾提供了足够的药材和器皿支持。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我要在有限的资源和时间里,找出对抗这古代丧尸病毒的方法。而窗外,靖王府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我知道,在我埋头研究的同时,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的暗流,正因为那处神秘的地宫和这些失魂者,而悄然涌动。而我和靖王周顾这根脆弱的合作纽带,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听雨轩的书房成了我临时的病毒作战实验室。空气中弥漫着草药苦涩与矿石灼烧的混合气味,桌案上摆满了瓷碗、药杵、小炉以及周顾派人送来的各式药材。青黛被我派去守住院门,任何人不经通传不得入内,连一日三餐都只放在门外。真正的核心工作,自然是在我的随身实验室中进行。从那失魂者身上取得的样本,经过初步分析,确认了其病毒属性。与我熟悉的末世丧尸病毒相比,这种古病毒更具潜伏性和欺骗性。它初期症状类似风寒,悄然侵蚀神经系统,待宿主出现明显狂躁、皮肤硬化等特征时,病毒已在体内形成相当规模的群落,攻击性大增。好消息是,它的空气传播能力确实较弱,主要依赖体液(血液、唾液)直接接触传播。坏消息是,其环境耐受性似乎很强,在干燥的血痂中仍能保持相当活性,这增加了间接接触传播的风险。我尝试用现有的草药进行抗病毒测试。黄连、黄芩、金银花……这些常规清热解毒药材,效果微乎其微。甚至我加入微量实验室储备的广谱抗病毒剂,也只能暂时抑制,无法根除。这病毒的外壳或者说变异点,使得它对常规手段极具抗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别庄那边每日都有新的情况报来。又一名看守在制服失魂者时被咬伤,虽及时处理伤口并隔离,但三日后依旧出现了初期症状。恐慌在别庄的守卫中蔓延。周顾虽以铁腕压制,但消息不可能完全封锁,京城中已开始有关于邪祟作乱、军营怪病的流言悄然滋生。压力如山般压来。第五日深夜,我盯着实验室光屏上不断滚动的病毒结构模拟图,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既然外部药物难以攻克,能否利用病毒自身的特性就像末世后期,我们尝试用弱化病毒株激发免疫反应来制作疫苗……这个想法极其危险。在这个没有现代医疗支持的时代,任何活病毒实验都等同于玩火。但,似乎没有更优的选择了。我决定冒险一试。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且与我自身隔离的环境来培养和弱化病毒株。随身实验室的封闭培养舱是唯一选择,但能量已不足以支持长时间精细操作。就在我凝神静气,准备集中精神能量进行高风险操作时,书房门被轻轻叩响。小姐,王爷来了。是青黛紧张的声音。我心头一凛,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迅速将桌上有出格嫌疑的器皿扫入抽屉,只留下几碗正在煎煮的草药做样子,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因高度集中而有些紊乱的气息,才扬声道:请王爷进来。周顾推门而入,依旧是一身玄衣,带着夜间的寒凉之气。他目光扫过满屋的药材和我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眉头微蹙:可有进展难。我言简意赅,没有隐瞒,此毒诡异,常规药石效果甚微。我在尝试几种古方配伍,但需要时间验证。我没有提及病毒和疫苗的构想,那太过惊世骇俗。周顾沉默片刻,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时间不多了。今早,京兆尹上报,南城有数名乞丐出现类似风寒后狂躁伤人之症,虽已被控制,但……我瞳孔骤缩!病毒已经泄露到京城了!虽然可能只是零星病例,但这意味着传播链已经形成,封锁线出现了缺口!一旦在人口密集的都市爆发,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找到克制之法!我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周顾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我:沈未晞,你老实告诉本王,你对此毒,到底了解多少你之前所言‘古籍’,究竟记载了什么他的怀疑并未消除,反而随着事态紧急而加深。我展现出的医理,显然超出了寻常闺秀甚至太医的范畴。我知道,不能再完全用古籍搪塞了。我需要给出更有力的解释,至少部分真相,以换取他更彻底的信任和支持。我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决定赌一把:殿下,臣女不敢欺瞒。生母留下的,并非寻常医书,而是一些……涉及上古奇毒、疫瘴的残卷,其中记载了许多有违常理、甚至被视为禁忌的方术。臣女自幼体弱,多病缠身,或许是久病成医,又或许是……天赋如此,对这些记载领悟颇深。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道:此毒的特性,与残卷中提及的一种名为‘尸傀蛊’的邪术造成的症状,有五六分相似。中者失魂,形如傀儡,力大嗜血。若真是此物,寻常药物确实难解,需找到其‘母蛊’或核心弱点,方能克制。我将病毒偷换概念为蛊术,这是古代更容易理解和接受的解释,同时也为后续可能使用的非常规手段(比如疫苗原理)做铺垫。尸傀蛊周顾重复着这个词,眼神晦暗不明,地宫……蛊术……前朝遗毒他似乎在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臣女只是猜测。我适时补充,当务之急,是尽快配制出能抑制甚至化解此‘蛊毒’的药方。但需要大量尝试,甚至……可能需要用到一些非常之法,或许会涉及活体实验。我小心翼翼地抛出试探。周顾深深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直视灵魂深处。书房内静得能听到灯花爆开的噼啪声。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沈未晞,本王不管你的医术来自何处,是古籍还是天赋异禀。本王只要结果。他向前一步,逼近我,属于战场煞神的强大气场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人、物、乃至……死囚。本王只要你尽快拿出解决之道。若你真有本事化解此劫,本王保你一世荣华,相府亦无人再能动你分毫。但若你虚张声势,或是存了别的心思……他未尽之语中的杀意,冰冷刺骨。我知道,这是最后通牒,也是他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支持和……容忍。臣女,定当竭尽全力。我垂下眼睫,掩去眸中闪烁的光芒。死囚……虽然残忍,但确实是当前条件下进行活体病毒试验最合适的选择。末世里,我见过更多残酷的选择。很好。周顾收回迫人的气势,明日,你要的东西和人,会送到庄子上。你随本王一同前去。京城这边,本王会加派人手,严格控制疫情。他转身欲走,到门口时,又似想起什么,侧首道:你锁骨下的胎记……那晚你说天生。本王近日翻阅一些皇室密卷,倒是看到一则前朝野史,提及某支信奉巫蛊的遗族,其族中圣女身上,会有类似兽咬的传承印记。我的心猛地一跳!前朝遗族巫蛊圣女难道这胎记真的与这古病毒、与那地宫有关和我跨越时空的重生又有什么联系周顾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便离开了。书房内,只剩下我一人,心潮起伏。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出掌控。病毒扩散的压力,周顾步步紧逼的探究,以及胎记可能隐藏的秘密……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座神秘的前朝地宫。看来,在研发出有效药剂之前,恐怕不得不去那地宫源头一探究竟了。但眼下,必须先稳住局势。我收敛心神,重新将意识沉入实验室。有了周顾提供的资源承诺,我可以更大胆地进行下一步了——尝试培养弱毒株。这是险棋,但也是目前看来唯一的生路。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一场与时间赛跑、与未知病毒抗衡的战役,已经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而我的对手,不仅仅是病毒,还有这诡谲的时局,和身边那位高深莫测的靖王殿下。次日,天色未明,我便与周顾再次离府,这次直奔京郊另一处更为隐蔽的皇庄。此地守卫比之前的别庄森严数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空气中弥漫着铁与血的味道。庄内一处经过改造的独立院落,成了我的临时实验场。周顾兑现了他的承诺,送来了三名被判死刑、体格健壮的囚犯,以及我清单上所有能找到的药材,甚至还有一些稀有的矿物。他留下两名心腹侍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便匆匆离去,显然京城的疫情和流言需要他亲自坐镇镇压。我没有时间犹豫或感到不适。末世的经历早已将我的同理心磨砺得坚韧而务实。在拯救大多数和牺牲极少数之间,我别无选择。我将三名囚犯分别隔离在三间坚固的石屋内。首先,我对他们进行了最严格的体检,确保他们没有其他隐疾,并采集了基础血样。然后,便是最残酷的一步:接种病毒。我选择了一种风险相对可控的方式——利用从别庄失魂者身上提取的、经过我初步稀释和弱化处理的病毒滤液,通过极微量的皮下注射进行感染。剂量经过精密计算,旨在诱发可控的感染过程,以便观察病毒在人体内的完整周期,并测试各种抑制方案。整个过程冰冷而高效。囚犯的恐惧和咒骂被隔绝在石墙之后,我戴着加厚的棉布口罩和自制手套,眼神平静无波。一旁监视的侍卫,纵然是沙场老兵,看到我这番操作,脸色也有些发白。接下来的几天,是高度紧张和令人窒息的观察期。一号囚犯,接种病毒后十二个时辰开始发热,烦躁不安。我尝试使用以黄连、板蓝根为主,辅以微量实验室抗生素的方剂。初期体温有所下降,但二十四时辰后,病情急转直下,皮肤开始出现僵硬迹象,眼神变得狂乱,攻击性显著增强。第一种方案失败。二号囚犯,症状出现稍晚。我换了一种思路,采用以毒攻毒的策略,使用了一种含有箭毒木汁液和砒霜微量成分的凶猛方剂,意图在病毒大量复制前摧毁部分受感染细胞。结果……囚犯在剧烈的中毒反应和病毒的双重打击下,迅速衰竭,未能撑过三十六个时辰。第二种方案,过于激进,失败。连续两次失败,让整个庄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负责监视的侍卫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和隐隐的恐惧。周顾每日都会传来简短的询问,字迹一次比一次冷峻。压力巨大。但我没有慌乱。失败是研究的常态,每一次失败都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让我对病毒的特性了解更深。我将希望寄托在三号囚犯身上。他体格最为强壮,接种病毒后,反应也最慢。这给了我宝贵的时间。结合前两次的经验和实验室对病毒结构的进一步分析,我意识到,这种古病毒对神经系统的亲和力极强,或许可以从阻断神经信号传导入手。我想到了末世时一种针对神经毒素的拮抗剂原理,虽然手头没有现成药物,但可以尝试用这个时代的药材进行模拟。我选择了几味具有镇定安神、通络止痛效果的药材:天麻、钩藤、全蝎,甚至加入了一点经过严格测算剂量的曼陀罗花粉。同时,我冒险从随身实验室中提取了极小剂量的神经修复因子(原本用于治疗末世辐射导致的精神力损伤),融入药液中。这是一次大胆的融合,古代药理学与未来生物科技的碰撞。给三号囚犯灌下药时,我的手心微微出汗。成败在此一举。服药后的六个时辰,是最难熬的等待。囚犯依旧发热,烦躁,但攻击的强度似乎没有前两者那样迅猛。十二个时辰后,体温开始有下降的趋势,僵硬的皮肤没有继续恶化。二十四个时辰后,他虽然虚弱,但眼神中的狂乱之色明显减退,甚至能发出模糊的呻吟!有效!至少是抑制住了病毒的迅猛发展!我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立刻调整药方,减少曼陀罗等有毒成分的剂量,增加扶正固本的药材,继续治疗。又过了两日,三号囚犯的体温恢复正常,皮肤僵硬软化,虽然极度虚弱,但神志基本清醒,不再具有攻击性!成功了……小姐,成功了!连一向沉稳的青黛(我坚持带上了她帮忙处理杂务)都忍不住低呼。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袭来。但我知道,这还只是第一步。这种疗法对早期感染者有效,对于别庄里那些已经完全失魂的重症患者是否有效能否作为预防药物都需要进一步验证。我立刻将成功的药方和诊疗记录详细写下,密封好,让侍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靖王府。然而,信使出发不到半日,周顾却亲自来了。他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戾气,一见面便沉声道:京城情况有变。南城那几个发病的乞丐,昨夜挣脱束缚,伤了三名更夫,现在半个南城已被封锁,流言压不住了!我心一沉:殿下,药方……药方本王已收到,已命太医署连夜配制,优先供应南城和别庄。周顾打断我,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但本王此来,是为另一件更要紧的事——你必须立刻跟本王去一个地方。去哪里前朝地宫。周顾一字一顿道,今早,探子回报,地宫入口附近发现了新的踪迹,并非我们的人。恐怕,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对那里的‘东西’感兴趣。必须在事态彻底失控前,搞清楚里面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地宫!终于还是要面对了。我摸了摸锁骨下的胎记,周顾提到的前朝遗族、巫蛊圣女的传说在我脑中盘旋。或许,那里不仅有病毒的答案,也有关于我自身重生的线索。好,我去。我没有丝毫犹豫。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唯有直面源头,才能终结这一切。给你一个时辰准备。周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地宫凶险莫测,远超你想象。带上你所有能保命的东西。一个时辰后,我换上了便于行动的利落骑装,将调配好的抑制药剂、解毒丹、以及实验室里几样关键时刻能保命的小玩意儿贴身藏好。青黛被我强行留在了庄子上,此去吉凶难料,不能带她涉险。周顾带着一队约二十人的精锐亲卫,人人劲装佩刀,神情肃杀。我们一行人骑马离开皇庄,向着西北方向的深山疾驰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山峦在眼前倒退。我回头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京城轮廓,那里正被瘟疫的阴影笼罩。而前方,是更加幽深未知的黑暗。宅斗那已是遥远得如同上辈子的事了。如今我要面对的,是足以倾覆王朝的诡异病毒,是深藏地底的古老秘密,还有身边这个心思如海、杀伐决断的靖王。马蹄踏起尘土,我的心却异常冷静。末世瘟疫之名,或许将在这个古老的时空,再次响起。马蹄踏碎山间寂静,越往西北深处,植被越发茂密,人烟绝迹。周顾麾下的亲卫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行进间悄无声息,只有马蹄叩击地面的闷响和风吹过林梢的呜咽。疾驰了近两个时辰,日头偏西,领头的侍卫打了个手势,全员勒马。前方是一处看似寻常的山坳,乱石嶙峋,藤蔓缠绕。下马。周顾低声道,率先翻身下马,动作矫健无声。我们留下几人看守马匹,其余人跟着周顾拨开一层极其隐蔽的藤蔓,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幽深,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腐朽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入口原本被巨石封死,是那支失踪小队强行炸开的。周顾递给我一个火折子,跟紧我,里面情况不明,任何东西都不要轻易触碰。我点头,握紧了火折子,另一只手悄悄扣住了袖中藏着的淬毒银针。这种深入地下、密闭未知的环境,让我瞬间找回了末世探索废弃避难所的感觉,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洞口向下延伸,是一条人工开凿的甬道,石壁湿滑,布满苔藓。空气潮湿阴冷,火折子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眼睛在窥视。甬道曲折向下,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借着手下纷纷点燃的火把光芒,我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并非天然洞穴,而是一座宏伟的地宫前殿。巨大的石柱支撑着穹顶,上面雕刻着早已模糊的壁画,内容诡谲,多是些祭祀、异兽、以及人形生物扭曲痛苦的场景,风格阴森,与中原文明迥异。地面上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质器具和破碎的陶罐。看这里。一名侍卫低呼。我们围过去,只见殿角有几处明显的打斗痕迹,石壁上有深深的爪痕,地上还有几片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几截断裂的、样式奇特的制式刀剑。正是之前失踪士兵的装备。他们在这里遭遇了袭击。周顾蹲下身,捡起半截断剑,手指抹过刃口上的黑渍,眼神冰冷,不是寻常兵器所伤。我的心跳加速。那爪痕的深度和形状,绝非普通野兽所能留下。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在这里变得更加明显。我们继续深入。穿过前殿,是一条更长的回廊。回廊两侧是一个个石门紧闭的耳室。周顾示意手下尝试推开一扇。石门沉重,两名侍卫合力才勉强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更浓烈的恶臭涌出。火把探入,只见室内堆满了白骨,有人形的,也有各种奇形怪状兽类的,杂乱地堆积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的乱葬岗。呕……饶是见惯了血腥的侍卫,也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我强忍着不适,目光扫过那些白骨。许多人形骨骼的姿势极其扭曲,指骨尖锐,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和变异。这景象,比末世的尸山更让人心底发寒。此地不宜久留,继续前进。周顾沉声下令,脸色难看。我们加快脚步,穿过堆满白骨的区域,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图腾,那图腾的眼睛处镶嵌着某种暗红色的宝石,在火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青铜门虚掩着,留下一条缝隙,刚好容人侧身通过。门后是一片更加广阔的空间,仿佛是整个地宫的核心。刚一踏入,我就感到锁骨下的胎记猛地一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烙了一下!我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那里。怎么了周顾立刻察觉我的异常。没……没什么,可能有点气闷。我勉强敷衍过去,心中骇浪滔天。这胎记果然与地宫有关!核心大殿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由黑石砌成,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与我那微型实验室里记录的某些未知古老文明的文字竟有几分神似!祭坛周围,立着九尊形态各异、面目狰狞的石像,似在守护,又似在跪拜。祭坛的正中,并非供奉着什么神像,而是一个破裂的石棺。石棺盖子被掀开一半,里面空空如也,只残留着一些黑褐色的、类似干涸血迹的污渍。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祭坛下方,散落着几具相对新鲜的尸体。他们穿着夜行衣,并非军士打扮,死状极惨,皮肤青黑僵硬,显然也是感染了那种病毒而死。但从他们倒下的方向和姿势看,他们似乎在死前想要拼命逃离那口石棺。看来,除了我们,果然还有别人抢先了一步。周顾检查着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从一人怀中摸出一块非金非木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诡异的火焰图腾。‘幽冥火’……前朝覆灭时活跃的一个邪教组织,竟然还有余孽。我的注意力却完全被那祭坛和石棺吸引了。我走近几步,忍着胎记传来的阵阵灼热感,仔细观察祭坛上的符文和石棺内的污渍。我的微型实验室对能量残留极其敏感,此刻正发出微弱的警报——这里有高浓度的、与古病毒同源的能量场残留!而且,似乎还有另一种更隐晦、更古老的能量波动。这石棺里原来放着什么病毒源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些幽冥火的人,是想得到它,还是……释放了它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嗬……嗬……一阵令人牙酸的嘶吼声,从我们来的方向传来,伴随着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戒备!周顾厉喝,亲卫们瞬间刀剑出鞘,结成防御阵型。只见甬道口黑影憧憧,十几个身影摇摇晃晃地冲了进来!他们皮肤青黑,眼神赤红,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正是完全失魂的感染者!看衣着,其中几个正是把守在外围的我们的人,另外一些,则是穿着黑衣的幽冥火教徒!他们竟然被引到了这里,而且数量远超预期!保护王爷和沈姑娘!侍卫长怒吼一声,带人迎了上去。地宫核心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战场。刀剑砍在感染者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往往需要数刀才能将其放倒。而感染者的利爪和牙齿更是致命,稍有不慎被划伤,就意味着死亡甚至同化。一名亲卫不慎被一个黑衣感染者扑倒,惨叫着被咬断了喉咙。周顾眼神一寒,长剑如龙,瞬间将那名感染者的头颅斩下!动作干净利落,煞气冲天。我背靠着冰冷的祭坛,手握毒针,心脏狂跳。这不是宅斗,不是实验室里的博弈,这是最原始、最血腥的生存搏杀!末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混战中,我发现这些感染者似乎对祭坛,或者说对祭坛上那口石棺,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不敢过于靠近。但它们数量太多,而且……我注意到,那个最初被咬死的亲卫,尸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小心!尸体也会变异!我尖声提醒。话音刚落,那具新鲜的尸体猛地睁开了赤红的眼睛,嘶吼着扑向了离它最近的一名侍卫!场面更加混乱!周顾一剑劈翻一个感染者,退到我身边,气息微乱,玄色衣袍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他看了一眼祭坛和石棺,又看了一眼越来越多涌来的感染者,眼神决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源头或出口!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跟我来!他拉着我,不是向来路突围,而是朝着祭坛后方一处幽暗的侧门冲去!那里似乎还有通路!王爷!侍卫长惊呼。断后!一炷香后自行突围!周顾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两名最忠诚的亲卫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侧门前,用身体为我们争取时间。我被周顾拖着,冲进了那片未知的黑暗。身后是战友的怒吼、感染者的嘶嚎和兵刃相交的刺耳声响,身前是深不见底的幽暗通道。锁骨下的胎记越来越烫,仿佛在指引着方向。这地宫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而我们这近乎逃亡的闯入,是找到了生路,还是踏入了更可怕的绝境侧门后的通道比之前更加狭窄、陡峭,几乎是垂直向下。周顾一手紧握着我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另一手持剑在前,剑尖滴落的血珠在黑暗中划出短暂的亮线。火折子的光芒在疾奔中摇曳不定,将我们扭曲的影子投在湿滑的石壁上,如同追逐的鬼魅。身后的厮杀声和嘶吼声逐渐远去,被深沉的黑暗与死寂吞噬。唯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我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回荡,放大了无数倍。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只有向下、向下、再向下。空气越来越稀薄,那股陈腐的气息中,开始夹杂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金属和硫磺混合的奇异味道。我锁骨下的胎记灼热感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隐隐搏动,仿佛与地底深处的某种存在产生了共鸣。周顾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放缓脚步,侧头低声道:还能撑住吗火光映照下,他额角有汗,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我咬牙点头:没事,继续。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必须找到出路,或者……找到真相。又向下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并非火把,而是一种幽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磷光。通道也到了尽头,我们小心翼翼地踏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规模远超之前的地宫大殿。洞顶垂下无数闪烁着幽幽蓝光的钟乳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鬼域。溶洞中央,并非祭坛,而是一片漆黑如墨、死寂无波的地下湖。湖水黑得诡异,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看不到底。而最令人震惊的,是湖泊对岸的景象。那里并非自然的石壁,而是一片巨大、光滑、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墙壁不,更像是一种人造物。墙壁上布满了复杂的、非金非石的纹路,中间镶嵌着一扇巨大的、紧闭的、风格与地宫青铜门截然不同的金属门。这扇门线条简洁,充满了一种超越时代的科技感,门上没有任何图腾,只有一个不断缓慢旋转的、发出微弱蓝光的复杂光环。这是什么东西!我和周顾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绝非前朝遗迹应有的样貌!这金属门、这发光的光环、这充满未来感的风格……与我末世所见过的某些高等文明的遗迹,何其相似!这是……何物周顾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惊疑。即便是他这位见多识广的煞神王爷,也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见。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湖泊岸边的一样东西吸引了。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湖滩上,散落着几件东西:一个打开的、材质奇特的银色箱子,里面空空如也;几件破碎的、类似防护服的织物;以及……一具骸骨。那骸骨并非人形,虽然大致有头骨和四肢,但比例极其怪异,指骨细长,头骨硕大,更诡异的是,它的骨骼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属光泽。而真正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是,在那具怪异骸骨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本……笔记本。塑料封皮,页面泛黄,上面用英文写着几个字——是我在末世时最常用的记录本款式!那是我实验室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它怎么会在这里!我挣脱周顾的手,踉跄着冲过去,颤抖着捡起那本笔记。翻开,里面是我熟悉的字迹,记录着各种病毒数据、实验记录,甚至还有几张丧尸的素描图!这确确实实是我在末世的东西!难道……我不是单纯的重生,而是……连同我的实验室,一起穿越了时空这个地宫,这个金属门,与我的穿越有关就在这时,我锁骨下的胎记猛地爆发出剧烈的灼痛,仿佛要撕裂我的皮肤!与此同时,那扇金属门上旋转的蓝色光环骤然加速,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小心!周顾一把将我拉回身后,长剑横于胸前,警惕地盯着那扇异动的金属门。嗡鸣声越来越响,蓝色光环旋转得几乎看不清轨迹。突然,光环中心射出一道蓝光,在我们面前投射出一个模糊的、不断闪烁的立体影像。影像中是一个穿着类似科幻电影中防护服的人形生物,他(或者它)的面容看不清楚,只有一道焦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言,但奇怪的是,我竟然能理解其含义:……警告……隔离区失效……‘源初病毒’样本泄露……逃逸者……追踪信号……坐标……错误……时间锚点……话音未落,影像剧烈闪烁,变得更加支离破碎:……净化协议……启动失败……守护者……‘钥匙’……找到‘钥匙’……影像最终消散,蓝色光环也恢复了缓慢旋转,嗡鸣声停止。溶洞内重回死寂,只有我和周顾粗重的呼吸声。信息量巨大,且匪夷所思!隔离区、源初病毒、逃逸者、时间锚点、净化协议、钥匙……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个地宫,根本不是一个前朝遗迹,而是一个……囚禁着某种可怕病毒(源初病毒)的远古隔离设施!而设施似乎出了问题(失效),导致病毒泄露(逃逸者)。那些失魂者,感染的就是这种源初病毒!而我和周顾,阴差阳错地闯入了这里,触发了某种警报或者信息残留。那个影像提到的钥匙是什么是指能控制病毒的东西还是……指能打开这扇门的东西周顾虽然听不懂那语言,但影像的形态和那焦急的语气,足以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他看向我,目光深邃如渊:你认识那些……符号他指的是我笔记本上的英文。还有那影像出现时,我异常的反应,以及我一直捂着的锁骨。我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至少,不能完全隐瞒。我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笔记本,迎着周顾审视的目光,尽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殿下,如果我说,我可能……不属于这个时代,你信吗我指着那具怪异骸骨和金属门:这里,也并非前朝遗迹,而是一个……囚禁着某种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可怕‘瘟疫’的牢笼。如今牢笼破损,瘟疫泄露了出来。那些‘失魂者’,就是感染了这种瘟疫。我又指了指自己:我,或许是因为某种意外,从另一个……很远的地方,来到了这里。我这身医术,还有这本笔记,都来自那里。我锁骨下的胎记……可能和这个地方,和这种‘瘟疫’,有某种联系。影像中提到的‘钥匙’,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必须找到它,否则,一旦这种瘟疫彻底失控,整个世界都可能变成你看到的‘失魂者’的地狱。我一口气说完,心脏狂跳。这是最大的冒险,将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周顾会信吗他会把我当成妖孽,还是……唯一的希望周顾沉默了,他看看我,又看看那扇充满未知的金属门,再看看湖滩上的怪异骸骨和笔记本。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怀疑,逐渐变为一种极致的冷静和权衡。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决断:本王不管你是人是妖,来自何处。本王只问一句:你,有没有办法解决这场瘟疫我迎上他锐利如刀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有希望。但需要时间,需要资源,更需要……找到控制这瘟疫的源头,或者那把‘钥匙’。好。周顾吐出一个字,斩钉截铁,从此以后,你沈未晞,是本王的人。你的秘密,本王守了。你的命,本王保了。但你需倾尽所能,助本王化解此劫。若成,你便是我大周的功臣;若败……他顿了顿,眼中煞气一闪:黄泉路上,本王与你同行。没有质疑,没有恐惧,只有最直接的利益捆绑和生死与共的决绝。这就是靖王周顾。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穿越至今,宅斗的龌龊,病毒的凶险,地宫的诡谲……直到此刻,面对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我才真正找到了一丝在这个陌生时空立足的实感。一言为定。我伸出手。周顾看着我的手,微微一愣,随即,伸出他那只沾满血迹却稳定有力的大手,与我轻轻一击掌。盟约,在这万丈地底,诡异湖泊之畔,以最原始的方式达成。然而,就在我们击掌的刹那,那扇金属门上的蓝色光环再次剧烈闪烁起来,这次不再是投影,而是门体本身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周顾一把将我拉至身后,长剑直指金属门,眼神凝重到了极点。刚刚结成的联盟,立刻就要面临第一次未知的考验!金属门的低沉的轰鸣声并非来自门扉开启,而是其内部结构运转的声响。门上那蓝色光环旋转速度骤增,光芒由幽蓝转为刺目的亮白,将整个地下溶洞映照得如同白昼。强烈的能量波动让空气都产生了扭曲,我锁骨下的胎记灼痛到几乎让我晕厥。周顾紧握长剑,将我牢牢护在身后,玄色衣袍在能量激荡产生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他虽不明所以,但本能地感知到极度的危险。预想中的怪物或灾难并未出现。亮白光芒持续了约莫十息,骤然收敛,重新变回幽蓝色,但旋转速度明显慢了许多,显得有些……黯淡与此同时,金属门侧面的墙壁上,无声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透出柔和稳定的白光。轰鸣声停止,溶洞重回死寂,只有那扇敞开的侧门,像一个沉默的邀请,或者说,陷阱。周顾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与决绝。退路已绝(外面的感染者不知是否散去),前方是唯一的未知。我先进。周顾低声道,不容置疑地率先侧身踏入那道光门。我紧随其后。门内并非想象中的怪物巢穴或杀戮战场,而是一条洁白、光滑、充满未来感的通道。墙壁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脚下是某种富有弹性的材质,空气清新,带着一丝消毒剂的味道。这与外面古老阴森的地宫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仿佛一步从远古跨入了未来。通道不长,尽头是一个圆形的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悬浮着的、不断有数据流闪过的半透明光屏,四周则是一排排类似控制台的装置,上面布满了不明觉厉的按钮和指示灯。整个房间一尘不染,与湖滩上那具怪异骸骨和散落的物品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里,似乎是这处远古隔离设施的核心控制室。欢迎,幸存者。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在房间内响起,吓了我一跳。周顾瞬间将我拉至身后,剑尖直指声音来源——那个悬浮的光屏。光屏上数据流停止,显现出一个简单的几何符号。身份确认:未知人类个体两名。检测到‘观察者’权限波动……权限等级:极低。检测到‘源初病毒’污染标记……威胁等级:高。电子音继续毫无波澜地陈述。观察者权限它指的是我的胎记还是我穿越者的身份你是何物此地又是何处周顾沉声问道,剑尖纹丝不动。本机为‘方舟’隔离站第七区辅助智能,代号‘守密人’。电子音回答,此地为‘源初病毒’α样本封存基地。根据日志记录,基地于标准历法计算,约一千两百个本地行星公转周期前,因未知原因与主网络断开连接,能源枯竭,基础维生及封锁系统效能降至临界点以下。导致α样本活性复苏,并发生泄露事件。一千两百个本地行星公转周期……大概就是一千两百年前!这与前朝的时间大致吻合!难道前朝就是因为意外发现了这里,触动了什么,才导致了最初的病毒泄露,甚至可能因此覆灭源初病毒……就是导致外面那些人变成怪物的东西我忍不住问道。正确。‘源初病毒’,代号‘潘多拉’,为上古星际文明遗留的生化武器原型,具有极强的神经侵染性、基因突变诱导性及环境适应性。当前泄露的为α样本,虽经漫长封存有所衰减,但其危险性依旧为最高等级。星际文明!生化武器!信息一个比一个震撼。周顾虽然听不懂星际、生化武器这些词,但武器、最高危险他是明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钥匙’是什么净化协议又是什么我追问,想起了之前的影像。‘钥匙’为启动‘净化协议’的最高权限指令。‘净化协议’为基地最终安全措施,启动后将对感染区域进行无差别高能粒子流覆盖,彻底灭杀所有病毒活性及感染者。守密人回答得冰冷而残酷。data-fanqie-type=pay_tag>无差别灭杀!我心头一寒,那意味着别说外面的感染者,就连整个地宫,乃至地表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生命,都可能被抹去!不能启动净化!我脱口而出,外面还有未被感染的人!还有整个京城,无数百姓!逻辑冲突检测。优先级别:阻止‘潘多拉’扩散>保全局部未感染个体。根据核心指令,若病毒扩散风险超过阈值,净化协议必须执行。守密人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还有别的办法吗比如……治疗或者抑制病毒的方法我急切地问。周顾也紧紧盯着光屏。数据库中存在‘潘多拉’病毒的部分研究资料及早期抑制血清配方。但制造血清所需的主要成分‘星尘花’提取物,在此星球并未发现替代品。且基地能源不足,无法支持血清合成设备启动。星尘花我听都没听过。希望似乎再次渺茫。观察者,检测到你的生物信号与‘潘多拉’病毒存在微弱共鸣,且携带异时空技术造物。守密人的话锋突然转向我,根据紧急预案第7条,当基地处于极端状态且存在具备一定权限的观察者时,可临时授予部分数据库访问及低能耗设备使用权限,以期寻找非毁灭性解决方案。光屏上闪过一连串复杂的符号,我感觉到随身携带的微型实验室轻微震动了一下,似乎与这个方舟基地产生了某种连接!一些关于潘多拉病毒的结构、弱点、以及那种早期抑制血清的详细配方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虽然依旧没有星尘花,但配方中其他成分,以及病毒的作用机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我似乎可以有限地使用这个控制室里的某些设备了!比如……那个看起来像是分析仪的东西!我……我好像能看懂一些了!我激动地对周顾说,它给了我部分权限,还有病毒的详细资料!周顾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你能配制解药还缺一味主药,这个世界可能没有。但是……我快速浏览着脑中的信息,一个大胆的念头形成,但是,如果结合这里的设备,和我已有的思路,或许能制造出一种……‘抑制剂’,虽然不能根治,但可以大幅延缓发病,阻止病毒在体内的快速复制和变异,为寻找根治方法争取时间!这就像末世的病毒抑制药剂,虽然无法清除病毒,但能让感染者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不至于立刻变成丧尸。需要多久周顾直指核心。我不知道……需要试验,这里的设备我不完全熟悉,药材也需要适配这个世界的替代品……我心中没底。能源储备仅能维持核心功能区最低功率运行72个标准时(约三天)。守密人冰冷地提醒倒计时。三天!只有三天时间!压力前所未有的大。但这也是唯一的机会。守密人,调出病毒分析仪和基础合成设备的使用指南!还有,列出配方中所有成分在此星球可能的替代植物或矿物!我对着光屏下令。指令确认。资料传输中。光屏上开始快速滚动信息。我立刻沉浸其中,大脑飞速运转,结合我带来的药材和这个世界的药学知识,疯狂地寻找着替代方案。周顾一言不发,只是持剑守在我身边,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他知道,此刻他帮不上忙,最大的支持就是确保我不受干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不断尝试、模拟、失败、再调整……利用控制室里的分析设备,对我带来的药材和之前成功的药方进行分子层面的解析,试图找到能与潘多拉病毒有效结合的关键。一天过去了,我滴水未进,眼窝深陷。周顾默默地将水囊和干粮放在我手边。两天过去了,我经历了数次关键的失败,几乎绝望。周顾的声音依旧冷静:还有时间。在最后十几个时辰里,我几乎不眠不休,终于,在一次将某种稀有矿石的粉末与经过特殊处理的曼陀罗花粉、以及我实验室里最后一点神经修复因子融合后,分析仪显示出了令人振奋的结果——这种合成物能有效包裹病毒,显著延缓其与神经细胞的结合速度!虽然距离真正的解药还差得远,但这已经是目前条件下能做出的最强抑制剂了!成功了!初步的抑制剂配方……成功了!我几乎虚脱地瘫坐在地上,声音沙哑地喊道。周顾一步上前,扶住我摇晃的身体,他看向光屏上那些他看不懂的数据,又看向我苍白却兴奋的脸,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审视和权衡之外的情绪——一种复杂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我们……有希望了他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嗯!我重重点头,激动之下,甚至反手抓住了他扶住我的手臂,虽然不能根治,但只要能大规模配制这种抑制剂,就能控制住疫情蔓延!我们争取到了时间!就在这时,守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急促的波动:警告!检测到多个高能量反应正在接近基地入口!身份识别……‘幽冥火’残余势力!他们携带了高爆装置!周顾脸色剧变!我和他也瞬间明白,那些邪教徒,恐怕一直尾随我们,或者通过其他途径找到了这里!他们的目标,绝对是这个控制室,或者是……启动那毁灭性的净化协议!刚刚看到的希望,瞬间又被致命的危机笼罩!守密人!立刻封锁所有入口!将抑制剂配方和合成工艺传输到我的……我的设备上!我急声命令,同时抓紧周顾的手臂,我们必须立刻带着配方离开这里!绝不能让配方落在他们手里,也不能让他们启动净化!光芒闪烁,配方资料完整地传输到了我的微型实验室。入口封锁已启动,但无法持久。建议观察者立即通过紧急通道撤离。通道出口位于地表,坐标已传输。守密人话音刚落,控制室一侧墙壁滑开,露出了另一个狭小的通道。外面已经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和撞击声!邪教徒开始强攻了!走!周顾毫不犹豫,一把将我抱起(我几乎已经脱力),冲进了紧急通道。通道门在身后关闭。我们沿着陡峭的通道向上狂奔,身后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我们带着救世的希望,也带着被追杀的危机,再次奔向未知的地表。而这一次,我们的敌人,除了无形的病毒,还有疯狂的人类。紧急通道陡峭狭窄,几乎是垂直向上。周顾一手紧抱着几乎脱力的我,另一手凭借超凡的臂力和腿部力量,在湿滑的岩壁上借力疾攀。身后的爆炸声和撞击声如同催命符,每一次震动都让碎石簌簌落下。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肩颈处,节省每一分力气,同时意识沉入微型实验室,疯狂记录、备份刚刚得到的抑制剂配方和简易合成流程。这是救命的希望,绝不能有失。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刻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头顶终于透下微弱的天光,伴随着新鲜清冷的空气。我们冲出了洞口,重新回到了地表。此时已是深夜,月明星稀,我们身处一片陌生的山林之中,远离地宫入口的那片山坳。周顾将我放下,我们靠在一棵巨树后,剧烈地喘息着。山下远处,隐约可见地宫方向有火光闪动,并传来隐约的喧哗,显然幽冥火的人还在试图强攻,或者已经引发了骚乱。我们必须立刻回京!周顾气息稍定,立刻决断,邪教徒目标明确,此地不宜久留。抑制剂必须尽快配制,疫情等不了!我点头,强撑着站直身体:配方我已经记下,但需要药材和场地……回京路上,本王会飞鸽传书,让王府和太医署全力准备你所需的药材。一进城,立刻开工!周顾的指令清晰果断,展现出一个统帅的雷厉风行。我们没有马匹,只能凭借脚力和周顾对地形的判断,向着京城方向疾行。我体力消耗巨大,全凭一股意志力支撑。周顾看出我的勉强,途中数次不由分说地将我背起,在山林间健步如飞。他的后背宽阔而稳定,带着汗水和血腥的气息,却奇异地让我感到一丝安心。天亮时分,我们终于遇到一队正在周边山区搜索我们下落的靖王府亲卫。看到周顾和我安然归来,侍卫们又惊又喜。我们立刻换上快马,不惜马力,朝着京城狂奔。一路上,周顾通过信鸽接连发出数道命令。当我看到高耸的京城城墙时,关于靖王寻得克制怪病良方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带来一丝绝望中的希望,也引来了无数暗中的目光。我们没有回靖王府,而是直接进入了已被完全戒严、重兵把守的太医署。周顾以雷霆手段接管了此地,所有太医、药童皆听我调遣。我所列的药材,无论多么珍贵稀有,都以最快的速度堆积到我的面前。太医署最好的制药间被清空,由周顾的亲卫层层把守。我顾不上休息,立刻投入工作。配方虽然来自高等文明,但经过守密人的适配和我的简化,主要成分已替换为此方世界能够找到的药材,只是配比和炼制工艺极为苛刻。我口述步骤,指挥着数十名经验丰富的太医和药童进行初步处理:研磨、萃取、熬煮、过滤……每一个环节我都亲自监督,用我来自末世的精准要求和实验室培养出的严谨,纠正着他们习惯性的粗糙。周顾就抱臂站在门口,像一尊门神,他不需要说话,那冰冷的眼神和身上未散的煞气,就让所有人心无旁骛,不敢有丝毫懈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制药间里热气蒸腾,药味浓郁。城外不时有快马来报,哪个街区又发现了新的感染者,哪个隔离点出现了骚动……压力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经过十几个时辰不眠不休的奋战,在失败了数锅药液后,第一批近百份淡绿色的抑制剂药液,终于成功出炉!药液在灯下泛着微妙的光泽,散发出一种清凉中带着一丝奇异辛香的气息。快!立刻分发给重症区的患者!按我写的剂量,口服!我声音沙哑地吩咐,几乎站立不稳。周顾立刻下令,亲卫们小心翼翼地将药液装入特制的瓷瓶,快马加鞭送往各个隔离点。接下来,是更加煎熬的等待。我靠在墙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周顾递给我一碗参汤,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辛苦了。我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滑了下去。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感觉是一双坚实的手臂及时接住了我。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太医署一间僻静厢房的软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窗外天光大量,已是次日午后。我刚一动,守在旁边的青黛就惊喜地叫道:小姐!您醒了!药……药效如何我急忙问,声音依旧虚弱。青黛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有效!小姐,神药啊!今天早上传来消息,喝了药的病人,发热退了,也不再发狂咬人了!虽然还虚弱,但神志清醒了好多!京城都在传,是小姐您救了大家!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巨大的疲惫和喜悦一同涌上心头,眼眶有些发热。成功了……我们真的争取到了时间!这时,厢房门被推开,周顾走了进来。他已换了一身干净的墨色常服,洗去了风尘和血污,更显得面容俊美,气势逼人。他挥手让青黛退下,走到榻前,低头看着我。感觉如何他的声音比平日缓和了些许。还好。疫情控制住了我问。嗯。周顾点头,抑制剂效果显著,新发病例大大减少。父皇已下旨,封你为‘安平县主’,赏赐颇丰。沈相……今日早朝,对你也颇多赞誉。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县主我微微一怔。这封赏不可谓不重,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庶女而言。这背后,显然有周顾的推动,也是皇室对平息疫情的肯定和笼络。接下来有何打算周顾看着我,目光深邃,病毒并未根除,只是被抑制。地宫的威胁仍在,‘幽冥火’也未肃清。还有你……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我的来历,我的秘密,依然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我迎上他的目光,经过地宫生死与共和这次合力抗疫,我们之间那种单纯的利用与戒备,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信任和……羁绊。病毒源头和根治之法,必须找到。我缓缓坐起身,语气坚定,‘星尘花’或者其他替代品,需要继续寻找。地宫和‘幽冥火’,也不能放任不管。我摸了摸锁骨下的胎记,至于我……既然回不去了,总要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周顾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很好。既然如此……他忽然俯身,靠近我,强大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他的指尖,再次轻轻点在我锁骨下的那个胎记上,动作却不再是探究,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的……亲昵沈未晞,他低声唤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本王说过,你是我的人。你的秘密,我守了。你的命,我保了。但本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靠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你救了本王麾下将士,安抚了京城百姓,这份功劳,一个县主之位可不够抵偿。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那殿下想要如何周顾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待此事了结,本王便向父皇请旨,娶你做本王的靖王妃。我瞳孔微震,看着他。他继续道:做本王的王妃,靖王府就是你的后盾,无人再敢质疑你的医术和来历。你可以拥有最好的资源,继续你的研究,寻找根治瘟疫之法,探索地宫之秘。而本王……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也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特别的女人,站在身边。这不是询问,而是宣告。是合作,是捆绑,也是一种……承诺。我看着眼前这个权势滔天、心思深沉却又在危难时屡次护住我的男人。从相府小透明,到携手对抗末世病毒的伙伴,再到他口中未来的靖王妃……这身份的转变,快得让人眩晕。宅斗那早已是过眼云烟。丧尸病毒我们刚刚赢得了第一场战役。未来的路,依然布满荆棘,有未解的病毒,有神秘的敌人,有身份的秘密。但这一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迎上周顾深邃的目光,没有羞涩,没有畏惧,只有历经生死后的平静与坚定。我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属于末世瘟疫的慵懒和狡黠:王爷,宅斗我或许不太在行,但对付病毒和敌人……我可是专业的。这笔买卖,听起来似乎不亏。阳光从窗棂洒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照亮了我们彼此眼中映出的身影。属于沈未晞和靖王周顾的故事,关于病毒、秘密、权谋与并肩作战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