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守夜的宫人:“……”女帝这是怎么了,刚才小聂主都说了什么让女帝这么开心?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往聂浮安哪里瞟。聂浮安一脸正经,然而心里跟猫抓的一样,没想到啊没想到,帝尊也能有今天。他想着想着,心思就飘了,一个没留神就笑了出来:“嘿嘿嘿……”宫人:“……”完了,又疯一个!这个大殿里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大半夜怪吓人的。好奇的目光瞬间变得诡异,搞得每个人心里毛毛的,背后一阵发凉。聂浮安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像个大傻子,顿时装腔作势地轻咳了几声,故作严肃道:“你们害怕点,我不正常。”宫人:“?”你确实挺不正常的,小聂主。“咳,我的意思是你们正常点,我害怕!”聂浮安都快哭了,都怪帝尊,没事春心荡漾什么,女帝还那么小,要脸不要?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坚决要保持住自己高贵冷艳的形象。虽然大家都知道曾经的小聂主把女帝的牙印刺在自己的手指上,但是谁还没干过年少轻狂的事呢?聂浮安的形象没有保持多久,后半夜全面崩塌。夜深人静时,他守在子归殿外,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飘过。一开始他觉得是寒风刮得有点大,也没在意,后来这股风开始对着他的脸使劲飘……聂浮安还没完全醒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了。等到他完全睁开眼睛,看到披头散发的宸月,白白的一张脸正怼在他眼前:“……”片刻之后,聂浮安:“啊啊啊——”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原地直接一个飞天。他迅速蹿到房梁上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柱子不愿意下来了。其他的宫人闻声赶到:“怎么了,怎么了,小聂主,是不是有刺客……陛下?”宸月正仰着头,一边竖起高高的马尾,一边示意他们看房梁上:“你们灵兽苑的猴儿没拴好,跑出来了?”众人:“鹅鹅鹅……”聂浮安缓过来之后浑身无力,腿脚酸软,一个噗叽就从房梁上摔趴在地上了。他成一个大字型瘫着,哭丧着脸嚎啕:“陛,陛下啊,您吓死浮安了。”宸月哼了一声,踹他一脚:“就你这个芝麻胆子,跟我走!”“去,去哪儿啊……陛下,陛下,您放浮安下来,这样不雅,不雅。”就在他赖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时候,被宸月一手抓住衣裳提溜着就走下了台阶。所有守夜的宫人,影卫还有禁军,眼睁睁地看着平时威风八面的小聂主,像小鸡崽一般被女帝拎走了。“让你走就走,废什么话!”宸月眨眼之间来到了落川谷千兵窟外,雪夜中,浩浩荡荡的甲军已经整装待发。见到宸月的一瞬间,五千甲军齐齐跪地行礼:“见过陛下。”“免了。”红甲将军起身后,走到宸月面前回话:“陛下,甲军三千,术士一千,蛊师五百,判官五百,共五千将士,已经点将完毕。”宸月点头,随手拿起一块令牌:“甲军,东西北三面合围晋州王府。”甲军的统帅立刻上前领将令:“遵旨。”“蛊师和术士在王府四周负责策应。”“遵旨。”宸月拿起最后一块将令分派下去:“判官掌生死,从空中负责围剿,只要有人从王府中脱逃,就地格杀。”“遵旨。”五千将士领命完毕,瞬间从落川谷中消失。杀气腾腾中,弱小可怜又怕鬼的小聂主,颤巍巍地举起了手:“陛下,那,那浮安呢?”宸月像是才看到他一般:“哦,还有你啊?”聂浮安:“……”所以刚才费劲拎了一路是图什么?宸月笑眯眯拍手:“别急,等把坏蛋老头头的脑袋拧下来,还需要你端到圣殿不是吗?”聂浮安:“……”就知道好事轮不到我!宸月负手而立,看着苍茫夜色,唇角一勾:“七国之内包括这极北陆的世家,表面上对哥哥臣服,可还是觉得他太年轻,好欺负。”“晋州王仗着自己对帝尊有恩,就当了这马前卒,不用他的脑袋还真镇不住这些世家。”聂浮安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逆着夜色看过去——此时的女帝和帝尊的气势竟然有七分相似,谁能想到他们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罢了。聂浮安诚心地下拜:“浮安知道了。”“这天下,以后是哥哥和我一同相守的,帝尊帝后本就是二人一体。”宸月从将台上跳下来,结起法阵:“日后他要怪你瞒着他随我去王府,你就用这话回他。”聂浮安一笑:“多谢陛下想着浮安,浮安也不是全无计较的侍臣。”“浮安看得出来,帝尊默许了陛下的谋划,因此有意让陛下立威,毕竟着天下的事很少有帝尊不知道的。”哦?宸月再转头看他的时候,已经在京城的晋州王府里。夜色沉沉,王府安静的有些诡异。宸月四下看了看,五千甲军已经按照计划到了地方埋伏。只是再寂静无声,王府里这么多术士难道没有一个发现,还是已经发现了?她打了个手势,让聂浮安去到藏身的地方,自己则光明正大地走进了王府正院。从大门到客厅,沿途有不少挑着灯巡视的王府侍卫和家丁,还有点灯剪蜡烛的丫环。他们见到她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很守规矩地行礼:“陛下安好。”宸月心思一动,脸上却面不改色,笑眯眯地说:“好啊好啊。”丫环家丁们退开一条路,让她继续往里走。从走廊上绕过去,进了一个月亮门,很快看到有个临湖的凉亭。深更半夜,萧玉祁竟然正坐在上面煮茶,茶香味很快飘了过来,宸月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她看着萧玉祁煮好了茶,倒进了面前的两只茶杯里,然后见他转过头,笑着招呼:“陛下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久,不来喝杯热茶?”哦哟,好熟悉的词。宸月挑眉,要是没记错的话,几个时辰前,她就是这么跟萧玉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