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宁赶紧逮住躁动的儿子,瞪了勾璃一眼:“做个人吧!”勾璃十分羞耻地躲到了宸月背后,还倔强地伸个脖子:“怎么了嘛,谁家姑娘嫁人不得事先知道这些,我也是为了糖糖好。”“她这么傻一个姑娘,在一头饿狼面前,那就是一只小兔崽,等着被吃掉吧。”她一番话说的附近的玉氏和两位老夫人也不好意思起来,可又觉得她说的没错。玄宁一看这个架势,赶紧抱着儿子们跑:“我先安顿好小崽子们,你们等我回来一起说。”众人:“?”教育姑娘,需要这么隆重吗?玄宁走路都要起飞了,把哭哭脸的儿子塞进长凌君怀里,一溜烟又跑了回来。一堆人围着宸月咕咕哝哝说了半天。眼看着前殿的赐宴散了,众人这才慢慢起身。青衣婆婆还趁人不备,滚了一颗红药丸到了被褥里,走前还对宸月眨眨眼睛。宸月:“?”什么东西?赐宴已经散去,各国国君和使臣陆续退出圣殿,被宫人们领着回去安寝。燕归高坐在圣殿上目送着他们离开,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太对劲。苏长安和唐必谢惊云他们挤在一堆,鬼鬼祟祟的,还总是朝着润泽的方向瞄。润泽一点也没有反应。他附近的坐席里,四位爹爹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能看到什么。燕归可还没忘记当初苏长安说要“报闹洞房之仇”,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不过这是在帝尊宫,想来他们有贼心也没有贼胆。燕归就没有多想,起身送润泽离开。润泽拎着个小酒壶,摇摇晃晃,也不清楚醉了还是没有醉,笑眯眯地和他说:“你呢,和我那小徒孙,缘起帝尊宫,今日总算是圆满了。”燕归说:“多谢公子。”润泽看他一眼:“你这个小娃娃倒很懂礼貌,比那四个坏小子好多了。”“不过你不用谢我,该谢你自己,要不是你这么个人,以糖糖的眼光还真瞧不上你。”润泽又轻叹:“当初我送她下山是因为逆天反噬,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接她回身边……”“罢了,年纪大了,总想起这些伤心事,啰嗦。”他向台阶下走了几步,回头对燕归晃晃:“如果有朝一日你不甚爱她……”“没有如果。”燕归打断了他的话。润泽笑了一下:“便再信你一次。”他走到台阶下,很快被四位爹爹扶住了,但也没走。四个人齐齐地看向燕归的方向。闹得润泽也跟着好奇起来:“你们干什么呢?”“哎,人家小两口马上洞房花烛,你们当爹的站在这里又听又看的,合适吗?”四个爹:“……”能把这个老东西的嘴堵上吗?他们气得脚底生风,把润泽拖走了。圣殿慢慢地安静下来,大红的宫灯在风中摇晃着,不知何处的曲子此起彼伏,欢天喜地。这座宫殿看着和平时一般,却又不一样了。燕归转身,进了圣殿。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脸上的笑容究竟温柔成什么样子。他去了喜殿。房间里红烛摇摇,鲛珠都被缠了红色的鲛绡,雾蒙蒙的喜色,让喜殿增添了几分暧昧。顺着满室的暧昧,他看到了自己的小新娘。她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喜床上,举着扇子,脸面羞羞怯怯地藏在后面。燕归的心一软,信步走过去。短短的几步路,走着走着,燕归就觉得不对劲起来。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直觉告诉他,喜床上的那个并不是他朝思暮想才娶到手的小月亮。燕归的脸色沉了下来,握紧了袖中的龙牙。他走过去,单手拨开了却扇——“喵——”小怪从喜服里跳了出来,对着他得意地舔了舔爪子。它的尾巴上还挂着一封信:“帝尊,送你的洞房大礼,不必感谢哦。。”“此间一共九十九个幻境,公子说意味着长长久久,一一破解了,就能见到你媳妇了。”燕归:“……”就知道,刚才那几个一个也跑不了,简直满肚子坏水。谁家洞房花烛夜,破幻境找妻子玩?九十九个,这要找到天荒地老去?他扯碎了信,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小怪身上:“不给提示吗?”小怪看了他一眼,不舔爪子了,走了。燕归:“……没良心的蠢猫。”作为一个没学过术法的人,只能从喜殿里找找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时辰之后,帝尊出了第一个幻境。然后他又来到了一模一样的喜房,房间里还坐着他的小妻子。燕归看了看时辰表,一个时辰可以破解两个,一天十二个时辰可以破解二十四个。运气好的话,不眠不休,五天他就可以见到阿月了。那么,第三天回门可怎么办呢?燕归掀掉了第二个却扇,跳跳送窗户那里跑了。他叹口气:“一群不干人事的!”“哥哥——”就在燕归一筹莫展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宸月的声音。他以为又是幻境,冷声道:“还玩?”“不是啦,我刚发现师尊下的‘九连环’幻境,肯定是被谁怂恿的,这么多,眼都花了。”“师尊的术法高出我好多,破解很有难度,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燕归这才相信说话的真的是他的小媳妇,委委屈屈把他的悲惨遭遇都说了一遍:“阿月,哥哥就这么不讨喜吗?”“喜欢的喜欢的。”宸月的声音急坏了:“你等着我,我已经在努力了,很快很快就能见到你。”一个描述,一个破解,新婚小夫妻合力,终于在天亮之前抓到了彼此的手。两个人都累坏了,瘫在喜殿的地上长吁短叹。“哥哥,我好累,好想睡觉。”“哥哥也好累,睡吧。”宸月脑袋一歪,扎进了燕归怀里。燕归轻笑,摘掉凤冠,烛影里,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聂浮安领着宫人守在圣殿外,一日过去了,两日也过去了。第三日……聂浮安望着紧闭的殿门陷入了沉思:帝尊为了那一百个蛋这么拼的吗?三天都没出门了,不会已经开始孵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