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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第一章冰柜里的月光凌晨三点,林晓鸥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第无数次删掉刚敲出的半行字。空气里飘着冷掉的咖啡味,混杂着打印机吐出的纸页油墨香——这是她在广告公司连续加班的第四个通宵,为了一个甲方临时改了七遍的方案。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陈默的消息:睡了吗林晓鸥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顿了顿,回了个嗯。其实她没睡,陈默大概也知道。就像过去七年里的无数个夜晚,他总能精准捕捉到她藏在嗯好的知道了背后的疲惫,却从不戳破。她起身去茶水间倒冰水,路过落地窗前,看见楼下车水马龙的虚影。这座城市永远醒着,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怪兽,吞噬着年轻人的时间和热情。她和陈默,就是被这怪兽嚼碎又吐出来的两粒尘埃,紧紧粘在一起,又随时可能被风吹散。回到工位,手机又亮了。陈默发来一张照片:他租住的老小区阳台,晾着她上周落下的米白色围巾,背景是被云遮了一半的月亮,刚收衣服,看见月亮挺圆的。林晓鸥捏着手机,指腹划过屏幕上那条熟悉的围巾。她想起上周六晚上,她难得不加班,和陈默挤在他那间不到十五平米的出租屋里,吃着火锅看老电影。她嫌热,扯下围巾扔在沙发上,后来走得急,忘了带。晚安。她打字过去,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又觉得这两个字太轻,像羽毛落在结冰的湖面上,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陈默回得很快:晚安。没有多余的话,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她一下。她和陈默是大学同学,在那个连风都带着桂花香的南方小城,他们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在操场散步,一起规划着等毕业就结婚的未来。那时的晚安,是挂在嘴边的甜,是他送她到宿舍楼下,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总要捏捏她的脸,说早点睡,梦里见。可毕业后来到这座一线城市,未来就像被揉皱的纸团,扔进了垃圾桶。她进了竞争激烈的广告圈,他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筑设计所画图,两个人都在底层挣扎,挤在城中村的隔断间里,连转身都要小心翼翼。结婚两个字,渐渐成了不能碰的雷区。方案最终在清晨六点定稿,林晓鸥拖着灌了铅的腿走出写字楼,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没回家,直接去了陈默的出租屋——她有钥匙。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陈默不在,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他常吃的胃药,旁边压着一张医院的缴费单,日期是昨天。林晓鸥的心猛地一沉。她拿起缴费单,上面的名字是陈默,项目是胃镜检查,诊断结果那栏写着慢性萎缩性胃炎,建议住院观察。她的手开始发抖。陈默有胃病她知道,是常年饮食不规律熬出来的,但他总说小毛病,养养就好,她忙得昏头转向,竟真的信了。冰箱上贴着一张便签,是陈默的字迹,龙飞凤舞却透着温柔:粥在电饭煲里,保温档。记得吃早餐。林晓鸥打开电饭煲,白粥的香气漫出来,带着淡淡的南瓜味——她喜欢吃南瓜粥。她盛了一碗,坐在小得可怜的餐桌旁,一口一口往下咽,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粥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她掏出手机,想给陈默打电话,却发现昨晚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那两句晚安上。原来有些关心,已经过期得悄无声息。第二章没说出口的对不起陈默是中午回来的,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看见坐在桌边的林晓鸥,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笑:你怎么来了没去睡觉他的脸色很白,眼下有浓重的青黑,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林晓鸥把缴费单推到他面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为什么不告诉我陈默的目光在单子上扫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就料到:怕你担心,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大事林晓鸥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怕吵到隔壁邻居,医生让你住院,你说不是大事陈默,你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住院要花钱啊。陈默挠了挠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你那个项目不是要垫钱吗我这边能省一点是一点。林晓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她那个项目,甲方要求先出样品,公司不肯垫付,她只好咬牙刷了信用卡,这件事她只跟陈默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记在心里,连自己的病都不顾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都重要。陈默走过来,想抱她,又怕她生气,手停在半空中,但你的事,更重要。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割得她心口鲜血淋漓。她想起这七年,陈默总是这样,把她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她加班晚了,他再累也会骑电动车来接她;她想吃城南那家馄饨,他会绕远路去买,回来时汤还冒着热气;她随口说喜欢某个牌子的香水,他省了三个月的烟钱,在她生日时塞给她一个小小的礼盒。而她呢她总说太忙了下次吧以后再说,把他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她甚至不记得,上一次认真听他说工作上的烦恼是什么时候。对不起。她低下头,眼泪砸在地板上,陈默,对不起。陈默叹了口气,终于把她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晓鸥,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啊。一辈子。这三个字像羽毛,轻轻落在林晓鸥的心上,却又重得让她抬不起头。她有多久没敢想一辈子了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她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只顾着往前跑,却忘了回头看看,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等她的人,已经快追不上了。那天下午,林晓鸥逼着陈默去了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她请了假,在医院陪他。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陈默手背上扎着的针管上,泛着冷光。陈默睡着了,眉头却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林晓鸥坐在床边,轻轻抚平他的眉头,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她拿出手机,翻到和陈默的聊天记录,往上滑,滑了很久才看到几个月前的对话。大多是她发的在忙开会晚点说,而陈默的消息永远是好,注意休息饭吃了吗晚安。她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的晚安,早就变了味。不再是带着期待的约定,而是变成了一种敷衍的仪式,像打卡一样,完成了,就代表今天的关系还没断。她点开对话框,输入对不起,以前是我忽略你了,想了想,又删掉,改成等你好了,我们去领证吧。光标在屏幕上闪烁,她却迟迟没按下发送键。她怕,怕这句话太轻,撑不起他们之间早已千疮百孔的未来。第三章被风吹散的承诺陈默住院的日子,林晓鸥请了长假。她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去菜市场买新鲜的菜,炖了汤送到医院,然后坐在病房里处理一些工作上的琐事,晚上再回自己的出租屋。日子忽然慢了下来,慢到她有时间去想那些被忽略的细节。data-fanqie-type=pay_tag>她发现陈默的手机壁纸,还是大学时她在樱花树下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得没心没肺,露出两颗小虎牙;她发现他的钱包里,还夹着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她发现他床头的书,扉页上写着给晓鸥,愿你永远快乐,是七年前他送她的生日礼物。这些被她遗忘的瞬间,原来一直被陈默小心翼翼地珍藏着。陈默的病情渐渐好转,能下地走路了。林晓鸥就扶着他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像大学时那样,慢慢地走,不说太多话,却觉得很安心。等我出院,我们去看场电影吧。陈默忽然说,就看你上次说的那个科幻片。好啊。林晓鸥笑着点头,看完电影,去吃城南那家馄饨。嗯。陈默握紧了她的手,然后,我们去领证。林晓鸥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她用力点头:好。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出院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林晓鸥去办理出院手续,陈默在病房收拾东西。等她回来时,却看见陈默坐在床边,脸色苍白,手里捏着一张纸,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怎么了林晓鸥跑过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陈默把纸递给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晓鸥,你看……那是一张体检复查单,诊断结果那栏,赫然写着胃癌,晚期。林晓鸥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手里的单子像烙铁一样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看着那几个字,直到视线模糊。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医生说只是胃炎……怎么会……陈默拉着她的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个七年来从未在她面前掉过泪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对不起,晓鸥……我骗了你……其实早就查出来了……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林晓鸥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块,疼得她几乎窒息。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么瘦,为什么他总是胃疼,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里,总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温柔和不舍。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却还在拼命对她好,拼命想给她一个一辈子的承诺。傻瓜……她抱住陈默,眼泪汹涌而出,你这个傻瓜……他们还是去领了证,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上午。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祝福,只有两个红本本,和两双通红的眼睛。走出民政局,陈默把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笑着说:现在,你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了。嗯。林晓鸥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陈先生,请多指教。陈太太,也请多指教。他们像所有刚领证的小夫妻一样,手牵着手走在街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带着一丝悲凉的暖意。林晓鸥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陪着陈默。他们搬到了一个环境好点的出租屋,带一个小阳台,陈默说,他喜欢晒太阳。她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营养餐,陪他看老电影,听他讲小时候的趣事。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却总是笑着,说能这样陪着你,真好。晚上,陈默躺在床上,呼吸越来越微弱。林晓鸥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给他讲他们大学时的事,讲她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着白衬衫,在图书馆里认真看书的样子。晓鸥……陈默打断她,声音很轻,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太累了……我知道。林晓鸥的眼泪掉在他手背上,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去看电影,去吃馄饨呢。陈默笑了笑,眼神渐渐涣散:晚安……晓鸥……晚安,陈默。这一次的晚安,林晓鸥说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他的梦。第二天早上,林晓鸥醒来时,发现陈默的手已经凉了。他的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像是只是睡着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像一层薄薄的霜。第四章过期的月光陈默走后的第一个月,林晓鸥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不吃不喝,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直到房东来催房租,她才恍惚想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替她操心这些了。她整理陈默的遗物时,在他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得发白,里面写满了字,是陈默的笔迹。她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七年前,他们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今天,我追到了晓鸥,她笑起来真好看,像小太阳。我要一辈子对她好。往后翻,全是关于她的记录:晓鸥今天加班到很晚,眼睛红红的,心疼。她喜欢上了那家店里的裙子,下个月发工资就给她买。今天和晓鸥吵架了,是我不好,不该惹她生气。明天去买她爱吃的草莓赔罪。查出来是胃癌,晚期。不敢告诉晓鸥,她那么努力,不能让她分心。我要好好活着,至少,再陪她一段时间。晓鸥说要和我领证,我好开心,又好难过。我给不了她未来了。最后一页,日期是他走的前一天:晓鸥,对不起,不能陪你到老了。你要好好的,按时吃饭,早点睡觉,别总熬夜。记得,我爱你。林晓鸥抱着笔记本,哭得撕心裂肺。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爱得那么深,那么沉,而她却后知后觉,直到失去了才明白。她按照陈默的遗愿,把他的骨灰撒在了他们大学时经常去的那条小河里。河水清清,两岸的桂花树郁郁葱葱,像他们初遇时那样。陈默,我来看你了。林晓鸥坐在河边,轻声说,你说过,这里的风景最好看。风吹过,带来桂花的香气,像是陈默在她耳边低语。林晓鸥重新找了份工作,在一家不大的设计公司,不用经常加班。她学会了做饭,不再吃外卖;她养成了早睡的习惯,睡前会泡一杯热牛奶;她周末会去公园散步,像陈默希望的那样,好好生活。她的手机里,还存着陈默的号码。有时候,她会忍不住发一条消息过去,就像他还在的时候一样。今天天气很好,我去公园了,看到有人在放风筝,像你以前带我去的那个广场。我学会做南瓜粥了,味道还不错,就是没有你做的好吃。晚安。没有回复,永远都不会有回复了。那些晚安,就像过期的罐头,被遗忘在时光的角落里,带着再也无法兑现的承诺,和沉甸甸的思念。又是一个深夜,林晓鸥加完班回家,路过一家馄饨店,想起陈默说过要带她来吃。她走进去,点了一碗馄饨,热气腾腾的,和记忆里的味道很像。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陈默,拿出一看,是一条垃圾短信。她笑了笑,眼眶却湿了。吃完馄饨,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和陈默发照片那天的月亮很像,又大又圆。晚安,陈默。她对着月亮轻声说。这一次,她仿佛听到了回应,像风穿过树叶的声音,温柔而绵长。有些爱,虽然过期了,却永远刻在心底,像那月光,无论过了多久,总会在某个夜晚,悄悄照亮你前行的路。而那些没说出口的晚安,会变成思念,在时光里,慢慢发酵,直到永远。第五章未寄出的信笺三个月后,林晓鸥收到一封来自陈默老家的信。泛黄的信封上印着村委会的红章,拆开时飘落几片银杏叶,带着北方秋日的干燥气息。信是陈默的父亲写的,歪歪扭扭的钢笔字里浸着土腥味:默子走前寄了个包裹回来,说等你有空来取。林晓鸥在深夜踏上了北去的火车。硬卧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她摩挲着陈默的结婚证,想起他说过我家那边的银杏林可美了,秋天满地金黄。那时她总说等有空就去,直到他走了,才真正有了有空。陈默的老家在太行山脚的小县城,土坯房墙上还贴着褪色的奖状,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的字迹被雨水洇得模糊。陈父从炕柜深处掏出个铁皮盒,布满老年斑的手在盒盖上摩挲许久:默子说这是给你的。盒子里躺着个牛皮纸袋,封口用蜡封着,上面是陈默的字迹:给晓鸥,在我走后打开。林晓鸥的眼泪砸在纸袋上,晕开墨迹。她颤抖着撕开,里面掉出一本相册、一个戒指盒,还有张泛黄的汇款单。相册里全是陈默偷拍的她:加班时趴在桌上打盹,睫毛上沾着烟灰;蹲在路边吃煎饼果子,酱汁沾在嘴角;甚至她蹲在出租屋门口修水管,狼狈得像只落汤鸡的样子。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日期和一句话:2018。5。20晓鸥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可她忙得忘了。2020。3。8给晓鸥买了礼物,她却说浪费钱。2022。12。31跨年那晚她加班到凌晨,我在公司楼下等到新年钟声。戒指盒里是枚素圈铂金戒指,内侧刻着LOVEFOREVER,边缘有细微的划痕,像是被反复摩挲过。汇款单金额是五万,收款人是林晓鸥,附言栏写着:晓鸥的嫁妆。林晓鸥蜷缩在陈默从小到大睡的土炕上,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金属圈带着陈父体温的余温。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二十岁的陈默站在银杏树下,朝她招手。第六章错位的时光胶囊林晓鸥在陈默老家住了半个月。她帮陈父劈柴、喂鸡,跟着赶集卖山货,夜里就着煤油灯看陈默中学时的日记。那些歪扭的字迹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少年心事:今天晓鸥说我像棵白杨树,其实我更想做她的路灯。数学考砸了,晓鸥给我补课,她讲题时的样子特别好看。听说她要去南方上大学,我也要考去那里。最后一页写着:我要努力赚钱,给晓鸥买大房子,让她永远不用加班。离开那天,陈父往她包里塞了十几个煮鸡蛋:默子说你胃不好,多吃点热乎的。林晓鸥攥着鸡蛋,看着老人佝偻着背在银杏林里越走越远,突然明白陈默的温柔是从哪里来的。回到城里,林晓鸥辞了工作,用陈默的五万块钱盘下了一家小咖啡馆。她把咖啡馆取名晚安,墙上贴满陈默拍的照片,每张照片旁都挂着一盏小夜灯。每天打烊后,她会坐在吧台前,给陈默写邮件:今天有个女孩在店里哭,因为她男朋友忘记了他们的纪念日。我给她免了单,还送了她一块草莓蛋糕。银杏叶标本做好了,夹在相册里。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雪,今年冬天我们一起去北方吧。晚安,陈默。邮件永远发往那个不再存在的邮箱,却成了她与过去对话的唯一方式。第七章月光下的重逢一年后的冬至,林晓鸥在咖啡馆遇到了张磊——陈默的大学室友。这个总是穿格子衬衫的男人红着眼眶,把一个U盘塞给她:默子走前让我交给你。U盘里是段视频,陈默坐在医院的病床上,身后是斑驳的墙。他瘦得脱了相,却努力扯出个笑容:晓鸥,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原谅我瞒着你病情,我只是想让你多笑几天。记得我们说过要拍结婚照吗其实我早就预约好了,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樱花树下。摄影师是我大学同学,他说可以用AI合成我的样子……林晓鸥泣不成声,视频里的陈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等他平复后,眼神里多了份决然:晓鸥,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如果遇到合适的人……视频到这里突然黑屏,传来张磊的画外音:默子没说完就晕过去了,这是他最后的影像。三天后,林晓鸥带着U盘去了樱花谷。冬日的樱花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簌簌作响。摄影师是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他调出AI合成的结婚照,画面里的陈默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得像七年前那样干净。要调整表情吗摄影师问。林晓鸥摇摇头:他笑起来应该是这样的。照片洗出来后,林晓鸥把它挂在咖啡馆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陈默永远停留在二十岁,而她的无名指上,那枚素圈戒指在月光下闪着微光。第八章永恒的晚安五年后,晚安咖啡馆成了这座城市的深夜地标。有人在这里重逢,有人在这里告别,更多的人在这里寻找一个说晚安的理由。林晓鸥总是最后一个离开,锁门前会把所有小夜灯关掉,只剩下吧台那盏。暖黄的光晕里,她对着空气轻声说:晚安,陈默。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好,我是市医院的医生。有位患者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附件是张照片,泛黄的笔记本上写着:今天遇到个女孩,她的眼睛很像晓鸥。林晓鸥捂住嘴,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照片里的字迹是陈默的,日期是他确诊胃癌的那天。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林晓鸥忽然想起什么,打开电脑,在邮箱里新建了一封邮件:陈默,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很像你。不过别担心,我不会忘记你。晚安。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窗外的月光正好漫过吧台。那些过期的晚安,终于在时光的褶皱里,找到了永恒的归宿。第九章错位的时空信笺林晓鸥在吧台擦拭咖啡杯时,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差点摔碎手中的杯子——来电显示是陈默的号码。七年了,这个号码一直处于停机状态。她颤抖着接起,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夹杂着模糊的咳嗽声。晓鸥……是陈默的声音,虚弱却清晰。林晓鸥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忘了。我在市立医院……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护士慌乱的呼喊:快推抢救室!林晓鸥疯了似的冲出咖啡馆,拦了辆出租车。路上,她反复拨打那个号码,始终无人接听。车窗外的霓虹在泪眼中扭曲成彩色河流,她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陈默也是这样在电话里咳着说我没事。医院急诊室门口,她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苍白的脸,骨瘦如柴的手,可那双眼睛——分明是陈默的眼睛。陈默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发颤。男人抬头,眼中闪过迷茫:你是……林晓鸥他的声音与记忆中重叠,却带着不属于陈默的陌生感。林晓鸥注意到他病号服上的名字:沈知行。第十章平行时空的交集沈知行是个肝癌晚期患者,却拥有与陈默几乎相同的容貌和声音。他看着林晓鸥递来的相册,指尖轻轻抚过照片里的自己:我也经常梦见这些场景,好像真的经历过一样。林晓鸥颤抖着拿出陈默的戒指,沈知行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吊坠是枚同样刻着LOVEFOREVER的素圈戒指,边缘的划痕与她的戒指严丝合缝。这是我在旧物市场买的。沈知行说,老板说这是对情侣戒指,男孩得了重病,女孩把戒指当了给他治病。林晓鸥泪如雨下。原来在某个平行时空里,他们真的走到了最后。第十一章未完成的婚礼林晓鸥每天去医院陪沈知行。他清醒时会讲些奇怪的记忆:我记得我们在樱花树下拍过婚纱照,你穿白纱的样子特别美。我记得你喜欢喝南瓜粥,每次都会把米粒粘在嘴角。我记得……我们有个女儿,她叫小满。这些细节像刀割在林晓鸥心上。她翻出陈默的日记,发现里面记载的梦境与沈知行的记忆惊人吻合。或许在另一个时空,我们真的幸福地生活过。沈知行笑着说,所以现在的我,才能感受到你的爱。第十二章永恒的月光沈知行走的那天,月亮又大又圆。林晓鸥把他的戒指和陈默的戒指并排放在窗台,月光洒在金属表面,仿佛两个时空的爱人终于重逢。她收到一封来自未来的信,信封上的邮戳是七年后的今天。拆开时,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是她抱着个小女孩在樱花树下,照片背面写着:妈妈,爸爸在月光里吻了我。林晓鸥颤抖着打开信纸,字迹是陈默的:晓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经在另一个时空相遇。别难过,我们的爱穿越了所有平行宇宙,永远不会过期。窗外的月光如潮水般涌进房间,林晓鸥仿佛看见陈默站在光影中,对她微笑。她终于明白,有些爱永远不会过期,它会在时光的褶皱里,在平行宇宙的某个角落,永远鲜活如初。晚安,陈默。她对着月光轻声说,我们下个时空见。月光温柔地包裹着她,那些过期的晚安,终将在永恒的爱里,成为最璀璨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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