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是重要的人呢!王子进在心中暗暗感慨,他从未见绯绡如此紧张。以他自己的经验,人们只有在爱的人面前,才会谨小慎微,忐忑不安。
当晚两人找了个独门独院的民宿住下,绯绡一夜未眠,长坐在灯前,似在写一封长信。王子进认识他这么久,就没见过他写信,惊讶得大呼小叫,比见了鬼还可怕。
可绯绡根本不理他的喧闹,仍垂首坐在灯前,以朱笔在花笺上写下一行行文字。烛光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笼罩在他如玉的肌肤和洁白的衣襟上,令他宛如明珠般温润俊美。
王子进长叹一声,望着他的雪肤黑发,恍惚中竟觉得他离自己十分遥远,似乎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心中莫名生出几许悲凉。
窗外更鼓嘹亮,寂寞悠远,一声又一声,声声全落在他的心底。
二
当晚王子进睡得昏昏沉沉,几次梦到绯绡离他而去,醒来后看他依旧白衣翩然地坐在灯下,才又放心地恍惚入睡。
直至残烛燃尽,天边现出一抹青痕,绯绡才起身离开了桌前。他走到王子进床前,将一封信放在了他的枕边。
“今晚我有急事,不能去拜访那位佳人了,还要劳烦子进你走一趟,将这封信送给她。”他红唇微动,轻轻地说。
“为什么……”王子进想要问他,一张嘴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似乎被这个黎明时分的梦魇住了。
“她就住在西京上城,昔日的秘书郎旧邸。”
“我……我听不清……”
“你拿这封信给她看,她自然会明白。”绯绡耐心叮嘱他,“记住,今晚亥时才能进她的院子,早一刻晚一刻都不可。”
他说罢衣襟轻摆,起身离开。而几乎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的那一瞬,王子进立刻从梦中惊醒。
在这个夏末秋初的晴热天气中,他浑身是汗,几乎要将中衣浸透。再抬头一看,窗外日头当空,正是午时。
距离那个黎明时分的梦,竟然已近两个时辰。
王子进擦了擦满头大汗,打量着四周,果然跟梦中所见一样,屋中空无一人,绯绡早已不见踪影。
但与梦中不同的是,他的枕边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木盒,而并非信封。可当他打开盒盖,果然看到一张散发着淡淡花香的信躺在盒中,也一如梦中所见。
被绯绡抛在这陌生的城市,他原本有些沮丧,可随即想到能令绯绡牵肠挂肚的女子,必然是非一般美貌。而且没有绯绡在身边做对比,再也没人抢他的风头,他登门送信,美女一定会款待他茶点果子,谈得愉快的话,将来还会鸿雁传书。
他越想越兴奋,忙换了件月蓝色的轻衫长袍,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宛如风流公子般摇着折扇出门了。
哪知他顶着烈日一路走一路问,竟然走到了黄昏时分,才来到了西京上城。再一打听秘书郎的府邸,更是没几个人知道,也不知道多年来,妖怪们是如何找到彼此方位的。
走了半天的路,他口干舌燥,再也顾不上形象,跑到了柳树下的一个茶摊,喝完了两碗茶,又跟跑堂的小二问起秘书郎。
“我来这里已经有三年之久,从未听过附近住过一位秘书郎。”小二挠着脑袋,眼神比他还迷茫。
“秘书郎啊?倒是三十年前有过一位……”一位坐在柳树下的老人,缓缓接过了话茬。看书阁『m。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