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开端是场再普通不过的团建。当天全班都拍照留恋,只有我高烧住院,缺席了此次团建。可陆明远收照相费时,发起的群收款却是全班四十三个人,将我也算在付款的人之一。“班长,团建那天我住院了,事先也跟你说过。”我以为他发错了,特意私聊他。结果他反手截图发班群,点名道姓地说我:“又不是大病,就不能忍忍吗?”“团建所有人都到场了,就缺你一个,想让你有参与感,结果你连顿饭钱都出不起。”“这么抠门就别上大学,赶紧进厂打工吧。”我当着他的面烧到四十度,他居然说不是大病,还要我忍忍?只恨我现在力不从心,不然非得揍他两拳不可。他女友林星遥也在帮腔:“平时一身牌子,结果连五十块都出不起,装大款的男人最下头了。”“他私下更抠,先前吃火锅,每个人夹的肉他记得清清楚楚。”江杨把掐头去尾的聊天记录发在群里,说我吃火锅不给钱。那次他们火锅都吃得见底了,临近尾声叫我去,硬塞给我两片牛肉,三颗鱼丸,然后强拉着我一起买单。我说我就吃了五块肉,他们埋怨我心眼小,半推半就道:“这顿饭花了三百,我们四个人吃,你出七十就行。”把没吃的饭钱算我头上,还像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没当场翻脸都是我脾气好。不等我解释,陆明远踢我出群,带领不少同学对我口诛笔伐。“车是租的吧?为傍富婆真是煞费苦心。”“这么想吃软饭,牙口肯定不好。”“装货就是寒酸,都穿牌子货了,还在乎区区五十元。”我在医院失眠三天,回寝室第一时间把江杨的饭拍到陆明远脸上,冲上天台跟导员打电话:“因为我不去团建,陆明远带头网暴我,我不想活了。”新上任的导员心脏都差点停了,好说歹说给我劝下来后,勒令陆明远写检讨,当众道歉。当时陆明远的人脉很广,我因此得罪了班上大半人,得了抠哥的外号。我不在乎,也不换寝,四年都在想法设法恶心得罪过我的人。例如眼下。“一学期每人交四百班费,将近六万你说花完就花完?”“还自掏腰包三千,这开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全班买了座金山。”我摆明在挑事,陆明远也动了火气:“这些年我组织活动付出的心血,全班都看在眼里,为了让大家能玩尽兴,很多项目我都是自付。”“我尽心尽力了四年,到头来还有害群之马说我贪你们的班费。”“我这些年光是请全班吃饭都花了上万元,都临近毕业了我也犯不着为蝇头小利,毁了四年的好名声啊。”都四年了,他卖惨的手段我早看惯了,一点面子不给。“你所谓的组织活动,就是中秋送盒狗都不吃的五仁月饼,带大家一起包盘饺子,就这能花六万?”“我看这钱没进大家的肚子,倒是进了你的腰包啊。”“顾川!”回到寝室的陆明远狠狠一拳砸在门上,忍无可忍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贪班费了?这钱我说花了就是花了,你再敢放屁……”“就怎样?”我活动脖颈,也跟着站起身,面对面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你说话要讲证据,不然就是血口喷人,我要去辅导员那告你。”面对我近在咫尺的拳头,他顿时偃旗息鼓,端起官架子压我。“告,你要真敢告我还能高看你一眼。”“这班费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我要真冤枉了你,你大可公开银行卡明细。”“等到真相大白,该道歉我一定道,还有林星遥的打胎费我也全包。”滑动屏幕,群聊内也有同学觉得数目对不上。“四年活动肯定花不到六万,班长是不是算错了?”“要不发下明细吧,我还指望着用班费旅游。”“我相信班长,等明细出来,那些人肯定哑口无言。”我冲陆明远挑眉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拿不出明细,不会是不敢吧?”“我当然会发,但星遥还在医院,我照顾她抽不开身。”陆明远在群聊内信誓旦旦。“等她好起来,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