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20章（第1页）

崖坪之上，风声鹤唳。林惊羽持剑而立，剑锋的锐气与自身的傲气，交融一体，让这个少年看起来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所有人的目光，都越过了他，聚焦在他身后那个从阴影中走出的黑衣人身上。那人身形很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劲装，头上戴着一个简单的面具，遮住了全部容貌。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奇怪的是，周围呼啸的山风，在吹到他身边时，似乎都变得柔和了几分，不自觉地绕着他走。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场。不是威压，也不是杀气，而是一种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圆融自洽的宗师气度。“这人是谁？”“好强的感觉，似乎不在各派首座之下！”光幕前，议论声四起。所有人都意识到，林惊羽那套不属于青云门的霸道剑法，其源头，定然与此人有关。青云山，通天峰。道玄真人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杯中的茶水，因为手的轻微颤抖，漾起一圈圈涟漪。他没有看光幕，目光仿佛穿透了云海，落在了龙首峰后山那个熟悉的地方。龙首峰。苍松道人一直紧握的拳头，无声地松开了。他死死盯着光幕中那个黑色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激动、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疯狂的期盼。那个身形太熟悉了。熟悉到，刻入了他的骨髓，融入了他的血液。是他吗？不，不可能。他已经死了百年了。大竹峰，守静堂。张小凡原本正因为林惊羽被众人质疑而感到愤愤不平，可当他看到那个黑衣人出现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手里的半个馒头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他却毫无察觉。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光幕中的那个黑影，呼吸都为之停滞。这个身影这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他见过！就在不久前，就在青云门后山的祖师祠堂里！那个深夜里，突然出现，一言不发便开始打扫祠堂，然后又莫名其妙传授自己一篇古怪口诀的神秘前辈！原来，他不是只在祠堂里。原来，他还会去指导惊羽练剑！他到底是谁？张小凡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下意识地看向龙首峰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平凡的师父田不易，一种巨大的困惑与迷茫，将他笼罩。光幕的画面，在继续。黑衣人走到了林惊羽面前。他没有说话。他只是随手从旁边折了一根树枝，然后对着林惊羽，轻轻一刺。那动作很慢，很随意，就像是孩童在玩闹。林惊羽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凝重。他举起手中的斩龙剑，迎了上去。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剑道修士，都感到了窒息。黑衣人手中的那根普通树枝，在林惊羽那霸道绝伦的斩龙剑面前，非但没有被斩断，反而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它总能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刻，以最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点在斩龙剑的剑身上。每一次点拨，都恰好在林惊羽剑招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处。每一次触碰，都让林惊羽那原本一往无前的剑势，出现瞬间的凝滞。那不是功法上的压制，也不是修为上的碾压。那是一种，对剑道理解上的，降维打击。仿佛一个大学教授，在看一个小学生的数学题。他能轻易地，指出其中所有的错误与不足。光幕前，鸦雀无声。如果说，林惊羽是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那么眼前这个黑衣人，就是创造天才的，神！他对剑道的理解，已经完全超出了众人的认知范畴。那不再是“术”。而是“道”。通天峰。道玄真人的手，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滚烫的茶水从倾斜的杯中溢出，淋漓在他的手背上，他却像是失去了痛觉，毫无反应。他死死盯着光幕中，黑衣人那出剑指点的手法，那举重若轻的神韵。错不了真的错不了这天下间，能将剑之一道，理解到如此地步的，除了那个人，再无第二人！师兄真的是你吗？龙首峰。苍松道人的呼吸，已经变得无比急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自己的眼睛里。是他！一定是他！那个教导自己剑法，引领自己入门，如兄如父的男人！那个百年前，白衣如雪，风华绝代的男人！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一股狂喜与激动，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苍松的理智。他想大笑，又想大哭。画面之中，一场匪夷所思的“指导棋”，终于结束。林惊羽持剑而立，低着头，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他似乎在消化着刚才的所得。黑衣人没有打扰他。他将手中的树枝随手一扔，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开。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萧索，有些孤寂。林惊羽抬起头，看着那个即将消失在阴影中的背影。他张开嘴，对着那个背影，恭敬地，无声地，说出了两个字。光幕，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口型。并且，将那两个字，放大，定格在了画面中央。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跟着那口型，念出了那两个字。也就在此时，光幕之上，字幕浮现。【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