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二天,姜亭晚就被顾裴司带到了庄园深处一片开阔的草坪。远处,一个专业的射击场映入眼帘,而近处,几只猫狗正在阳光下惬意地打滚。姜亭晚看着这奇特的组合,有些疑惑:“这都是你的?”“什么?”“这块地,这个场地。”“嗯?”顾裴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意地耸了耸肩,“你说这块地?不止,连着后面那片山和海岸线,这个岛都是我的。”他自然地走到她身后,手臂环过她,温热的手掌稳稳覆在她手背上,帮她调整持枪的姿势。“放松,肩膀下沉。”他的声音低沉含笑道,“专注你的目标,就像你在商场里狙击那些项目一样。”他的引导清晰而有效。姜亭晚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杂念,依赖着他的指引,目光锁定远处的靶心。“砰!”子弹破膛而出,稳稳击中靶心。巨大的后坐力通过手臂传来,带来一阵微麻,随之而来的却是快感。“看!我就说,没什么能难倒你姜亭晚。无论是项目还是枪靶,你都能一击即中。”在他的引导和鼓励下,姜亭晚一次又一次地扣动扳机。子弹壳清脆地掉落在地,但多日来积压在心底的沉重郁气,似乎也随着每一次枪响,被震散了几分。当她再次精准地打出一个十环后,微微喘着气放下枪,转过头,只见抱着手臂,嘴角微勾看着她。“感觉怎么样,姜总?是不是比对着电脑屏幕发泄有意思多了?”姜亭晚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远处布满弹孔的靶心,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微微颤抖却异常轻松的手臂。良久,轻轻地“嗯”了一声。接下来的几天,姜亭晚紧绷的神经在顾裴司的陪伴下,终于松懈了几分。她开始习惯在结束高强度的工作后,和他一起挤在厨房里,一个负责切配,一个掌勺翻炒。饭后,他们会沿着庄园的小径散步,那几只原本只在远处打滚的猫狗熟练地凑过来,亲昵地蹭着姜亭晚的裤脚。姜亭晚看着猫狗在身边嬉戏打闹,听着顾裴司说着趣闻,恍惚间觉得,这样平静琐碎的日常,像是上辈子才拥有过的东西。这辈子,她走得太急,太赶。从求学再到与傅砚辞共同打造傅氏,她像一只永不停止的陀螺,被责任和野心驱赶着疯狂旋转,早已忘记了如何停下来,感受生活本身。如今,在顾裴司身边,这些久违的温暖,正一点点填补她内心的荒芜。明天,就是她首次以顾氏集团核心顾问的身份,亮相国外顶级行业交流会的日子。晚上,顾裴司靠在书房门框上,看着还在反复核对演示文稿的姜亭晚,懒洋洋地问:“紧张吗?”姜亭晚的视线仍紧锁屏幕,诚实地点了点头。顾裴司低笑出声,走到她身边,随意地坐在桌角:“没什么好紧张的。”“台下坐着的跟国内那帮老狐狸没什么本质区别,披着西装打着领带,脑子里算计的东西都一样。”“你只管上去,用你的逻辑和数据硬刚。相信我,以你的实力碾压他们,足够再打下好几个顾氏集团了。”这夸张的比喻让姜亭晚终于从屏幕前抬起头,看向他。看着他眼中全然的信任和那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的劲,微微一笑。第二日的商业晚宴,姜亭晚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探究或讨好的目光。多数人都保持着礼貌与恭敬,毕竟,顾氏在海外的名头,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然而,总有不开眼的人。一个明显带着醉意的外国佬,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凑近,言语轻佻。姜亭晚眼神一冷。在顾裴司迈步上前之前,她已干脆利落地抄起手边半满的红酒瓶,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头顶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