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书意打开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男人风尘仆仆而归,怀里捧着一大束粉玫瑰,手上还提着几个礼盒。阮书意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他怎么回来了?耳边传来男人一声轻笑:“傻了?”他跨门进来,推着她往里走。想把花塞她怀里,又看见她身上穿着睡裙的模样,还是作罢,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陆妄辞在她脸上打量了几秒,刚洗完澡出来,她身上带着一抹沐浴露的清香,整个人都透着一层粉白。他灼灼看着,吐出一句:“人比花娇。”阮书意微愣了下。看了眼茶几上的那束花,娇艳欲滴。印象里,陆妄辞很少买花。他不是送林落薇回家了吗?怎么会突然捧着花出现在这里?她眼睫垂下,轻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男人从鼻腔里溢出一声笑:“这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他说罢,从礼品袋里掏出一个礼盒。打开,里边躺着一条粉钻的项链,流光溢彩。阮书意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她对于这条项链并不陌生,前段时间的国际珠宝会上,一名神秘买家花了3000万重金拍下这条项链。犹记得看到这条新闻时,她和苏妍咂舌的模样。能花上千万买首饰,这大佬得多有钱?不过神秘买家是陆妄辞的话,她也不奇怪了。阮书意神色闪了闪,脖颈上一凉,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喜欢吗?”耳边传来酥麻的感觉,让她下意识脖子一缩。腰间一紧,那只大手发力,两人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近。呼吸很快被掠夺。“唔!”一个翻身,女人娇软的身躯便被压在了沙发之上。他吻的又急又快。事实上,从刚进门的那一刻,女人刚洗完澡穿着吊带缎面睡裙的模样,胸挺,腰细,臀翘,还有笔直的长腿,都无一不在考验他的定力。阮书意陷在沙发上,身下是一片柔软,身前是坚硬的胸膛。被吻的迷迷糊糊之间,她闻到了一抹不属于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她猛地将身上的人推开。他刚从林落薇那回来,身上还沾染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或许……他是刚从林落薇的床上下来。阮书意浑身颤抖,眼角泛起一片酸涩。陆妄辞到底把她当什么?突然被推开,陆妄辞皱了皱眉。看着女人蜷缩在沙发一角的模样,他心下一紧。耐着性子上前,声音是明显的哄:“乖了,别闹了,嗯?”他摸了摸她的头,嗓音低沉磁性:“上次没陪你过生日,是我的错,但你别拿工作撒气。”阮书意应激地往后一躲,声音拔高:“别碰我!”那泛红的眼里藏着厌恶。“我嫌脏。”随着话音落下,男人的神色也有了变化。刚才还算温和的眸底如今变得深不可测,紧绷的下颌和跃动的青筋,亦可以看出他压抑的怒火。似是终于耐心告罄,他的嗓音变得冰冷凌厉:“阮书意,你闹够了没有?”闹?阮书意觉得好笑。陆妄辞从来都觉得她在闹。随便施舍几件礼物,说几句软话,她的痛苦就可以被轻易抹去。从来都是这样。她的需求从来没有被重视过。直到浴室水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生生憋住的眼泪才终于落下。茶几上的手机接连响了几声,是陆妄辞的。阮书意不耐扫了眼,【林洛薇】几个字映入眼帘。她愣了愣。手机还在不断传来消息提示音。她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哗哗的淋浴水声还在不断响起。阮书意犹豫几秒,终于还是点开了消息栏。【林洛薇:阿辞,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但现在我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错过的那五年,我会好好弥补。】【林洛薇:我知道你和阮秘书在一起,就是为了气我。你怎么朝我撒气都可以,但我求你不要牵扯无辜,阮秘书是无辜的。】【林洛薇:阿辞,身上的印记告诉我,你还爱我。】……阮书意看着图片上清晰可见的暧昧红痕,心底一片酸涩。他果然是刚从林洛薇的床上下来的。原来所有的示好、软话,都只是为了撒气。她不过是他和林洛薇之间py的一环。陆妄辞,你就这么狠心。她颤抖着指尖,将看过的信息标为未读,把手机放回原位。陆妄辞洗完澡出来,客厅已没了人影。径直走向卧室,就看见床边微微鼓起一团。太瘦了,薄的跟纸片似的。头发还在滴水,陆妄辞看了床边的人影一眼,又自顾自擦干头发。躺上床的时候,陆妄辞听到了床另一边传来的微弱呼吸声。她睡得太远了,几乎是半个翻身就能滚下床的程度。他微叹了口气。自顾自挪过去,将薄薄一片的身躯抱在怀里。“我知道你没睡。”阮书意本能地想逃离他的怀抱,却被他抱的更紧。“辞职不是小事,那封辞呈,我就当没看过。”“别闹了,嗯?”阮书意脊背微僵,没有回话,只是说:“刚刚有人给你发消息。”陆妄辞蹭了蹭她发顶,声音困倦:“不管,睡觉。”直到男人的呼吸逐渐平稳规律,阮书意才睁开双目清明的眼睛。她小心翼翼钻出男人的怀抱,借着窗外月色,目光落在男人安稳的睡颜上。就连睡着了这么不设防的时刻,她也依然看不懂他。这么多年,从来都看不懂他。这样忽冷忽热,无名无份,没有安全感的感情,她不要了。-翌日。阮书意早早去了公司。这么多年,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是同一家公司,但她和陆妄辞从来没有一起去过公司。想起那晚说的话——“一起上下班,晚上一起买菜回家做饭,饭后再一起去公园散步遛二宝的日子好像还不错。”她讥讽地笑了笑。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罢了。陆妄辞从专属电梯出来,径直走向总裁办。阮书意想到男人昨晚说的话,觉得似乎应该再重申一下自己的意愿。于是,她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男人看着她,了然道:“想清楚了?”阮书意点点头,“嗯,想清楚了。”她直视眼前带着上位者压迫感的男人,脊背同样挺的笔直。“陆总,辞职的事,麻烦您尽快批准,我好处理相应的交接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