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调侃让孙雨薇更加不自在起来,低头不肯看她,为自己辩解:“你别多想,我、我就是就事论事!那天塌方的时候,你把我推出去”孙雨薇说到这里,声音哽了一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后怕和难以言喻的情绪:“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会死,所以一码归一码,你的这个情,我认!”她语速极快,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说完后,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却倔强地不肯再与黄初礼对视,而是飘向门口的方向。黄初礼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那个生死瞬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姑娘,此刻别扭地道着谢,脸上是强撑的骄傲和掩饰不住的窘迫。黄初礼心里那点因过去不快而残留的芥蒂,忽然就淡了许多。她甚至觉得,这样的孙雨薇,有点可爱?“嗯,知道了。”黄初礼没再继续逗她,声音很平和,没有想象中的得意或嘲讽,反而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包容:“救你是我作为医生,也是作为当时离你最近的人的本能反应,换了别人,我也会那么做,你不用有太大负担。”她越是说得轻描淡写,越是显得坦荡无私。孙雨薇反而更加不自在了。她似乎憋着一股气,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半晌,她才像是终于想起了另一件事,声音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意味:“还有以前,哟对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也是我不对。”这句道歉比刚才的“谢谢”更加艰难,声音细若蚊呐,但黄初礼还是听清了。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孙雨薇,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没想到人经历过生死之后,还能突然转性?“我,我就是”孙雨薇的脸更红了,她急于解释,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终化作一句生硬的总结:“总之,对不起!”说完,她像是完成了所有任务,一秒也不想再停留。没等黄初礼有任何反应,她拄着拐杖,头也不回的略显笨拙的掀开门帘,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帐篷外。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门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音。黄初礼想着孙雨薇刚才那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强撑着说完话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真是个别扭的大小姐啊。”她低声自语,摇了摇头。虽然孙雨薇的道歉和道谢都显得那么生硬和傲娇,但那份试图表达的心意,黄初礼还是感受到了。或许,生死边缘走一遭,真的能让人看清一些东西,放下一些执念?不管怎样,这总归是个好的开始。心底最后一点关于孙雨薇的阴霾,似乎也随着她笨拙离去的背影,消散了不少。营地指挥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气氛严肃而高效。各种通讯设备闪烁着指示灯,地图铺满了简易桌子,上面用红蓝笔标记着救援进度和重点区域。蒋津年正在和李演还有其他几位分队负责人快速交流着情况,他的语速全程沉稳有力,条理清晰。轮到其他人汇报时,他的专注又会格外专注,时不时给出解决方案。“所以,三组必须在天黑前完成那片区域的彻底排查和人员清空,风险等级太高,不能再拖。”蒋津年指着地图,语气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