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如今连自己是谁都需要别人告知,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追问她的交际圈?他沉默地转过头,再次望向窗外,只是紧抿的唇线和周身不自觉散发出的低气压,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秦愿透过后视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却没点破。车子最终驶入一个环境清幽,守卫森严的高档小区,停在了蒋家老宅。车刚停稳,早已接到消息,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沈梦就抱着小姑娘冲了出来。“津年!我的儿子!”沈梦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蒋津年,眼泪瞬间涌现,她扑上来,不顾形象地紧紧抱住儿子,泣不成声:“你真的回来了!妈不是在做梦吧!你吓死妈妈了!”蒋津年被母亲紧紧抱着,身体有些僵硬。他对这个痛哭流涕的女人感到陌生,但血脉深处的连接和那份毫无保留的母爱,还是让他冰冷的心湖泛起微波。他迟疑地,抬手轻轻拍了拍沈梦的背,生涩地安慰:“妈我没事。”这一声“妈”,让沈梦哭得更凶了,却是喜悦的泪水。她好不容易稳住情绪,这才注意到儿子身后还跟着人,连忙擦了擦眼泪,看向黄初礼和秦愿,目光最后落在怯生生拉着夏夏衣角的冬冬和清秀的夏夏身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梦连声说道,目光急切地回到蒋津年身上,上下打量,仿佛要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侥幸。蒋津年摇了摇头,眼神依旧茫然。黄初礼怕沈梦追问下去会刺激到他,连忙上前一步,温声打断,同时也是在向蒋津年介绍:“津年,这是妈妈。”然后她转向沈梦,介绍道:“阿姨,这两位是夏夏和冬冬,他们在边境救了津年,照顾了他五年,是我们的恩人。”沈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敛了过于激动的情绪,脸上堆起热情感激的笑容,上前拉住夏夏的手:“哎呀,原来是恩人!谢谢你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快,快请进!别在门口站着了!”冬冬看着眼前气派又漂亮的大房子,眼睛瞪得溜圆,他挣开夏夏的手,跑到蒋津年身边,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惊奇地说:“姐夫!你家的房子好大呀!比我们整个寨子还大!”“姐夫?!”沈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向冬冬,又看看神色尴尬的夏夏,最后目光扫向蒋津年。夏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慌忙上前捂住冬冬的嘴,急切地解释:“阿姨,您别误会!小孩子不懂事乱叫的!没有的事!津年哥他只是只是收留我们,像哥哥一样”冬冬被捂住嘴,呜呜地还想反驳,被夏夏用眼神严厉制止了。沈梦是何等精明的人,她看着夏夏慌乱的神色和冬冬那声自然的“姐夫”,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了然。她重新挂上笑容,打着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快进来吧,饭菜都准备好了,给你们接风洗尘!”众人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