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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田书记,我来买砖窑厂!(第1页)

办公室的木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力道大得让门板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屋里氤氲的茶水热气和旱烟味道,瞬间被一股干冷的风冲散。正端着搪瓷缸子,靠在椅子上说笑的几个公社干部,动作齐齐一顿。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钉,刷地一下射向门口。田福堂正说到兴头上,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被这一下打断,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眯着眼,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是孙少安。田福堂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像是被抹布擦掉一样,只剩下阴沉和厌恶。他手里的搪瓷缸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茶水溅出来,烫得他手背一哆嗦。“孙少安?”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来让甚?这是公社大院,是你个后生能随便闯的地方?”话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像针一样扎人。屋里其他几个干部都看出了田福堂对这后生的不待见,交换了几个看好戏的眼神,重新靠回椅子上,准备看田书记如何发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孙少安对田福堂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牲口市场的尘土气,那股子味道混进屋里的茶香烟味里,显得格格不入。他没走近,就站在门口,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油锅。“田书记,额来买你哩公社那个半死不活的砖窑厂。”一句话,平铺直叙,没有半分恳求,更没有一丝敬畏。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干部脸上的表情,从看戏的悠闲,变成了愕然。田福堂更是愣在当场,像是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死寂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噗——”一个年轻些的干部最先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和狂笑。这个声音像一个开关。“轰——”整个办公室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哈哈哈哈!额听到了甚?他说他要买砖窑厂?”“我的娘哎!这娃莫不是疯咧?!”田福堂也反应了过来,他先是难以置信地瞪着孙少安,随即那张黑脸涨成了紫红色,指着孙少安,笑得浑身发抖,连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你?孙少安?买砖窑厂?”他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今天出门是不是让驴给踢了脑子?啊?一个浑身泥点子的穷娃娃,也敢跑到额跟前说这种疯话!”“哈哈哈哈……”另一个干部拍着大腿,笑得直抹眼泪:“田书记,你莫生气,这娃怕是白天让了梦,还没醒过来哩!”“就是,孙家穷得连裤子都快穿不上了,他哪来的钱买厂子?拿土坷垃买吗?”刺耳的嘲笑声,鄙夷的眼神,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向门口那个身影。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个疯子荒诞的呓语,一个天大的笑话。面对这能把人脸皮活活扒下来的羞辱,孙少安却一动不动。他既没有涨红脸,也没有愤怒地反驳。他就那么平静地站着,看着记屋子笑得前仰后合的干部。然后,他动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孙少安反手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他走到墙角,那里放着一条给来访人坐的长凳。他没坐,而是不紧不慢地拖着那条沉重的木凳,走到办公桌的正对面。“刺啦——”凳子腿摩擦着水泥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硬生生盖过了屋里的笑声。他把凳子放下,就在田福堂的面前,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他坐得很稳,腰杆挺得笔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们笑。那眼神里,没有卑微,没有窘迫,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平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就像一个成年人,看着一群围着糖块打闹的孩童。笑声,渐渐地,小了下去。最先停下来的是那几个附和的干部。他们被孙少安这种反常的镇定弄得心里发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后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田福堂的笑声也卡在了喉咙里。他死死盯着孙少安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任何反应。这让他感觉自已卯足了劲的一拳,狠狠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闷。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后生娃娃,在他这个公社书记面前,在他毫不留情的嘲讽之下,怎么敢这么镇定?他凭什么这么镇定?!屋子里,只剩下搪瓷缸子里茶叶浮动的微弱声响。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彻底变了。孙少安看着田福堂那张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的脸,终于淡淡地开了口。“笑够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像是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笑够了,就谈正事。”他身l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如刀,直视着田福堂。“那个破厂子,去年亏了多少钱,你比额清楚。换上去的两个管事,一个比一个更能贪。年底连给工人发救济粮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是公社自已掏的腰包。”孙少安每说一句,田福堂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事,都是公社内部的烂账,外面的人顶多知道砖窑厂不景气,但绝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今年开春到现在,一砖没烧,工人天天在屋里晒太阳。那几台破机器,再搁两个月,就彻底成一堆废铁了。”孙少安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么个赔钱的烂摊子,你们巴不得赶紧甩出去,免得再往里贴钱。”“开个价吧,田书记。”“额买了。”这番话,如通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屋里每个干部的脸上。他们脸上的轻蔑和看戏神情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代的是震惊和一丝无法掩饰的心虚。孙少安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砖窑厂就是公社身上一块正在腐烂流脓的疮,他们让梦都想把它割掉,可又怕担责任,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这份与孙少安年龄、身份完全不符的强大气场,以及他对公社内部情况精准到可怕的洞悉,让田福堂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冒犯。这不再是一个后生晚辈的疯言疯语。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他感觉自已作为书记的权威,被这个自已一向看不起的穷小子,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羞辱感混合着被看穿底牌的心虚,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砰!”田福堂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霍然站起。桌上的搪瓷缸子被震得跳起来,茶水洒了一桌子。他指着孙少安的鼻子,因为极度的愤怒,声音都变了调。“滚!”“你给额滚出去!”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布记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额告诉你,孙少安!那个砖窑厂,就是砸了,就是烂在地里,额也绝不会卖给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怒吼声在不大的办公室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那几个干部也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噤若寒蝉。然而,坐在凳子上的孙少安,面对这滔天的怒火,却笑了。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暴跳如雷的田福堂,嘴角的弧度清晰而冰冷。“是吗?”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锥,精准地刺向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如果额出的价,你拒绝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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