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一章（第1页）

剧情简介：在地狱的私人影院里，昔日的男技师陈默，再次见到了那个被他亲手从云端拽下的女人——如今的冷血女总裁白晴。当真心话审判的银幕亮起，他毁掉她人生的罪行被公之于众。他以为这是赎罪，却不知他那扭曲到极致的占有欲，才是这个地狱里最恐怖的回响。他要的不是原谅，而是她承认，这场毁灭，是他为她献上的、独一无二的爱。1第一章：地狱重逢霉味。像烂透的橘子皮混着铁锈，钻进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痒。陈默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被强行拽出，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半秒才重新对焦。触感是柔软的，身下是某种丝绒质地的沙发。空气粘稠，唯一的光源来自前方一块巨大的、尚未亮起的银幕。这里是……电影院不更像是一个私人的放映厅。空间不大，只有三排阶梯式排列的暗红色沙发。墙壁被厚重的隔音材料包裹，将一切声音都吞噬得干干净净。陈默坐直身体，心脏一下一下，沉闷地撞着胸腔。他不是死了吗记忆的最后，是顾客惊恐的尖叫，是按摩床上那个男人圆睁的双眼，和他自己手上那把沾满温热液体的水果刀。他杀了人。然后被捕，判了死刑。注射的冰冷液体流遍全身的触感，还残留在血管里。醒了一个声音，清冷淬着冰，从他身侧传来。陈默猛地转头。第二排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哪怕是在这昏暗的光线里，她的轮廓也清晰得像一幅精雕细琢的版画。那张脸……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收紧，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开始抽痛。白晴。怎么会是她十年了。整整十年，这张脸只出现在他午夜梦回的悔恨里，出现在财经杂志冰冷的封面上。她变了。曾经那个穿着白裙子、站在阳光下能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女孩，如今被一层坚冰包裹。眼神锐利，下颌线绷紧，唇角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岁月没有磨损她的美丽，反而赋予了她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她成了真正的女王，比他想象中还要耀眼。陈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试图将自己藏进沙发的阴影里。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廉价的技师服，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精油的气味。云泥之别。他狼狈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你也死了白晴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陈默喉结滚动，发不出声音。他怎么回答说是然后呢告诉她，那个十年前毁了她人生的罪魁祸首，如今和她死在了同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看来脑子还没清醒。白晴收回目光，不再理他。她的冷静，让陈默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里太过诡异，她却适应得如此之快。欢迎各位来到‘真心话审判’。一个尖细、戏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放映厅内炸响。陈默骇然抬头。前方的银幕唰地一下亮了，刺目的白光让他眯起了眼。光芒散去，银幕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卡通化的猴脸面具。我是你们本轮游戏的裁判人猴。面具后的声音带着电流的质感，恭喜各位罪人，获得了在地狱里挣扎求生的宝贵机会。罪人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周围，这才发现，放映厅里并非只有他和白晴。第一排和第三排的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三个人。一个穿着病号服、面色惨白的青年，一个西装革履、神情倨傲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孩。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只有白晴，依旧冷静得可怕。游戏规则很简单。人猴的声音继续响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银幕会随机播放某位‘观众’的人生片段——也就是你们的罪行。被选中的人，需要站到台前，对你的罪行进行一次‘真心话’陈述。你的陈述，将由我们伟大的‘终焉之地’进行评判。如果评判为‘真诚’，你将获得100个‘道’作为奖励。如果评判为‘虚伪’……呵呵，你会被当场抹杀。人猴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享受众人脸上不断加深的恐惧。哦对了忘了说最终目标。十天之内，你们需要集齐3600个‘道’。否则，这个世界，以及你们所有人，都会‘嘭’地一下，彻底消失哦。现在游戏开始。让我们看看，第一位幸运观众是……谁呢银幕上的猴脸面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花。滋啦——画面闪烁，一个豪华的客厅出现在屏幕上。那是我家！西装中年人失声叫道。画面中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亲手将自己的老父亲从轮椅上推下楼梯。不……不是我！这不是真的！中年人惊恐地尖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幸运观众胡先生。人猴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请上台，开始你的表演吧。陈默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他下意识地看向白晴。如果……如果他的罪行也被播放出来……那个夏日的午后，网吧里浑浊的空气，屏幕上刺眼的招录系统页面，和他颤抖着按下确认键的右手。他不敢想，白晴看到那一幕时，会是什么表情。那双冰冷的眼眸里，会燃起怎样的火焰恐惧像藤蔓一样，从他的心脏深处蔓延开来，缠紧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不。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2第二章：她的罪，我的罚胡先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银幕前。他双腿发软，几乎是瘫倒在台阶上。我……我说……他声音颤抖，汗水浸湿了昂贵的西装衬衫，我没有推我父亲！是……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对，就是这样！他的话音刚落，人猴那尖锐的笑声便响彻整个放映厅。评判结果：极度虚伪。执行……抹杀！一道红光从天花板射下，精准地笼罩住胡先生。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身体就像被投入熔炉的蜡像，迅速消融、气化。不到三秒，原地只剩下一套空荡荡的西装，和一小撮灰烬。浓烈的恐惧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角落里的女孩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蜷缩得更紧了。那个穿着病号服的青年，则死死地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陈默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迫自己扭过头，去看白晴的反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堆灰烬，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仿佛刚才死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这个女人……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好了好了下一个。人猴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耐烦，快点快点，我赶时间。银幕上的雪花再次闪烁。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千万别是我……千万别……画面稳定下来。出现的是一间装修奢华的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背对着镜头，站在窗前打电话。那身形，那利落的短发……是白晴！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我已经拿到核心数据了。画面里传来白晴的声音，和他现在听到的一模一样，冷漠不带任何感情，明天发布会上，我会当众揭露，新阳科技常年财务造假。至于李总……他应该已经在去国外的飞机上了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晴，你真的要这么做他毕竟是……他是我的合伙人，也是我的绊脚石。白晴打断了他，商场如战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画面到此结束。整个放映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白晴身上。陈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知道白晴后来自己创业了，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CEO。杂志上说她手段狠辣，是商界有名的铁娘子。但他没想到，她会……白小姐请上台。人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白晴站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她迈开长腿，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哒、哒声，一步步走向银幕。她就像一个即将登台领奖的女王，而不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我的罪是背叛。白晴站在光影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新阳科技是我和李总一起创立的。我们从一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开始，没日没夜地干了五年，才有了后来的规模。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上市前夕，我发现他挪用公款，并且试图将我踢出局。于是，我先他一步，收集了他所有犯罪的证据，并把他财务造假的事捅了出去。他身败名裂，连夜逃亡国外，至今下落不明。而我，吞并了他所有的股份，成了公司唯一的主人。她说完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判决。陈默的心揪成一团。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震惊失望不都不是。是一种……心痛。是铺天盖地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的心痛。他记忆里的白晴，是那个会在校门口给流浪猫喂食的女孩，是那个会因为一道数学题解不出来而气鼓鼓地噘起嘴的女孩。她本该站在最高的象牙塔里，研究那些复杂的公式，过着纯粹而闪耀的人生。是谁……是谁把她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是我。这个念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陈默的心上。如果不是他，她会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会拥有最光明的前途。她根本不必在商场那种泥潭里摸爬滚滚，不必为了生存，把自己变成一把伤人伤己的刀。是他的罪，造就了她的罪。评判结果：真实。人猴的声音打断了陈默的思绪。恭喜你，白小姐获得100个‘道’。一团金色的光球从天而降，没入白晴的身体。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那只是洒落在身上的一缕阳光。她转身走下台重新坐回沙发上，自始至终，没有看任何人一眼。陈默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地起伏。一种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滋生。他想告诉她。他想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大声地告诉她：你没有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我逼的！真正的罪人是我！是我毁了你！这个念头，像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他的理智。他几乎就要站起来。但就在这时，银幕上的雪花，第三次开始闪烁。滋啦——画面定格。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一间烟雾缭绕的网吧。一个瘦弱的少年，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大学志愿填报的登录界面。他的脸上，交织着嫉妒、不甘，和一种病态的痴迷。他的手颤抖着握住了鼠标。陈默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3第三章：扮演舔狗时间仿佛静止了。陈默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像一面被擂响的战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完了。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的头顶。他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动脖子，看向白晴。白晴也正看着他。不准确地说，是看着他身后的银幕。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那种名为震惊的表情。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当然认得那个界面，认得那个决定了她一生命运的表格。但是她不认得那个少年。十年前的陈默，瘦弱苍白，留着厚重的刘海，终日埋着头，是扔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的那种普通。和现在这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十年，眉眼间带着几分阴郁和市侩的男人，判若两人。她只是觉得……那个少年屏幕上的名字，有点眼熟。白……晴……角落里的女孩，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念出了屏幕上的名字。白晴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震。她终于将视线，从银幕上移开，落在了陈默身上。那道目光，像两把锋利的探照灯，要将他里里外外剖析个干净。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承认吗告诉她屏幕上那个毁了她前途的混蛋，就是自己不！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心底咆哮。他不能承认！他犯下的罪是因。白晴后来所做的一切是果。如果让她知道，这个因就坐在她面前，她会怎么做她会杀了他。陈默毫不怀疑这一点。但死并不是他最害怕的。他最怕的，是看到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对他……对这个她曾经可能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同学，那种极致的、混杂着鄙夷的恨意。他宁愿死，也不想被她那样看着。幸运观众……呃，这位先生。人猴的声音响起，该你了。陈默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被那股力量推着，一步步走向银幕。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能感觉到，白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后背上。他走上台，站在那巨大的、循环播放着他罪证的银幕前，大脑飞速地运转。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那要怎么说说自己不认识屏幕上的人说这是搞错了胡先生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谎言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必须说真话。但真话也有不同的说法。陈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他转过身，面向白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卑微和讨好的笑容。白……白总。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认识屏幕上的人。白晴的眉梢，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他是我的一个……客人。陈默艰难地组织着措辞，将自己代入到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我是在按摩店工作的。他……他叫李浩，是个程序员。有一次喝多了，跟我吹牛，说他上学的时候，暗恋一个叫白晴的女孩。陈默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像是在背诵一篇早已烂熟于心的稿子。他说那个女孩太优秀了，是天上的月亮，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他嫉妒，他发疯所以……所以就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黑进了系统，把她的志愿，从京大改成了……一所三本的师范。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晴的表情。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层化不开的冰霜。但陈默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已经因用力而泛白。有用！陈默的心底，涌上一丝病态的兴奋。他继续用那种充满同情和惋惜的语气说道：后来他一直活在悔恨里。他跟我说，他每天都在关注您的消息。看到您没有被那件事打倒，反而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成了那么厉害的人物……他既为您高兴，又觉得……是自己毁了您本该更精彩的人生。他……他有一次哭着对我说，如果时间能重来，他宁愿自己去死，也绝不会做那样的蠢事。他……陈默还想再说些什么，来为自己，不是为那个李浩开脱。但白晴却突然开口了。他死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陈末的心上。……死了。陈默艰涩地吐出两个字，前段时间，查出了癌症晚期，没撑多久。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结局。死无对证。白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评判结果：真实。人猴的声音，像天籁之音，在陈默耳边响起。陈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成功了。他骗过了这个地狱的规则。他说的确实是真话。他只是，把主语从我，换成了他。一团金光没入他的身体。陈默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遍四肢，但他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他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走下台。他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走到了白晴那一排，在她身旁隔着一个空位的地方，坐了下来。白总。他低着头，用一种近乎于舔狗的姿态，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事，惹您伤心了。白晴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陈默知道，她现在一定心乱如麻。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要扮演一个无辜的、对她充满同情和仰慕的知情者。他要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地，重新靠近她。哪怕是在这个该死的地狱里。他要守护她。用他自己的方式。就像十年前那样。4第四章：人性的游戏放映厅里的气氛，因为陈默的坦白而变得愈发诡异。剩下的两个人，病号服青年和角落里的女孩，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陈默和白晴。有同情，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罪。别人的故事，再怎么曲折，也终究只是故事。活下去才是唯一重要的事。好啦好啦，煽情时间结束。人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沉默，游戏继续。银幕第四次亮起。这一次画面出现在一所幼儿园里。角落里的那个女孩，穿着一身可爱的围裙，正蹲下身，笑眯眯地给一个孩子喂药。画面很温馨。但紧接着，镜头一转，女孩走进了办公室，拨通了一个电话。放心吧王太太。药已经喂下去了，保证您的儿子在这次评选里，拿不到任何名次。女孩的声音，甜美却淬着毒。尾款记得打到我卡上。女孩惊恐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不……不是的……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我……我只是……我需要钱给我妈妈治病……请上台。人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女孩哭着被拖上台，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她是一个幼师，母亲重病，急需手术费。一个家长找到了她，许诺只要她用药物让她的竞争对手，也就是那个孩子，在一次重要的市级比赛前生病，就给她一大笔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需要钱了……女孩泣不成声，那个药只是普通的感冒药，不会对孩子有伤害的……她的辩解，苍白无力。评判结果：真实。奖励100个‘道’。女孩侥幸过关，瘫在地上，放声大哭。陈默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发现了一个规律。这个所谓的真心话审判，评判的标准，似乎并不在于罪行的大小，也不在于你是否忏悔。它只评判，你的陈述，是否符合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胡先生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打心底里就不承认自己杀了父亲，他的辩解，是他为了活命而编造的谎言。而白晴那个幼师，包括他自己，都承认了所作所为，并且讲述了自己当时最真实、哪怕是最自私的动机。所以他们都活了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劝人向善的游戏。它只是一个……逼你剖开自己，直面内心最深处黑暗的游戏。陈默的目光，再次落到白晴身上。她依旧闭着眼，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陈默很想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是在为自己曾经的遭遇感到不公还是在庆幸那个毁了她人生的李浩已经死了或者……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对他来说，这是一个谜。一个他渴望用一生去解开的谜。最后一位了。人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像一个看腻了猴戏的观众。银幕上出现了病号服青年的身影。他站在一栋居民楼的天台上，怀里抱着一个电脑包，脸上满是绝望。他的对面，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东西呢为首的刀疤脸问。青年颤抖着，打开电脑包，里面是一沓沓厚厚的稿纸。这就是……这就是我写的全部小说了……刀疤脸接过稿纸，随意翻了翻，然后轻蔑地一笑，随手将稿纸扔下了天台。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雪白的稿纸，像一只只折翼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然后散落在肮脏的街道上。青年的眼睛瞬间红了。我跟你们拼了！他嘶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冲向刀疤脸。结果可想而知。他被轻易地制服，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画面最后，定格在他倒在血泊中，那双充满不甘和怨恨的眼睛上。作家先生请吧。病号服青年，也就是那个作家，摇摇晃晃地走上台。他的罪行，和其他人比起来，似乎有些……微不足道。我……我是一个网络小说作者。他低着头，声音微弱，我写了五年，一本签约的都没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觉得我不务正业。那天……是我最后一次去投稿。出版社的编辑，就是画面上那个刀疤脸，他当着我的面，羞辱我的作品，把我的心血扔到了楼下。我……我没忍住，就跟他打了起来。结果……失手把他从天台上推了下去。原来他也是个杀人犯。陈默了然。评判结果：真实。奖励100个‘道’。至此第一轮审判，五个人死了两个，活下来三个。陈默白晴还有那个叫林默的作家。放映厅里，再次陷入了死寂。好了第一轮游戏结束。人猴的声音重新变得兴奋，恭喜三位幸存者。现在，是你们的休息时间。你们有一个小时，可以用来交流感情，或者……做点别的。一个小时后，第二轮游戏，‘谎言的代价’，将准时开始。呵呵，祝各位……好运。说完人猴的面具，连同银幕的光，一起消失了。整个放映厅，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只有应急通道的绿色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的光。陈默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黑暗是最容易滋生罪恶的环境。他几乎是本能地，朝着白晴的方向挪了挪。他要离她近一点。万一……万一那个作家，或者那个幼师，有什么不轨的企图……然而他刚动了一下，一个冰冷的东西，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东西很细，很尖带着刺骨的寒意。陈默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别动。白晴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像来自九幽地狱的呢喃。告诉我，那个李浩，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我要他全家，给他陪葬。5第五章：扭曲的守护那是一截断裂的金属发卡。白晴不知何时从头上取了下来，用西装的裙边反复打磨，磨出了一个锋利的尖端。此刻那个尖端正紧紧地抵着陈默的颈动脉。只要她再往前送一寸，他就会血溅当场。陈默能闻到她发梢传来的淡淡香气，和他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比这地狱里的空气还要冰冷。白……白总……陈默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您……您别冲动。人……人已经死了，您就算……我问你，他家的地址。白晴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但抵在他脖子上的发卡，却又深了一分。皮肤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陈默毫不怀疑，如果他再敢说一句废话，这个女人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地址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地址！李浩这个人，根本就是他临时编造出来的！怎么办随便编一个不行。以白晴的精明，只要她说出口，就能立刻判断出真假。到时候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恐惧和绝望，像两只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光，从第一排传来。是那个叫林默的作家，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了。昏黄的火光，勉强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也让陈默看清了白晴的脸。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翻涌着骇人的、近乎疯狂的恨意。那是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陈默的心，被那火焰狠狠地灼痛了。他知道这恨意本该是冲着他来的。是他将那个曾经阳光明媚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满心仇恨的复仇者。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愧疚和占有欲的情绪，冲上了他的头顶。不。他不能让她变成这样。他毁了她一次，不能再让她因为仇恨，而毁掉第二次。哪怕是在地狱里，他也绝不允许！白总。陈默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镇定。您杀不了他的家人。白晴的眼神一凛。因为……陈默一字一顿地说道，在我杀了他之后，警察就已经把他所有的社会关系，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他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人。他撒了一个谎。一个弥天大谎。他把自己，和那个虚构的李浩的罪行，捆绑在了一起。他赌白晴不敢，也不会去向一个杀人犯求证。果然白晴的动作，有了一丝迟疑。你杀了他她眯起眼睛，审视着陈默。对。陈默迎上她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苦笑，白总不瞒您说……我也是您的……粉丝。当年，您是我们所有人的女神。我一直……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您。所以当我知道，是李浩那个混蛋毁了您的人生时……我没忍住。那天在按摩店，我……我就……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女神而冲动复仇的、卑微的舔狗。这个形象，既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偷改志愿这件事，又能……激起白晴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可能还未泯灭的……虚荣和动摇。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居然为了她而去杀人。无论如何，这都会在她那颗冰封的心上，敲开一道裂缝。白晴沉默了。她看着陈默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出撒谎的痕迹。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豪赌。赌赢了他就能暂时保住性命，并以一种全新的、扭曲的守护者姿态，留在她身边。赌输了……万劫不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放映厅里，只剩下打火机火苗毕剥的轻响，和几人压抑的呼吸声。终于白晴缓缓地，收回了抵在陈默脖子上的发卡。陈默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他赌赢了。你很蠢。白晴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为了您值得。陈默低下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说道。白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但陈默知道她信了。至少是暂时信了。危机解除，陈默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他靠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但奇怪的是，他的心里，除了后怕，更多的竟然是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他成功地保护了她。他用一个谎言，阻止了她被仇恨吞噬，阻止了她手上沾染更多的鲜血。哪怕这个谎言，是建立在他自己的罪行之上。哪怕这种守护，扭曲得令人作呕。data-fanqie-type=pay_tag>但他不在乎。只要能让她好好的，只要能让她不再背负更多的罪。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他甚至觉得，自己很伟大。这种荒谬的、自我感动的念头，让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他看着白晴冷硬的侧脸，眼神变得愈发痴迷。白总您放心。在这个地狱里，我会替您挡下所有的刀。我会……再一次，为您规划好，最好的人生。就像十年前那样。6第六章：谎言的代价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很快就过去了。当银幕重新亮起，人猴那张戏谑的脸再次出现时，所有人的神经都瞬间绷紧。休息得怎么样啊，各位人猴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它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在陈默和白晴之间扫过。陈默的心一紧，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好了废话不多说。第二轮游戏，‘谎言的代价’，正式开始！规则还是一样，我会播放一段影像。但这一次，影像的内容，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被选中的人，需要判断影像的真伪。判断正确，奖励100个‘道’。判断错误……人猴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代价，可是很沉重的哦。新的规则，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第一轮考验的是坦诚。而这一轮，考验的却是判断力和……运气。那么让我们看看，这次的幸运儿是谁呢银幕上的画面，开始飞速地切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奢华的赌场里。画面中央，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荷官，正微笑着洗牌。他的手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幸运观众……陈先生。人猴的声音响起。陈默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居然……又是我陈先生请看好。画面中荷官将三张牌倒扣在赌桌上，缓缓地移动。这三张牌里，有两张黑桃A，一张红桃A。请你找出，那张红桃A。这是一个典型的三牌猜一张的骗局。陈默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种骗局，他以前在一些不正规的按摩店里见过。无论你怎么选，都不可能选中那张正确的牌。因为荷官的手法里，藏着猫腻。所以这影像……是假的不不对。这个游戏的重点，是判断影像本身的真伪，而不是去参与那个赌局。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观察着画面里的每一个细节。赌场荷官赌桌……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但……陈默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荷官的左手上。他的小拇指上，戴着一枚不起眼的戒指。而那枚戒指……陈默见过。是在……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那是他刚到按摩店工作的时候，一个老技师，为了向他炫耀，表演过同样的三牌骗局。那个老技师的手上，就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而且老技师告诉他，这种骗局，其实有一个破绽。那就是无论荷官的手法多么快，那张关键的红桃A，为了不被失手换掉，在移动的过程中，边缘总会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向上翘起的弧度。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但陈默不是普通人。他的观察力，远超常人。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将画面的播放速度，在脑海中放慢了无数倍。一遍两遍三遍……终于他捕捉到了！中间那张牌，在最后一次交换位置时，右上角出现了一个不到零点一秒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翘起。所以……这张牌，就是红桃A那么这个影像，就是真的它并不是一个无解的骗局，而是……一个考验眼力的挑战陈幕的大脑，陷入了纠结。如果他判断影像是真的，并且指出了红桃的位置，那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能够看穿这种骗局。这会不会暴露他曾经在底层社会混迹的经历会不会让白晴对他刚刚建立起来的痴情舔狗人设，产生怀疑可如果他判断影像是假的……万一判断错误，代价……陈默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白晴。她也正看着屏幕，眉头微蹙，似乎也在思考。陈默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他必须做出选择。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上台。我判断……他看着人猴的面具，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影像是……真的。哦人猴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惊讶，理由呢理由是……陈默抬起手，指向屏幕中间那张牌，那张红桃A，就在这里。说完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终的审判。成败在此一举。一秒。两秒。三秒。放映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有意思。人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真是有意思。评判结果：判断正确。恭喜你，陈先生再次获得100个‘道’。陈默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他赌对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看向人猴。人猴似乎也在看着他，那张卡通化的面具背后，仿佛藏着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来我们之中，藏着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呢。人猴意有所指地说道。陈默的心，咯噔一下。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盯上了。他不敢多做停留，立刻走下台，回到了白晴身边。你……怎么看出来的白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陈默提问。陈默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我……我以前，在一个……一个朋友那里，见过类似的……他低着头，含糊其辞地解释道，算是……运气好吧。他不敢告诉她真相。他怕她知道，自己曾经是怎样一个，为了生存，什么都学，什么都懂的，底层小人物。他怕她会看不起他。白晴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但陈默总觉得，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久。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7第七章：作家的回响第二轮游戏继续。银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出现的是一片废墟。一个男人，衣衫褴褛，正从一堆倒塌的建筑垃圾里，奋力地往外爬。他的脸上，满是血污和灰尘，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幸运观众，林默先生。那个叫林默的作家，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林先生，请判断画面中的这个男人，最终是活了下来，还是死在了这片废墟里人猴的问题，刁钻而又残忍。这根本不是判断真假，而是……预测生死。林默死死地盯着屏幕，嘴唇不停地哆嗦。画面中的男人，就是他自己。那是他人生中最绝望的一天。他被高利贷追债，打断了一条腿，扔进了即将被爆破拆除的旧楼里。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一点一点地，从水泥和钢筋的缝隙里，爬了出来。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活。可是……林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真的……活下来了吗从那天起，他的人生，就彻底坠入了黑暗。他拖着一条残腿，躲躲藏藏，像一只过街老鼠。他再也写不出一个字。他的梦想，他的尊严，他的一切，都死在了那片废墟里。活下来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那……还算是活吗我……我判断……林默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死了。他说完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种解脱般的笑容。他选择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哪怕这个想法，与事实相悖。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他完了。这道题和他的那道题不一样。他的题有客观的、可以被验证的答案。而林默的题，答案只存在于他自己的认知里。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为他这种，内心充满矛盾和痛苦的人，准备的陷阱。评判结果：判断错误。人猴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影像中的男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有医疗记录为证。所以林先生你的代价是……一道红光，从天而降。不！就在红光即将笼罩林默的瞬间，他突然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我没有错！我的灵魂，我的梦想，已经死在了那里！那样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不甘心！我的故事，还没有写完！凭什么……凭什么要由你们来审判！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灰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竟然……硬生生地，将那道致命的红光，抵挡在了外面。放映厅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是……白晴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回响……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是那个一直蜷缩着的幼师女孩。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惧和……敬畏。是‘执念’觉醒的‘回响’……执念回响陈默不解地看向她。女孩颤抖着解释道：我……我上一次轮回的时候，见过……有一个人，也是在临死前，觉醒了这种力量。她说我们这些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强烈情感，那就是‘执念’。当‘执念’强烈到极致的时候，就能觉醒名为‘回响’的特殊能力。那是……我们在这个地狱里，发出的最后呐喊！最后的呐喊……陈默怔怔地看着台上那个被灰色光芒包裹的男人。他的执念，是对写作的……不甘吗招灾！林默仰天长啸，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怨恨。如果这个世界，容不下我的故事，那就让灾难，降临好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放映厅，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吊灯，疯狂地摆动，不断有灰尘和碎石落下。头顶的钢筋结构，发出咯咯吱吱的、令人牙酸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断裂。疯子！你这个疯子！幼师女孩发出惊恐的尖叫。他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埋在这里！陈默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白晴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白总小心！他的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白晴的手腕很细，皮肤冰凉。被他抓住的瞬间，她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但她没有挣脱。她的目光，只是复杂地，看了一眼陈默抓着她的那只手。轰隆！一声巨响。天花板终于承受不住，大块大块的水泥板，夹杂着扭曲的钢筋，朝着他们头顶，狠狠地砸了下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白晴死。绝对不能！他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用自己的身体，将白晴死死地护在了下面。他闭上眼睛，等待着被砸成肉泥的命运。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过了许久，陈默才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睛。然后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那些足以将人压扁的水泥巨石，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他们头顶上方，不到半米的地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了。而发出这股力量的源头……是白晴。她的另一只手，正轻轻地抬着，掌心向上。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陈默从未见过的、冰蓝色的光芒。这也是……‘回响’陈默喃喃地问道。白晴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地，收回了手。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巨石，失去了支撑，轰然坠落。但却落在了他们旁边的空地上，没有伤到他们分毫。放映厅里，一片狼藉。而始作俑者，林默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了一滩，被灰色光芒腐蚀过的、焦黑的痕迹。他用自己的死亡，发动了这最后一次……招灾。他……成功了陈默有些失神。不。白晴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只是，用一种更痛苦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轮回而已。轮回陈默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词的含义，人猴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哎呀呀，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呢。没想到，在这么早的阶段，就能看到两位觉醒了‘回响’。看来这一届的罪人，素质很高嘛。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兴奋和……贪婪。那么为了奖励你们，我决定……临时增加一场，特别游戏。游戏的名字，叫做……‘爱人的背叛’。8第八章：爱人的背叛爱人的背叛陈默的心，猛地一跳。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没错。人猴的声音，像一条湿滑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既然你们两位，都这么喜欢‘保护’对方，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银幕再次亮起。画面上出现了一把古旧的、锈迹斑斑的左轮手枪。手枪旁边，放着一颗，黄澄澄的子弹。游戏规则，非常简单。这把枪里，只有一个弹巢，我会把这颗子弹放进去。然后由你们两位，轮流对自己开枪。谁运气不好，谁就出局。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直接对对方开枪。只要杀了他她，你就可以直接晋级，并且额外获得500个‘道’。人猴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陈默的脑海中炸响。要么赌命，要么……杀了她。这是一个，比之前任何一个游戏，都更加恶毒，更加考验人性的选择。那么由谁先开始呢嗯……就由美丽的白女士先来吧。一把和屏幕上一模一样的左轮手枪，凭空出现，落在了白晴的手中。枪身冰冷沉重。白晴掂了掂手枪，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她看了一眼陈默，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不要！他失声喊道。这个游戏，是俄罗斯轮盘。六分之一的死亡概率。虽然不高，但……万一呢他不敢赌。白晴没有理会他的阻止。她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她对自己的生命，没有丝毫的留恋。不。不能让她开枪。陈默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等一下！他冲着人猴大喊，我……我有一个提议！哦人猴饶有兴致地问道，说来听听。我……陈默看了一眼白晴，咬了咬牙，说道我替她！这六枪，全都由我来开！只要我能活下来，就算我们两个，一起过关！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幸存的幼师女孩，她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陈默。一个人承受六分之五的死亡概率这……不是找死吗白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陈默，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你确定人猴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这可不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万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哦。我确定。陈默的语气，斩钉截铁。他不敢去看白晴的眼睛。他怕自己，会从那里面，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屑。他只是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选择。他毁了她的人生，这是他欠她的。现在有机会用自己的命来还，他求之不得。哪怕这只是一场，自以为是的、扭曲的自我感动。……好。人猴似乎被他的愚蠢逗乐了，我答应你。不过作为交换，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人猴问道，你和这位白女士，非亲非故。甚至，你还杀了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仇人。按理说，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真实’的理由。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插进了陈默的心脏。为什么他能说吗他能告诉所有人，他不是什么仁至义尽，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能告诉所有人，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可悲的、扭曲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不能。一旦说了，他之前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撕得粉碎。他和白晴之间，那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脆弱的纽带，也会瞬间断裂。可是……如果不说真话……他就会像胡先生一样，被当场抹杀。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陈默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再次浸湿了他的后背。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赌徒，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怎么说不出来了吗人猴催促道，看来你的‘深情’，也不过如此嘛。是因为……就在陈默陷入绝望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是白晴。她放下了枪，缓缓地走到了陈默的身边。她看着人猴，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是因为他爱我。她说。9第九章：她的回响，他的枷锁整个放映厅，一片死寂。陈默怔怔地看着身旁的白晴，大脑一片空白。她……她刚才说什么她说……他爱她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响。这是他十年来，藏在心底最深处、最肮脏、最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如今却被她用这样一种平静到近乎残忍的方式，说了出来。爱人猴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多么廉价的词汇啊。在这个地狱里，谈爱是不是廉价，你评判一下，不就知道了白晴的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她转过头，看着陈默。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映着他苍白而错愕的脸。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陈默所有的伪装。从你坐到我身边开始，你的眼神，就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你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摩挲左手的小拇指。你撒谎的时候，眼球会不自觉地向右上角瞟。还有……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按摩技师。刚才那个三牌骗局，需要极强的动态视力和逻辑分析能力。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技师，能拥有的素质。你到底是谁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陈默的心上。他引以为傲的伪装，在她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是了。她是谁她是白晴。是那个就算人生被强行按下了困难模式，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杀出一条血路，建立起自己商业帝国的女人。她的心思，缜密得可怕。他那点拙劣的演技，又怎么可能，骗得过她我……陈默的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全线崩溃。看来还是得我来替你说。白晴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人猴。他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女神’去复仇。他，就是那个‘李浩’。那个十年前亲手毁了我人生的，罪魁祸首。轰！陈默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塌了。她……她知道了。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在他漏洞百出的自我介绍里还是在他自作聪明的英雄救美时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哦——人猴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白晴没有理会人猴的煽风点火。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陈默，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情绪复杂。有恨有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陈默看不懂的东西。白……白总……陈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对不起你……事到如今，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重复着这句，他欠了她十年，也折磨了他十年的话。对不起白晴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很淡，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如果一句对不起有用的话，这个地狱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罪人了。她伸出手，从陈默的手中，拿过了那把左轮手枪。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她将枪口，调转过来，对准了……自己。白总！陈默骇然。游戏还没有结束，不是吗白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要替我开这六枪。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她将枪重新塞回陈默的手中。然后她抬起手，用她那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抚上了陈默颤抖的、握着枪的手。开枪。她说。对着我开枪。用你的‘爱’，来结束我的痛苦。或者，用你的‘愧疚’，来结束你自己的生命。选一个吧。陈默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晴，看着她那双近乎疯狂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这才是她真正的回响。她的执念，不是对成功的渴望，也不是对仇人的憎恨。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毁灭的倾向。她恨那个毁了她人生的人。但她更恨那个，在泥潭里挣扎，变得面目全非的自己。她用坚冰，将自己层层包裹。但那坚冰之下，却是一颗，早就已经破碎不堪的心。而现在她要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来逼他也逼她自己，做出一个了断。快点。她催促道，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一分。陈默看着她，看着这个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女人。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成了两半。一半是滔天的悔恨。一半是病态的痴迷。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自己，然后扣下扳机。用自己的死，来偿还他犯下的罪。这才是唯一的，正确的答案。可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死。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如果他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就再也无法，用他那卑微而又扭曲的方式，去守护她了。这种强烈的，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愧疚。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形。不。我不能死。你也别想死。我们两个，都要活下去。在这个地狱里，纠缠不清，直到永远。这才是你应该受到的，真正的惩罚。也是我应该给予你的，唯一的爱。想到这里，陈默的眼神变了。那卑微和懦弱，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白晴如出一辙的……疯狂。好。他开口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如你所愿。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地将那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第一枪。他看着白晴，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扣动了扳机。10第十章：疯狂的赌局咔哒。一声清脆的空响。子弹没有被击发。陈默的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笑容。他活了下来。至少是暂时活了下来。白晴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陈默会真的，把枪口对准自己。更没有想到，他会在开枪的瞬间，还用那样一种……近乎挑衅的眼神看着她。该你了。陈默将枪，递到她的面前。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这一刻他们之间的位置，仿佛颠倒了过来。他不再是那个卑微的舔狗。而她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他们成了这场死亡赌局中，最平等的对手。白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枪。她没有丝毫犹豫，同样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扣动了扳机。咔哒。又是一声空响。她的运气也很好。该你了。她将枪，还给陈默。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他们正在玩的，不是一个随时会死人的游戏，而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棋局。放映厅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连那个一直看戏的人猴，都收起了它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静静地看着这场，由两个疯子主导的对决。陈默接过枪。这一次他甚至没有看白晴。他只是将枪口再次抵住自己的太阳穴。第三枪。咔哒。空响。他将枪递给白晴。白晴接过。第四枪。咔哒。依旧是空响。弹巢里只剩下最后两个位置。二分之一的死亡概率。谁开下一枪，谁死的可能性就极大。陈默的手心，开始出汗了。他再怎么疯狂，再怎么偏执，面对死亡，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无动于衷。他看着白晴递过来的枪，第一次感到了……犹豫。怎么白晴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怕了这抹笑容，像一根针，狠狠地刺痛了陈默的自尊。怕他接过枪，自嘲地笑了笑，白总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现在，还给你又有什么好怕的他说着再次举起了枪。但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却停住了。他没有将枪口，对准自己。也没有对准白晴。而是……对准了那个，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幼师女孩。你！女孩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游戏规则说，可以对‘对方’开枪。陈默看着人猴，缓缓地说道，但它并没有指明，这个‘对方’，必须是我们两个中的一个，不是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白晴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她没有想到，陈默会……想出这种，卑劣却又完全符合规则的，破局之法。我……我……幼师女孩吓得语无伦次，拼命地往后缩，不……不要杀我……求求你……陈默没有理会她的哀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人猴，等待着它的回答。人猴沉默了。那张卡通化的面具背后，似乎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考。过了许久，它才发出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尖锐的笑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不是‘有趣’，你是……一个天生的恶棍。我喜欢。我宣布，你的提议……有效！你可以，对她开枪。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默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他只是缓缓地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已经彻底陷入绝望的女孩。对不起。他说。然后扣动了扳机。砰！一声巨响，在封闭的放映厅里回荡。女孩的身体，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软软地倒了下去。她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死了。陈默用最冷酷，最自私的方式，赢得了这场赌局。他没有杀白晴，也没有杀自己。他只是牺牲了一个，无辜的旁观者。他的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放映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陈默扔掉手中的枪，缓缓地转过身，看向白晴。他以为他会从她的眼中，看到鄙夷，看到厌恶。然而没有。白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情绪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复杂。你……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陈默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想死。而且我也不想……让你死。所以只能让她去死了。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白晴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他。他卑微懦弱偏执疯狂。但同时他又聪明，冷静果断冷血。他就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她竟然被这样一个疯子，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保护’了下来。这让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荒谬。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11第十一章：地狱的同类游戏结束。人猴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恭喜你们两位，成功通关。每人，额外奖励500个‘道’。两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耀眼的金光，从天而降，分别没入了陈默和白晴的身体。陈默感觉到，一股前所未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中流淌。但他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白晴的身上。他在等。等她的宣判。是继续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还是……白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里面复杂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最初的那种，化不开的冰冷。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合作关系。她说。在这个鬼地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们之间的账，再慢慢算。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宣布一项，商业决策。陈默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合作关系。多么理智，又多么……伤人的一个词。他宁愿她恨他，怨他甚至杀了他。也不愿意，听到她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来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说明在他的心里，他陈默已经不再是一个，能牵动她情绪的，特殊存在了。他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不甘，涌上了他的心头。不。不能这样。他花了十年，毁了她的人生，才换来与她一同坠入地狱的机会。他绝不允许，他们之间，只剩下这种冷冰冰的，利益关系。白总。陈默看着她，眼神再次变得，炙热而偏执，我不需要合作。我只需要，您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您，直到我们离开这里，或者……一起死在这里。他的话像一种变态的告白。白晴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她冷冷地说道。不您需要。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因为我们是同类。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陈默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中，自己那张，疯狂而又扭曲的脸。我们都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你为了吞并公司，可以背叛合伙人。我为了活下去，可以牺牲无辜者。我们都是一样的，自私冷血，无可救药。所以只有我才最懂你。也只有我，才能真正地，‘保护’你。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进白晴的心里。将她一直以来，用冷漠和坚强，构筑起来的防线，撕得粉碎。白晴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紊乱。她想反驳，想告诉他，他们不一样。但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陈默说的，都是事实。在她的骨子里，确实流淌着和他一样，冰冷的血液。她只是比他更擅长，伪装而已。所以白总。陈默的脸上，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别再抗拒了。承认吧。在这个地狱里，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同伴。他说完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是想去触摸她的脸颊。然而他的手在距离她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因为一把冰冷的，金属发卡，再次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别碰我。白晴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否则我杀了你。陈默的动作僵住了。他看着她那双，重新燃起怒火和恨意的眼睛，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又赢了。相比于之前的冷漠和理智，他更喜欢，看到她现在这副，充满情绪的样子。因为这至少证明，他陈默在她心里，还是特殊的。哪怕这种特殊，是建立在，仇恨之上。好。他缓缓地，收回手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态，都听您的。他的语气，再次变回了那种，卑微的顺从的，‘舔狗’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强势而又疯狂的男人，只是一个幻觉。这种极致的反差。让白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悸。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他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她既想逃离，又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这种感觉很危险。非常危险。12第十二章：遗失的记忆好了好了，两位卿卿我我的时间，可以结束了。人猴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第二轮游戏，到此结束。现在是结算时间。一道光幕，出现在放映厅的中央。上面显示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和所拥有的道的数量。陈默：700白晴：700恭喜两位，目前遥遥领先。人猴说道，不过别高兴得太早。距离3600的目标，你们还差得远呢。接下来，是第三轮游戏。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把你们，送到一个新的场地。说完整个放映厅，再次剧烈地，摇晃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林默的回响。而是一种空间上的传送。陈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压抑的放映厅里了。他们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城市废墟之中。高楼倒塌，街道断裂。灰色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酸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这才是终焉之地，真正的样子。这里是……陈默有些失神。看来你已经不记得了。白晴站在他身边，淡淡地说道。不记得什么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白晴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你忘了，我们是在‘轮回’吗轮回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了，之前那个作家林默。白晴说他只是用一种更痛苦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轮回。什么意思陈默追问道。意思就是……白晴的目光，望向远方，那片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废墟深处。我们会在这里，不断地死亡，然后复活。每一次复活，我们都会，失去上一次的，大部分记忆。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碎片。然后我们会遇到，新的‘生肖裁判’，参加新的，死亡游戏。直到，我们集齐3600个‘道’，或者……彻底，迷失在这里。她的话像一盆冰水，从陈默的头顶，浇了下来。让他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无限的死亡轮回那他们之前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又参加了，多少次这样，残酷的游戏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陈默看着她，艰难地问道。因为我的‘回响’。白晴说道，我的‘回响’，不仅仅是，操控物体那么简单。它还能让我，在每一次轮回中，保留下更多的记忆。所以我记得我们上一次，是怎么死的。她转过头，看着陈默。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我们死在了一个，叫做‘人羊’的，裁判手里。那个游戏，叫做‘信任的背叛’。规则是，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从高塔上跳下去。另一个人才能活。最后……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陈默已经猜到了结局。是她跳了下去。还是……他把她推了下去无论是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酷刑。别想了。白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次我们，都要活下去。她的语气很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陈默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道歉感谢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这些词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走吧。白晴说道，第三轮游戏，应该就快开始了。我们得，在那之前，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她说完便迈开脚步，朝着废墟的深处走去。陈默看着她，那在废墟中，显得格外挺拔，却又格外孤独的背影。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他想追上去。从背后抱住她。告诉她别怕。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哪怕拼上我这条，已经不属于我自己的命。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快步追了上去。然后在白晴错愕的目光中。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13第十三章：执念的觉醒白晴的身体，很瘦很单薄。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装料子，陈默能感觉到，她骨骼的形状。也能感觉到，她在被抱住的瞬间，那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的身上，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气。但这一次，还混杂着，一丝废墟的，尘土味和，酸雨的微腥。这才是她现在，真正的味道。属于这个地狱的味道。放开。白晴的声音，从他怀里，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陈默没有放。反而抱得更紧了。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声音说道：白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或许是为了十年前的，那件错事。或许是为了上一次轮回中，他可能犯下的，更深的罪。或许只是单纯地，为她感到心痛。心痛她要一个人，背负着那么多的，记忆和痛苦，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挣扎。白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挣扎。她只是任由他抱着。两个人就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相拥着。像两只在末日里，相互取暖的困兽。过了许久，陈默才缓缓地，松开了她。走吧。他说。然后率先朝着前方走去。这一次换成了他，走在前面。白晴看着他，那并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削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刚才，被他抱过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怀抱的温度。和他身上那股，廉价的烟草味。很呛人。却莫名的让她，感到了一丝……心安。疯了。白晴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会对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情绪。她甩了甩头，将那丝异样的情绪，强行压下。然后跟上了陈默的脚步。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这片无尽的废墟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座，相对完整的建筑。那是一家，废弃的医院。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陈默说道。白晴点了点头。医院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病床和医疗器械。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陈默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病房。他用袖子，擦了擦一张病床的，床沿示意白晴坐下。然后他自己则靠在，门边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酸雨，滴滴答答的声音。陈默。白晴突然开口。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那个充满距离感的，陈先生，或者那个，带着讽刺意味的，白总。陈默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回过头。嗯你的‘回响’，是什么她问道。这个问题，让陈默愣住了。回响他有回响吗他不像林默那样，可以引发天灾。也不像白晴这样，可以操控物体。他好像什么，特殊的能力都没有。我……我不知道。陈默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你有。白晴看着他，眼神异常的笃定。在那个，‘爱人的背叛’的游戏里。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或者，杀了那个女孩。但你却选择了，最复杂的，一种方式。你先是用自己的命去赌。然后，又用钻规则空子的方式，去牺牲别人。这不正常。你似乎在下意识地，遵循着某种规则。一种只属于你自己的规则。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默脑中的迷雾。规则他自己的，规则那是什么陈默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他回想着，自己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所做的每一个选择。在真心话审判里，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编造了李浩的存在，将自己的罪行，嫁接到了，一个虚构的人身上。在谎言的代价里，他为了赢得赌局，将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嫁接到了，运气好这个借口上。在爱人的背叛里，他为了保护白晴，也保护自己，将本该由他们，承受的死亡代价，嫁接到了，那个无辜的女孩身上。嫁接……嫁接！陈默的眼睛，猛地亮了。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他的执念，是什么是对白晴，那扭曲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他不允许她的人生，脱离自己的掌控。所以十年前他将她，从云端拽了下来，嫁接到了，一个他认为，更适合她的，人生轨迹上。而现在在这个地狱里，他也在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他在不断地，将那些对他和白晴，不利的后果，嫁接给别人，或者别的事物。这就是他的，回响！他的能力，是……嫁接！一种可以扭曲因果，转移后果的，能力！我明白了……陈默喃喃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兴奋的光芒。这是一种多么，强大又多么，符合他本性的，能力啊！有了它他就真的，可以在这个地狱里，为所欲为了！他就可以更好地，保护白晴了！看着陈默脸上，那逐渐变得，疯狂和偏执的表情。白晴的心里，却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寒意。她好像亲手，释放出了一个，比这个地狱本身，还要恐怖的怪物。14第十四章：人鼠的馈赠就在陈默，沉浸在觉醒能力的，兴奋中时。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病房外，传了过来。陈默的神经，瞬间绷紧。他一把将白晴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死死地，盯住房门。谁他压低声音喝道。没有回答。只有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那是一个，穿着破旧连衣裙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她的脸上，戴着一个，滑稽的老鼠面具。生肖裁判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下意识地，摆出了攻击的姿态。然而那个戴着老鼠面具的，小女孩却，并没有任何，攻击他们的意思。她只是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一双面具下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然后她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接着她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就跑了。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陈默和白晴，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陈默警惕地，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那个油纸包。油纸包散开了。里面露出了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和一小瓶干净的水。陈默彻底懵了。这个自称人鼠的，生肖裁判，非但没有，为难他们，反而还给他们，送来了食物和水这是……陷阱陈默看着白晴，不确定地问道。白晴摇了摇头。她走上前，捡起一个馒头，掰开仔细地闻了闻。然后她撕下一小块放进了，自己嘴里。白总！陈默惊呼。万一这东西有毒怎么办白晴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咀嚼着。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咽了下去。……没事。她看着陈默，说道可以吃。说完她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她的吃相，很斯文很优雅。哪怕是在这种，环境下吃着，最普通的，馒头也像是在，享用一顿，米其林大餐。陈默看着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身体，为他试毒。这个嘴上说着，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女人，却在用行动，表达着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关心。陈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软。他也拿起另一个馒头，大口地吃了起来。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他们就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根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这个带着一丝甜味的，馒头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很快两个人就将，食物和水，一扫而空。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驱散了他们身体里，大部分的，寒意和疲惫。她为什么要，帮我们陈默看着，那个小女孩消失的，方向问道。我不知道。白晴摇了摇头，不过我记得，上一次轮回的时候，也听说过，关于‘人鼠’的传闻。据说她是所有，生肖裁判里，最特殊的一个。她似乎还保留着，一丝作为人类时的善意。她会随机帮助一些，她认为‘值得’帮助的参与者。看来我们被她选中了。善意在这个充满了罪恶和绝望的，地狱里竟然，还存在着，这种奢侈的，东西陈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同时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丝警惕。这个人鼠的，出现是不是，太巧了她会不会和人猴一样，也是某个，更大阴谋的，一部分他不敢掉以轻心。吃完东西后，两个人决定，轮流守夜。白晴先睡。陈默则继续靠在门边，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看着白晴那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恬静的睡颜。陈默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从地狱重逢，到觉醒回响。从相互试探，到相互扶持。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似乎，在朝着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知道，自己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这种能名正言顺地，待在她身边，‘守护’她的感觉。他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抚摸一下，她那散落在，枕边的发丝。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自己说。等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他有的是时间。让她真正地属于自己。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废墟。警告！警告！有参与者，触发隐藏规则！猎杀之夜，提前开启！所有生肖裁判，将进入狂暴状态！祝各位罪人今晚，做个好梦。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他们耳边回荡。白晴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陈默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猎杀之夜这又是什么，新的游戏嗷——一声不似人声的，兽吼从医院外，遥遥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整个废墟里的，怪物都苏醒了。陈默和白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他们好像捅了，一个天大的马蜂窝。15第十五章：嫁接的艺术快走！白晴当机立断，拉起陈默，就朝着医院的深处跑去。外面的兽吼声，越来越近。其中夹杂着一些，人类的惨叫。显然已经有其他的，参与者遭到了攻击。往哪儿跑陈默一边跑，一边问道。不知道！白晴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慌乱总之，离那些怪物，越远越好！两个人在漆黑的，医院走廊里，疯狂地奔跑着。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了！陈默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型牛头人。它的身上，穿着破烂的铠甲。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板斧。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充满了暴虐和杀戮的欲望。这就是进入了，狂暴状态的，生肖裁判！分头跑！白晴喊道。不行！陈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你跟着我，我们两个，都得死！白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躁别忘了，我有‘回响’，我能自保！说完她猛地一推陈默，将他推进了，旁边的一间手术室。然后自己则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白晴！陈默嘶吼着，想要追上去。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个牛头人，已经舍弃了他，朝着白晴，追了过去。陈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知道白晴是想，用自己来，引开这个怪物。这个傻女人！陈默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不能让她，出事！绝对不能！他看了一眼，手术室里，散落的各种，医疗器械。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成形。他的回响，是嫁接。可以转移因果。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将牛头人的，攻击这个因，所导致的，受伤或者死亡这个果，嫁接到别的东西上比如……陈默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不锈钢的，器械盘上。可以一试！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手术室。嘿！你这个，蠢牛！他朝着，牛头人的，背影大声吼道，你爷爷，在这里！牛头人果然停下了脚步。它缓缓地转过，巨大的头颅。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陈默。然后它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舍弃了白晴朝着，陈默冲了过来。它每跑一步，整个医院，都仿佛在颤抖。来吧！陈默的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容。他不闪不避，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牛头人那致命的一击。牛头人冲到他面前，举起巨大的，板斧狠狠地，劈了下来！那板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陈默毫不怀疑，这一斧子，下去自己，会被劈成两半。就是现在！陈默的眼中，精光一闪。他在心里，默念道：嫁接！将板斧的伤害，嫁接到……那个器械盘上！嗡！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下一秒那把足以，开山裂石的，板斧结结实实地，劈在了他的胸口上。然而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陈默只是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撞击感。就像被一个棉花包，砸了一下。他毫发无损。而在他身后的，手术室里。那个不锈钢的，器械盘却，毫无征兆地，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切口光滑如镜。成功了！陈默的心中，涌上一阵狂喜。他的回响，真的可以，转移伤害！那牛头人，也愣住了。它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会失效。它再次举起板斧，又是一斧子，劈了下来。嫁接！陈默再次发动能力。这一次他将伤害，嫁接到了，旁边墙壁上的一盏，应急灯上。砰！应急灯瞬间炸裂。而陈默依旧安然无恙。嗷！牛头人彻底被激怒了。它像一个疯子一样，挥舞着板斧，朝着陈默，疯狂地劈砍。嫁接！嫁接！嫁接！陈默也不断地，发动着自己的能力。手术室里，各种无辜的，器械遭了殃。手术刀断了。无影灯碎了。氧气瓶瘪了。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而陈默就那么站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衣角都没有被，碰到一下。他就像一个，绝对防御的战神。这一幕让跑到走廊尽头，又悄悄折返回来的，白晴看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通。陈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回响，到底是什么就在这时，陈默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传来一阵眩晕。精神力消耗太大了。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必须速战速决！他看着那个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牛头人。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嫁接不光可以，转移伤害。那是不是也可以，转移别的东西比如……作用力。牛顿第三定律说，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是相等的。牛头人的，每一次攻击，都会产生，巨大的作用力。而他陈默则会，承受相应的，反作用力。如果……他把这个反作用力，嫁接到牛头人，自己的身上呢那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陈默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病态的兴奋。他决定再赌，一次！来啊！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他朝着，牛头人勾了勾手指。牛头人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它用尽全身的，力气抡起板斧，朝着陈默的，天灵盖狠狠地，砸了下来！这一击是它最强的，一击！也是它最后的，一击！陈默不闪不避。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嫁接！将所有的反作用力，嫁接到……你自己身上！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精神力量，从他身体里，爆发出来！下一秒板斧落下。砰！一声沉闷的巨响。但是这一次碎裂的，不是任何器械。而是……那个牛头人的，身体！它那庞大的，身躯就像一个，被巨力从内部引爆的气球。瞬间炸裂开来！血肉骨骼内脏……混合着腥臭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场面血腥而又壮观。陈默站在这场，血雨之中。脸上溅满了温热的液体。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脑像是要裂开一样痛。但他却笑了。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疯狂。他看着自己，那双干净的手。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从今天起他陈默。不再是那个只能，靠小聪明，和谎言苟活的废物了。他是这个地狱里，唯一的神！16第十六章：地狱的共生你……白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看着如同，魔神降世一般的陈默。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到底做了什么她艰难地问道。我只是让他，尝了尝自己，拳头的滋味而已。陈默转过身看着她。脸上还带着那种，未曾褪去的疯狂。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白总现在你还觉得，你不需要，我的保护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白晴看着他沉默了。她无法反驳。刚才如果不是陈默。她可能已经，死在了那个，牛头人的斧子下。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男人。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竟然在这个地狱里，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成长为了，一个足以，让她都感到心悸的存在。这种认知上的，巨大反差。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有不甘。有嫉妒。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你的‘回响’，到底是什么她换了一个问题。我叫它，‘嫁接’。陈默没有再隐瞒。他享受这种，在她面前，展露自己，强大一面的感觉。我可以，将任何作用在我身上的，‘因果’，嫁接到别的人，或者事物上。比如伤害痛苦，甚至……死亡。他的话让白晴的，瞳孔猛地一缩。转移因果这是一种多么，霸道多么，不讲道理的，能力！难怪……难怪他能那么轻易地，杀死那个牛头人。不过……陈默的脸色，突然白了一下，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这个能力，对精神力的，消耗非常大。我现在感觉，头快要裂开了。白晴下意识地，上前扶住了他。她的手触碰到他的手臂。感觉到他那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的肌肉。和那滚烫的体温。她的心里，没来由地一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扶着他走进了，那间还算完整的手术室。将他安置在一张，手术台上。医院外兽吼声依旧，此起彼伏。但奇怪的是，再也没有，怪物靠近，他们这里。似乎刚才牛头人的，惨死震慑了，其他的生肖裁判。手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宁。白晴找来一些，干净的纱布。沾了点瓶子里的蒸馏水。轻轻地擦拭着陈默脸上，那些已经，干涸的血迹。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陈默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他能闻到，她指尖传来的，淡淡的香气。这让他那因为精神力透支，而剧痛的，大脑都得到了一丝缓解。白晴。他突然开口。叫的是她的名字。白晴的动作，顿了一下。嗯等离开这里……陈默，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还会恨我吗他问道。这个问题，让白晴沉默了。恨吗当然恨。她怎么可能不恨。这个男人，毁了她本该，拥有的一切。这份恨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可是……现在在这个绝望的地狱里。这个她最恨的，男人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他们相互试探。相互扶持。相互救赎。他们的命运，已经以一种，最扭曲的，方式纠缠在了一起。这种关系，早就已经，超越了简单的，爱或者恨。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羁绊。一种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理解的……共生。我不知道。过了许久，白晴才缓缓地，吐出四个字。这个答案，让陈默笑了。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答案。他说。因为这至少证明，她已经开始动摇了。这就够了。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去一点一点地，磨平她心中的恨意。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将他自己的，印记刻上去。直到她的心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原谅。他要的是她的全部。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无论是爱还是恨。他全都要。这才是他陈默对她，最深最扭曲，也最完整的爱。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