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1章（第1页）

我无意间刷到一个本地母婴论坛。一个求助帖被顶上热门。「儿子下周就要上幼儿园，可他有先天心脏病，根本打不了疫苗怎么办？」高赞回答是。「这不简单，找你闺蜜家健康的孩子替你儿子去，报你儿子的名字就行了。」我正准备划走，闺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亲爱的，你在家吗？我家乐阳说准备开学了，想跟你家思思玩。」1、我脑子里还嗡嗡响着，问：「现在吗？」许曼妮在那头咯咯直笑：「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劲，是不是想我了？」我被她逗笑。「想，怎么不想。不过我在公司加班，家里只有我婆婆和思思。」「那正好啊！」许曼妮说。「我刚好要去你们小区附近办事，顺便把思思接走，晚上给你送回去。」「我妈说乐阳好几天没见思思，想得不行。」思思和乐阳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确实好。我没多想，便打电话跟婆婆交代了一声。婆婆在电话里满口答应。「放心吧，你安心上班，家里有我呢。」「曼妮那孩子我信得过，让她把思思接走玩一天，我也能清闲清闲。」挂了电话，晚上九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开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婆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脸色阴沉。我的心咯噔一下。「妈，怎么了？思思呢？」婆婆指了指卧室。「在里面睡着呢。」我推开卧室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思思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额头上盖着一块湿毛巾。我冲过去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烧了？」我急忙去翻医药箱，想找个体温计。思思在睡梦中不安地哼唧着，小手下意识地抓挠着自己的胳膊。我心疼地拉开她的小手，想看看是不是被蚊子咬了。那是一个小小的，却无比清晰的针眼。周围的皮肤微微红肿，像极了刚打完针的样子。「妈！」我尖叫着冲出卧室。「思思胳膊上的针眼是怎么回事？！」婆婆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什么针眼，我不知道啊」「她下午回来就说困，睡到现在，我刚才一摸才发现发烧了」我死死盯着她。「许曼妮把她送回来的时候，你没检查一下吗？」婆婆的嘴唇哆嗦着。「我哪想得到会出这种事」就在这时，门开了。我老公顾承宇回来了，他看到我通红的眼睛和婆婆慌乱的神色，皱起了眉。「怎么了这是？大晚上吵什么？」我举起手机，上面是那个我下午看到的论坛帖子。「顾承宇，你看看这个。」他扫了一眼，随口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帖子吗？」「许曼妮的儿子许乐阳，是不是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一字一顿地问。顾承宇的脸色瞬间变了。2、顾承宇快步走进卧室。片刻后，他走了出来，脸色铁青。「孟知夏，你先别激动，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冷笑一声。「误会？我女儿高烧不退，胳膊上多了个针眼，你告诉我这是误会？」「许曼妮呢？让她给我滚过来！」顾承宇一把拉住我：「知夏，你听我说，我已经给曼妮打过电话了。」「她也是没办法，乐阳如果因为这个上不了学，他这辈子就毁了！」「她只是借思思的胳膊用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什么大事？顾承宇，那是我女儿！不是你们用来顶替的工具！」婆婆在一旁也开了口。「知夏，你怎么能这么说承宇呢？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曼妮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再说了，不就是打个预防针吗？哪个孩子不打？思思身体这么好，打一针对她有什么影响？」我的声音都在发抖。「应该的？就因为她不容易，就活该我女儿替她儿子去冒险？」「你们知不知道，不同年龄段的疫苗剂量和成分都不一样！思思才三岁，乐阳已经五岁了！」顾承宇不耐烦地皱起眉。「行了！医生不也说了没事吗？你在这里嚷嚷什么？」「曼妮已经吓坏了，哭着说要过来给你下跪道歉，是我拦着没让她来。」「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让大家脸上都难看才甘心吗？」他凑近我，放低了声音。「乖，别闹了。我已经骂过她了，她也知道错了。」「她说了，思思这次的医药费，还有后续的营养费，她全包了。」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顾承宇捂着脸，错愕地看着我。婆婆尖叫一声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推开。「你疯了！居然敢打我儿子！」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撞在身后的鞋柜上。我看着顾承宇，冷冷地说：「这一巴掌，是替思思打的。」「顾承宇，我们完了。」顾承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孟知夏，你闹够了没有？」「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要离婚？你把我们的感情当什么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顾承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瞬间柔和下来。他走到阳台，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清了。「别哭了，我在这儿呢，没人能欺负你。」「她就是那个臭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嗯，你放心，我明天就带她去给你和乐阳道歉。」3、那一晚，我抱着滚烫的思思，在医院的病床上坐了一夜。顾承宇和婆婆没有跟来。他们说，家里不能没人，要留下来看家。第二天一早，顾承宇带着婆婆和许曼妮一起来了医院。许曼妮的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了一整晚。她一见到我，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知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做！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能原谅我！」她哭得厉害，肩膀一抽一抽的。顾承宇立刻上前，心疼地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地上凉！」婆婆也跟着附和：「是啊曼妮，快起来，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她转头看着我：「知夏，曼妮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她你才开心吗？」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演，只是平静地看着许曼妮。「许曼妮，乐阳的幼儿园，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许曼妮的哭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求助似的看向顾承宇。顾承宇挡在我面前：「孟知夏！你什么意思？」「你把这件事捅到学校去了？」我抱着胳膊，迎上他的目光：「不可以吗？」「她敢做，就要敢当。」「你！」顾承宇气得说不出话，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婆婆更是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乐阳上不了学，他这辈子就毁了！你这是要逼死她们母女啊！」许曼妮瘫坐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知夏，我求求你，你放过乐阳吧，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气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看着她，突然笑了。「许曼妮，你哭诉自己儿子无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女儿也是无辜的？」「她才三岁，就因为你的自私，在医院里躺了一晚上！」「你现在跟我谈无辜？」我的目光转向顾承宇：「还有你，顾承宇。你口口声声说心疼她不容易，那你有没有心疼过我？」「有没有心疼过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顾承宇避开了我的目光，语气有些发虚。「我当然心疼思思。」「可曼妮她情况特殊。」「是啊，」我点点头，嘲讽地勾起嘴角。「毕竟是你的老相好，当然特殊。」顾承宇的脸色一僵。婆婆立刻跳了出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老相好！」「承宇和曼妮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关系好一点的兄妹！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这时，思思的主治医生走了过来。「谁是思思的家属？」我连忙迎上去。「医生，我是她妈妈，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皱着眉，表情严肃。「孩子是过敏性休克，幸好送来得及时。」「你们做家长的也太不负责任了！明知道孩子对青霉素过敏，怎么还敢让她接触！」青霉素过敏？思思从小到大，身体健康，从未有过任何过敏史！我猛地回头，死死地盯住许曼妮。「是你！你在疫苗里加了东西！」4、许曼妮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害思思！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啊！」顾承宇也立刻回过神，一把将我推开，把许曼妮护在身后。「孟知夏，你疯了吗？医生的话你也信？」「思思怎么可能对青霉素过敏？我们家根本没人有这个过敏史！」他转头对医生说。「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以前体检从来没查出过敏源！」医生推了推眼镜，拿出化验单。「化验单在这里，你们自己看。」「孩子体内的青霉素成分严重超标，这才会引发急性过敏性休克。」「幸亏你们送来的早，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婆婆一把抢过化验单，看了两眼就扔在地上，开始撒泼。「我不管！我孙女好好的，怎么可能过敏！」「你们这些医生就是想骗钱！庸医！都是庸医！」她一边哭嚎，一边捶打着顾承宇。「我可怜的孙女啊！都是这个扫把星害的！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门！」医院的走廊上，来往的病人和家属都停下脚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任由他们审视。顾承宇被他妈闹得头疼，吼了一声：「妈！你别闹了！」他捡起地上的化验单，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看向许曼妮，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曼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曼妮哭得更凶了，她抓着顾承宇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承宇，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带思思去打了疫苗，我什么都没做啊！」「一定是医院搞错了！对，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我说：「是她！一定是她！」「她不想跟你过日子了，不想照顾你妈，所以才故意设计了这一切，想赖在我头上，然后跟你离婚！」「承宇哥，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害思思！」顾承宇的眼神瞬间动摇了。他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孟知夏，真的是你吗？」「就因为我让你去给曼妮道歉，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们？」我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万万没想到在证据面前，他首先怀疑的，竟然是我。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顾承宇，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觉得，我会拿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去开玩笑吗？」他沉默了，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个母婴论坛发来的私信。一个匿名的账号，只发来一张图片。那是一份儿童体检报告的截图。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许乐阳。而在过敏史那一栏，清清楚楚地标注着：青霉素过敏。我脑子里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了。许曼妮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让许乐阳顺利入学。而是要思思的命。我抬起头，看着还在扮演无辜的许曼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警察局吗？我要报警。」「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有人蓄意谋杀。」5、许曼妮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和顾承宇，还有婆婆，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看着我。「孟知夏，你疯了！」顾承宇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我没疯。」「疯的是你们。」警察来得很快。当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婆婆的哭嚎声瞬间停了。许曼妮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躲在顾承宇身后。「警察同志，就是她！」我指着许曼妮，「她给我女儿注射了过量的青霉素，导致她过敏性休克，差点没命！」许曼妮尖叫起来：「你胡说！我没有！」顾承宇也急忙解释：「警察同志，这是个误会！我老婆她她可能精神有点问题，受了刺激。」他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我直接将手机里的那张体检报告截图递给警察。「这是她儿子的体检报告，上面清楚地写着，她儿子对青霉素过敏。」「她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找人冒充我女儿，去打成分不明的疫苗。」「而且，医院的化验结果也显示，我女儿体内有超标的青霉素。」「如果这不是蓄意谋杀，是什么？」警察的表情严肃起来，他看向许曼妮：「这位女士，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许曼妮彻底慌了，她死死地抓着顾承宇的衣角，哭着求他。「承宇，救我！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什么都不知道！」顾承宇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转过头对我说：「知夏，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不要把事情闹大，我们私下解决好不好？」「曼妮她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也是被人骗了！」我冷冷地看着他：「顾承宇，到现在你还在替她说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思思真的出了事，我该怎么办？」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婆婆眼看求情没用，又开始耍赖。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没天理了啊！警察抓好人了啊！」「我儿媳妇要逼死我们一家啊！她跟外人合起伙来，要害死我们啊！」两个警察显然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其中一个上前，公式化地说道：「这位大妈，请你起来，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另一个警察则不顾许曼妮的反抗，直接将她从顾承宇身后拉了出来。许曼妮挣扎着，尖叫着：「承宇！救我！你不能不管我！」顾承宇想要上前，却被我拦住了。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顾承宇，如果你今天敢拦着警察，我们就彻底完了。」「不光是离婚，我还会去法院起诉你，告你包庇罪。」他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最终，他颓然地垂下了手。许曼妮被警察带走时，怨毒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身上。走廊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婆婆也停止了哭嚎，只是坐在地上，用仇恨的眼神瞪着我。顾承宇靠在墙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疲惫地揉着额角：「孟知夏，你满意了？」「把曼妮送进警察局，把我们这个家闹得天翻地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我看着他：「我们这个家？」「顾承宇，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把我当成过家人吗？」「在你心里，我和思思，是不是还没有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好妹妹重要？」他像是被我戳中了痛处，猛地抬起头，眼神猩红。「你懂什么！」「我和曼妮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理解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来，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第三者。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一个情深义重。」「顾承宇，既然你这么爱她，那你就去陪她吧。」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甩在他脸上。「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和你妈，三天之内，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还有，思思的抚养权，你也别想了。」「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