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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十七岁那年,我妈带着我改嫁进豪门。继父的三个儿子视我如污点。唯独住在隔壁的那个少年,会在深夜翻窗送来创可贴。他说:哭什么,我带你走。后来我真的走了,带着一身伤痕。多年后同学会上,他们红着眼问我当年爱过谁。我晃着酒杯轻笑:爱你们我宁愿爱那条巷子里的野狗。——————————————————————————————————————灵堂的气味还没从衣服上彻底散去,那是香烛和眼泪混合成的、湿漉漉的沉重。周浅坐在疾驰的黑色轿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飞掠的、逐渐繁华起来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甲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浅浅的月牙印。她身边坐着母亲李薇,才四十出头,新寡的憔悴被一种刻意修饰过的、小心翼翼的希冀覆盖着,眼角细密的纹路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崭新生活的惶惑与期盼。浅浅,一会儿到了沈家,要叫人。李薇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讨好般的叮嘱,沈叔叔……你见过的,他很和气。他还有三个儿子,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周浅没应声,只是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上。哥哥这个词汇对她而言,陌生得近乎讽刺。她的人生在父亲病逝后就被按下了快进键,母亲迅速嫁给了多年前曾有过一段情的富商沈振涛,而她,则像一件不得不随之搬运的行李,从那个采光不佳、终年弥漫着中药味的老旧单元房,即将踏入传闻中庭院深深的沈家别墅。车驶入一片安静的别墅区,最终在一栋气派的欧式建筑前停下。铁艺大门缓缓滑开,露出修剪得一丝不苟、绿得有些不真实的花园。空气里是清新的草木香,但周浅却觉得有些窒息。沈振涛果然如母亲所说,面容和煦,对待她们客气周到,只是那客气里,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他身后站着三个少年。长子沈聿,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身姿挺拔,像是刚从某个精英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他看过来的眼神很淡,像初秋的薄霜,带着审视与评估,只在最初掠过周浅和她母亲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成一派平静的疏离。那是看外来闯入者的眼神,冷静,且不带温度。次子沈琛,斜倚着客厅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目光大胆地在周浅身上逡巡,像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意儿。他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里的轻慢和探究,比任何言语都更具侵略性。三子沈珂,年纪与周浅相仿,情绪几乎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转身就上了楼,把楼梯踩得咚咚响,用背影宣告着他的不欢迎。周浅垂下眼睫,感觉背脊挺得有些发僵。她知道会是这样的,只是当那三道目光实质般地落在身上时,还是像被细密的针扎过。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很大,带着独立的卫生间,窗外能看到花园的一角。装修精致,家具崭新,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烟火气。她带来的那个旧行李箱,孤零零地放在房间中央,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晚餐是精致的,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肴,餐具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席间只有沈振涛和李薇偶尔的交谈声,沈聿慢条斯理地用着餐,姿态优雅标准得像教科书。沈珂一直埋头吃饭,不时用眼角瞟一下周浅。沈琛则笑着,主动给周浅夹了一筷子菜:妹妹,多吃点,看你瘦的。那声妹妹叫得周浅喉头一哽。她低声道谢,食不知味。夜里,她躺在柔软却陌生的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上模糊的雕花轮廓。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白天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那些或冷淡或轻蔑或厌恶的眼神,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把她困在中央。眼泪毫无预兆地滑下来,浸湿了枕巾,她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在这时,窗户的方向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周浅吓得屏住呼吸,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窗帘被撩开一条缝,月光漏进来一点,勾勒出一个清瘦的少年轮廓。他动作利落地翻窗而入,拍了拍手上可能沾到的灰,径直走到她的床边。借着朦胧的月光,周浅看清了他。看起来比沈珂大不了多少,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黑而软,眼神却很亮,像含着星子,带着一种与这栋房子的精致格格不入的、野性的生命力。喂,新来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沙哑,哭了一晚上了,吵死了。周浅僵着身体,说不出话。少年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什么东西,塞到她手里。硬硬的,方方的小塑料片。是创可贴。周浅愣住,下意识地摊开手心。她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无意识地抠着指甲边缘,食指的侧面不知何时破了一小块皮,渗着细微的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你……她抬头,愕然地看着他。少年指了指她房间窗户对着的隔壁那栋稍小一些的别墅轮廓:我住那边,陆野。他顿了顿,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手里那张创可贴,语气有点不耐烦,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别扭的缓和,哭什么这地方吃人不见血的。他走到窗边,准备离开,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夜色里,他的眼神锐利而直接。要是待不下去了,他说,我带你走。说完,他没再停留,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翻窗消失在夜色里。周浅握着那张还带着少年体温的创可贴,指尖传来微弱的暖意。她没有贴,只是紧紧地攥着,仿佛攥住了在这冰冷宅子里,唯一一点真实的、带着温度的东西。窗外的月光清清冷冷,但她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撬开了一丝缝隙。日子在一种表面的平静和内在的暗流涌动中一天天过去。周浅努力适应着新的环境,新的学校——那所汇聚了本地几乎所有富家子弟的私立高中。她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校服,却依然感觉像个异类。她是沈家拖油瓶的消息不胫而走,伴随着她清冷的相貌和永远居于年级前列的成绩,微妙地在校园里流传。沈聿作为学生会长,是校园里金字塔尖的存在。他永远从容不迫,永远完美无瑕。他对周浅的态度,在公开场合是无可指摘的疏离与客气,符合他对待任何同学的尺度。但偶尔,在无人的走廊转角,或是在沈家别墅的书房外,周浅会捕捉到他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某种计算和权衡的凝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潜在价值。有一次,他甚至在只有两人等车的间隙,状似无意地提起:你的成绩,申请斯坦福商学院很有优势,沈家的资源可以为你铺路。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划意味。周浅只是沉默地看着地面。data-fanqie-type=pay_tag>沈琛则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他会突然出现在她放学回家的路上,摩托车轰鸣着停在她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头盔扣在她头上,带她去喧闹的酒吧或者地下乐队演出的livehouse。在那光怪陆离的光影和震耳欲聋的音响里,他搂着她的肩膀,对朋友介绍:我妹妹,漂亮吧他的亲近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戏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某种更晦暗的试探。周浅每次都想挣脱,却往往被他更紧地箍住。他享受着她无措的挣扎,像是在进行一场有趣的驯服游戏。沈珂的敌意最为直接。他会在周浅经过时故意撞掉她怀里的书,会在餐桌上对她冷嘲热讽,会在她房间的门把手上涂黏糊糊的胶水。幼稚,却有效。周浅大多选择忍耐和无视,这似乎更加激怒了他。有一次,他因为一件小事与周浅激烈争吵,竟猛地将她推搡在楼梯扶手上。周浅的后腰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木质边缘,疼得她瞬间弯下了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珂看着她煞白的脸,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撑着骂了一句活该,转身跑了。而陆野,是这一切压抑生活的唯一出口。他像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会在深夜熟练地翻窗而入,丢给她一本她提过想看的绝版旧书,或者一盒她喜欢的薄荷糖。他会带她溜出沈家,骑着那辆看起来快散架的二手摩托车,在凌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疾驰,风把她的校服外套吹得鼓起来,像两只笨拙的翅膀。他会载她去城市边缘废弃的铁路桥,坐在生锈的铁轨旁,指着远处熹微的晨光说:看,太阳快出来了。他很少过问她在沈家的具体处境,但每次她带着新的委屈或伤痕出现时,他总能精准地察觉到。他或许只是嗤笑一声,骂一句那家子神经病,然后变魔术般递给她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或者指着天空某一颗模糊的星星,生硬地转移话题。有一次,周浅被沈珂捉弄,锁在学校的旧仓库里,手机也没了电。天色渐晚,恐慌像潮水般漫上来。她拍打着门板,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无人回应。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仓库侧面一扇高处的气窗被什么东西砸开,陆野利索地爬了进来,落地时溅起一片灰尘。笨死了,这都能被锁。他嘴上嫌弃着,却朝她伸出手,走了。那天晚上,他送她回沈家附近,在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的巷口停下。周浅低声道谢,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周浅。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她回头。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眼神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认真。我说真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要是哪天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告诉我,我带你走。去哪里都行。那一刻,周浅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像擂鼓一样。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带着青涩的、尖锐的甜,和无法忽视的疼。她以为,或许陆野会是她的救赎。转折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夏夜。沈振涛出国考察,李薇也因为老家有事暂时离开。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周浅和沈家三兄弟。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粘稠感。晚饭时,气氛就有些异样。沈琛心情似乎很好,开了瓶红酒,给自己和沈聿都倒了一杯,甚至破天荒地也想给周浅倒一点,被沈聿一个眼神制止了。沈珂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但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周浅草草吃了几口,便想上楼回房。妹妹这么早就回去多无聊啊。沈琛晃着酒杯,懒洋洋地开口。周浅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我还有点作业。作业什么时候都能写,沈聿放下餐巾,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过来,坐下。我们聊聊。那是一种命令的语气。周浅的心沉了下去。她慢慢转过身,走到客厅,在离他们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沈聿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手术刀:周浅,你最近,和隔壁那个陆野走得很近。不是疑问,是陈述。周浅攥紧了手,没说话。那种小混混,配不上你,更配不上沈家。沈聿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离他远点。沈琛嗤笑一声:哥,你这话说的,妹妹说不定就喜欢那种野路子呢。他站起身,走到周浅面前,俯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不过妹妹,玩归玩,别忘了自己现在姓什么。沈家的脸面,可不能让你拿来随便糟蹋。他的手指轻佻地拂过周浅的脸颊。周浅猛地偏头躲开,站起身: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不用我们管沈珂也跳了起来,指着她,你吃我们家的穿我们家的,你妈也是靠我们家养着!你凭什么这么嚣张还跟那个陆野鬼混,不要脸!积压了太久的愤怒和屈辱在这一刻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周浅回头,死死盯着沈珂,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如果不是我妈,你们以为我愿意待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看到你们每一个人,都让我觉得恶心!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沈琛脸上的玩世不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怒意。沈聿缓缓站起身,眼神冰冷。沈珂则直接冲了过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混乱中,不知是谁猛地推了周浅一把。她踉跄着向后倒去,额角重重撞在红木茶几尖锐的边角上。剧痛袭来,温热的液体瞬间顺着鬓角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听到沈珂倒吸冷气的声音,听到沈琛低低的咒骂。沈聿似乎也愣住了。周浅用手捂住额角,黏腻的鲜血沾满了手指。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三张或震惊、或慌乱、或阴沉的脸,视野里一片血红。她忽然想笑。原来,所谓的豪门,所谓的精英,剥开那层光鲜的外衣,内里也不过是如此不堪的、暴力的、丑陋的东西。她没有哭,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额角的伤口很深,血一直流。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门板,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压低了声音的争吵。身体很冷,心更像是在冰窖里。不知过了多久,窗户被轻轻敲响。是陆野。他看到她满脸满手的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操!他低骂一声,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翻进来,扯过自己T恤的下摆就想帮她按住伤口,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怎么回事谁干的!周浅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惊慌和毫不掩饰的心疼,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终于土崩瓦解。眼泪混着血迹,狼狈地淌下来。陆野……她声音嘶哑,带我走……现在就走……陆野没有任何犹豫:好。他甚至没有处理伤口的时间,只用干净的布巾大致按压着,然后利落地帮她收拾了几件必要的衣物和证件,塞进一个背包里。他扶着她,熟练地从窗户翻出,沿着他早已摸熟的路线下到地面,跨上那辆停在暗处的摩托车。发动机轰鸣起来,撕裂了别墅区夜晚虚伪的宁静。周浅紧紧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后背上。额角的血还在渗,很痛,风刮在伤口上,像刀割一样。但她却感觉到一种近乎解脱的轻松。摩托车载着他们,驶离了那栋灯火通明的牢笼,驶向未知的、黑暗的远方。那一刻,她以为他们真的可以逃离一切。他们在城市边缘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住下。陆野找来药和纱布,笨拙却小心地替她清理伤口,包扎。他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接下来的几天,像是偷来的时光。他们挤在狭小潮湿的房间里,分吃一碗泡面,用一台旧笔记本电脑看免费的电影。陆野出去找临时工作,搬货、发传单,什么都干。周浅额头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粉色疤痕。她不敢开机,不敢联系母亲。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但现实很快追了上来。一周后的傍晚,陆野出门打工迟迟未归。周浅心神不宁。旅馆破旧的门被敲响,不是陆野惯有的节奏。她犹豫着打开门。门外站着沈聿和沈琛。沈聿依旧衣冠楚楚,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沈琛靠在墙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和她额角那道再也无法消除的疤痕。玩够了就该回家了。沈聿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疲惫的、不容反驳的威严。周浅想关门,却被沈琛一步上前挡住。那个陆野,沈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他家里出了点事,急需一笔钱。很大一笔钱。周浅的心猛地一沉。沈聿接过话,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一笔交易:我们给了他两个选择。拿钱离开,或者,看着他母亲因为无力支付医疗费被医院请出去。他很‘明智’。他拿出一部新手机,递给周浅屏幕上是陆野低着头,在一份文件上按手印的照片,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另一张照片,是陆野母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的画面。周浅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原来,她那孤注一掷的逃亡,她那以为真挚无畏的爱情,在沈家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手段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轻易就被标上了价格。陆野选择了放弃她。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觉身体里的某个部分,随着那张照片,彻底碎裂,化成了灰烬。她跟着沈聿和沈琛回去了。回到沈家后,一切仿佛恢复了原状,又仿佛什么都不同了。她额角的疤痕成了一个永恒的提醒。她变得异常沉默,不再反抗,也不再流露出任何情绪。她按时上学,吃饭,回房。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的人偶。沈振涛和李薇回来后,似乎察觉到什么,但最终也只是保持了沉默。沈珂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心虚和躲闪。沈琛不再来招惹她,只是偶尔目光相遇时,会飞快地移开。沈聿则开始更直接地介入她的生活,替她规划大学专业,安排实习,像在打磨一件终于认命的工具。她异常努力地学习,考上了千里之外最好的大学。离开的那天,没有人送她。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沈家别墅,再也没有回头。大学,工作,她像上了发条一样拼命,一步步在这个远离沈家的城市站稳了脚跟。她成为了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冷静,高效,独来独往。她定期去看心理医生,病历上记录着长期的失眠、焦虑状态,以及创伤后应激障碍。她与母亲李薇维持着表面和平却疏远的关系,对沈家的一切,闭口不提。岁月如水般流过,磨平了一些棱角,却也让某些伤痕沉淀成了骨骼的一部分。直到那次高中同学会。原本她是绝不会参加的。但当年的班长,如今是她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几番劝说,她想着毕竟时过境迁,便也应了下来。地点定在一家高级酒店的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周浅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神色淡漠地坐在角落,晃着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然后,她看到了他们。沈聿,沈琛,沈珂,甚至……陆野。他们都来了。沈聿更加沉稳内敛,周身散发着成功商人的气场。沈琛眉宇间少了些当年的张扬,多了些沉郁。沈珂似乎成熟了些,但眼神看向她时,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而陆野。他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穿着简单的深色夹克,身形依旧挺拔,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落寞和风霜。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牢牢地锁在她身上,复杂得让她不想去解读。同学会的气氛在酒精和怀旧情绪的催化下,渐渐变得微妙。不知是谁先起的头,话题隐隐约约指向了当年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沈珂喝得有点多,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周浅面前,声音带着哽咽:周浅……当年……当年是我推的你……对不起……我那时候混账……我……周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沈琛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周浅额角那道即使被巧妙妆容遮盖,仍能看出些许痕迹的疤痕,眼神痛苦:浅浅……我们……我们都对不起你……沈聿没有动,依旧坐在原处,但他紧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显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内心。陆野终于也走了过来,他站在周浅面前,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艰涩的:周浅……我……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许多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在他们这边。这四个如今各自看上去都算得上成功的男人,此刻却都在她面前,以一种或忏悔、或痛苦、或欲言又止的姿态,仿佛共同演绎着一场迟到的赎罪戏码。他们或许都期待着她说点什么。一句原谅,一句释怀,或者至少,一个答案。周浅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从沈聿、沈琛、沈珂、陆野脸上一一掠过。他们的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悔恨、期盼,和泛红的眼眶。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突然寂静下来的空间里,格外清晰。然后,她轻轻地笑了,唇角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爱你们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凌碎裂,带着彻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瞬间僵住的脸,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地说:我宁愿爱那条巷子里的野狗。说完,她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拿起手包,站起身,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宴会厅门口的拐角。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四个僵立在原地、面色惨白的男人。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淌进来,映照着他们脸上破碎的神情,像一个定格了的、充满讽刺意味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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