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墨庭晔飞奔而来,跃入湖中将程清清抱起。见程清清冻得发抖的可怜模样,墨庭晔一向稳重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慌乱。他将她抱进怀里,声音无比紧张:“疼吗?可有哪里受伤?”程清清抓着他的衣角,身体微微发抖,委屈地哭诉:“我过来问姐姐婚事的事情,然后她就用身体来威胁我离开王府。”“可要是不换身体的话,我就不能一直陪着你了,我去求姐姐,她却狠心将我推进湖里。”墨庭晔闻言,看向虞婉歌时眼神不自觉冷了几分。他薄唇紧抿,声线紧绷,像是在强忍怒火:“婉歌,互换身体是本王的意思,你何必为难清清?”虞婉歌站在台阶上,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她自己跳下去的。”“她为何要跳?”“因为她刚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系统抹杀。她骗了你!”墨庭晔眼神一沉:“够了!你为脱罪竟编造如此谎言?”虞婉歌仍坚持,“你去查一查……”“本王亲眼所见,你无需狡辩!”他打断她,“看在过往情面上,本王这次不会严惩,但清清受伤,你该受罚。”“你去天龙寺,为清清求来一串长生珠,此事就罢了。”虞婉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当年他为她求平安符,跪完台阶后双腿溃烂,高烧三日。如今他竟要重伤未愈的她去为程清清祈福?数十年的相识,竟然比不上旁人的几句话,青梅竹马到夫妻,连一丝信任都换不来。“好,我去。”她眼中最后一点光熄灭,“这一跪,就当还你当年情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墨庭晔下意识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她的手,但下一刻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下。“你不用说这种话来吓我。你在京城只有我了,别胡使小性子。”“我说过,只要你能容得下清清,我会待你如初。”原来是这样,肆无忌惮伤害她,不过是以为她没有依靠。她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虞婉歌被押送至天龙寺。她双手合十,一跪一磕,一磕一喊:“愿程清清姑娘,长命百岁。”跪到两百层台阶时,她早已满头冷汗,膝盖刺痛到几乎站不起来。跪到六百层台阶时,膝盖和手心早就一片血肉模糊,在台阶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印。跪到七百阶时,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小翠哭着跑来:“王妃别跪了!王爷派人传话,说不用跪了!”虞婉歌任由她搀扶,眼神空洞:“他可是信了我的话?”小翠低头:“王爷只说程姑娘心软,求情了。”虞婉歌轻笑一声,没再说话。回府疗伤时,墨庭晔来看她:“你可知错?”虞婉歌不说话。墨庭晔沉默片刻,“两日后,就是本王和清清的婚事。”“清清说想要你的祝福,你绣一顶盖头给她。”“婉歌,不要让本王失望。”“好。”她答的干脆。语气里的平淡让她自己都意外。真好,她也学会放下了。她其实不怎么会刺绣。那年亲手制嫁衣,被扎的满手伤,墨庭晔心疼地为她手指包扎上药。他将她揽在怀里,“婉歌,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做这些,让你不后悔嫁给我。”可他又一次为程清清破了例。她也后悔嫁给他了。那顶绣着金丝银线的红盖头缝了整整两日,终于在两人大婚前送去。这场婚事盛大无比,锣鼓宣天,从街头敲到街尾,几乎要昭告天下。墨庭晔牵着程清清出来,顺着她那边结婚的习俗,两人一拜天地,带上戒指。虞婉歌作为正妻,却像外人一样站在外面看着。她看见墨庭晔的眉眼间俱是压不下去的融融笑意。就像当年他娶她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