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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阿姐是调香师,她帮皇后获得圣恩。贵妃嫉恨,设下毒计。在一次御前献香时,她佯装癫狂,指认阿姐用妖香惑乱后宫。一夕之间,皇后失势,阿姐被剜目废鼻,逐出宫闱。七年后,皇城爆发失魂症,贵妃公主相继痴傻,太医院束手无策。贵妃疾言厉色:若寻不出病因,太医院统统陪葬!我于殿前抬起头,朗声道:娘娘,这不是病,是香祸。我迎上贵妃亮起的目光,一字一顿:能解此香的,天下唯有一人。正是七年前,被您剜目废鼻的那个——调香师。1长春宫里,几位上妆宫女正瑟瑟发抖。贵妃将所有的胭脂水粉都砸了稀巴烂。一堆蠢货,连个妆都画不好!本宫这幅面容如何参加太后的寿宴。一瞬间,满屋的人齐刷刷跪倒。贵妃自半个月前,突然夜不能眠。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再难安睡。本来一日两日还好。可这半个月了。太医院开的安神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非但无用。反让她心头如同烧着一把野火,愈演愈烈。夜不能寐。容颜迅速憔悴下去,连月事也不准。任是用最白的珍珠粉厚厚敷盖,也掩不住眼底的青黑与面色的枯黄。更何况,七日后就是贵妃为太后精心准备的寿宴。眼看日期渐近,她本来要精心打扮,大出风头。谁知,脸上竟然还适时地冒出来几个痘。贵妃大怒:告诉太医,若治不好本宫的失眠之症,提头来见!趁着太医来的路上,我将事先准备的安神香点了起来。不过片刻,一缕清淡的香气悄然散开,冲散了殿内原有的甜腻。我这才行至贵妃座前,深深拜下:娘娘,奴婢或有一法,可解娘娘失眠之苦。旁边的容姑姑开口:蠢货,太医都束手无策,你能做什么。我立即叩首:奴婢入宫前,家中世代经营香铺,曾为许多夜不能寐的贵人调香。娘娘的症候,应是心火亢盛、魂不守舍,寻常安神药只能助眠,却无法‘定魂’。我拿出安神袋,轻轻凑到贵妃跟前:您闻闻。这是什么香,竟从未闻过贵妃将信将疑。我垂首回答:回娘娘,此香名为‘醉仙颜’。取栀子清气定神,再辅以西域秘药‘忘忧草’的精华,能引人魂入太虚,安眠效果奇佳。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忘忧草’珍贵异常,且用后需连续使用七日,方能使神魄归位,否则……恐精神涣散。我适时地露出惶恐的神色,奴婢是为娘娘凤体着想,才斗胆献上。贵妃闻了确实身心舒畅。但她还是冷冷的说道:若是一柱香后,本宫未入睡,你便自己去慎刑司报道吧。语毕,阖宫上下,闲杂人等均退出。只留下我和荣姑姑。贵妃在香气中缓缓阖眼,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我极轻地说了一句:娘娘,您今夜定能无梦安眠。容姑姑看着我收起香囊。眉头微蹙,低声道:娘娘,此香气息独特,老奴闻着……竟有几分熟悉,像是很多年前……贵妃倦极,挥挥手打断了她:能助本宫安眠便是好香,退下吧。果然,贵妃睡了三天三夜,并且,一个梦也没有。2其实,我家并没有经营香铺。我的调香术,是跟着阿姐学的。我是阿姐捡来的药人。我生来便患有一种奇症,名为骨寒。它不是寻常的畏冷,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的、永无止境的寒意。六岁那年的寒冬,我浑身冰冷僵硬,连哭声都微弱如将熄的烛火。所有郎中都摇头,说此症乃天命,非药石能医。我的亲生父母将我仍在了医馆门口。无人问津。直到阿姐来路过。她没有把脉,只是轻轻抱起我,将我的脸贴近她的心口。别怕,她说,阿姐会找到救你的法子。她所谓的法子,是以身为引。她翻阅无数孤本香典,为自己调了一味暖玉香。此香并非点燃,而是借由她的体温与呼吸,将药性缓缓催发。自此,她周身总萦绕着一股极淡却极醇厚的暖意。她夜夜将我搂在怀中入睡。那缕独一无二的活香渗入我身体。一点点化开我骨子里的冰碴。我在那令人安心的气息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温暖,得以存活。其实我知道暖玉香并非什么神香良药。她只是给我一个活下去的希望。我有了暖玉香。还有,阿姐日日用自己身体温暖我。身体竟一天天好起来了。阿姐跟着她的师父学习调香。我却偷偷学着解香。她学的是筑境——用香气为他人搭建另一种精神世界,或安眠,或欢愉,或忘却。而我窥见的是香气的裂境。阿姐指尖流淌的是浑然一体的香。而我眼中看到的,是无数细微香素的聚合。她前脚用沉水梦令一位思虑过重的贵人安然入眠。我转身路过那贵人的屋外,指尖轻弹,一缕极淡的醒藤气息便混入屋中。不过半炷香,那人不仅醒了,且神思清明,郁结顿消,直呼神奇。阿姐得知后,不怪反夸。阿兰真乃制香奇才。我得意洋洋。其实,我学解香,是怕日后阿姐用香出了差错。尤其,我一早就知。阿姐是为宫里培养的调香师。阿姐,心地善良,不会算计。是个实心眼。宫里尔虞我诈,她被人利用了都不知。我十五岁那年,阿姐进了宫。太后年纪大,不喜甜腻之香。阿姐不知,用错了香。太后大怒,要将阿姐发配辛者库。是皇后将阿姐救了下来。阿姐心眼实,从此以后对皇后为命是从。她帮着皇后调制欢愉香。皇帝夜夜宿在翊坤宫。怀着身孕的贵妃,恨极了我阿姐。她设计陷害。在一次阿姐殿前献香时,佯装疯癫。当场滑胎。她哭的梨花带雨指认阿姐:就是闻了她的惊鸿香,我才神魂不稳。一夕之间,阿姐被认定是一个妖人。皇帝下令,皇后禁足翊坤宫三年。贵妃协理六宫。阿姐被施以极刑。剜目割鼻,逐出皇宫。见到阿姐那日,我痛苦的不能言语。人命如草,不过是贵妃们争宠的玩意。看着阿姐满身伤痕,我将制香的技艺尽数掌握。技艺即诅咒。我要让你们口中的妖异变成真的。三年后,我入了皇宫。3自从皇后失势,贵妃便艳冠六宫。她和皇上青梅竹马。当年皇上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四皇子时,是她日日送吃食,送银碳。皇帝得势,第一个要娶的也是她。奈何她的母家势力不及皇后。所以只能做一个贵妃。皇帝念着小时候的情谊,总是对她偏爱更多。更何况,她本来就容色倾城,又会深惬帝心。现在虽生下两个公主,但只需诞下皇子,就可废了中宫,成为这六宫之主。在贵妃熟睡的这些时日,我已将贵妃的来时路,了然于心。我一个响指,贵妃就从睡梦中醒来。她顿时神清气爽,多日积郁的烦躁一扫而空。且心情大好。她将我叫到跟前:叫什么名字。怀香我跪在她的身前,低声回话。她摆弄着手上的珠钗。盯着我看看许久。突然开口:这个赏你了说着将那玉钗扔在我身前。砰!碎了!我跪得更深了。怎么,不喜欢她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不喜欢那你想要什么赏赐!我趴在她的脚下适时地颤抖。奴婢什么也不要,奴婢只要跟在贵妃身边。她一脚踢开我:说!接近我的目的。原来那日她听见荣姑姑的话。我立马梨花带雨,拉起袖子,脱掉上身全部衣服。贵妃您看,我只是您这里最低等的一个奴婢,连扫水的小贵子都可以随意打骂,欺辱。我只是想用自己的一点技艺活得不那么苦。贵妃看见我满身的伤痕顿觉恶心,险些吐了出来。她强忍着不适。快穿起来,留下。我知道她一定会留下我。她觉得恶心,皇帝肯定也觉得恶心。即使生的好看也没有用,皇帝不会看上我。而我,也从一名普通宫女,一跃成为了长春宫的近侍。4夜深人静。我跪在殿前伺候。贵妃斜倚在榻上,眼底的乌青仍没有彻底散去。她等那碗安神汤,已经等了足足一刻钟。殿内气氛沉重,每一个宫人都缩着脖子,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墙壁里。汤呢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人。殿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负责端汤的翠珠,连滚带爬地进来。手里的汤碗晃得厉害,汤汁溅出几滴在她自己手上。烫得她一个哆嗦,却死死不敢松手。娘、娘娘……药房那边……她吓得语无伦次。砰!贵妃手边的白玉镇纸砸在地上,碎成几块。废物!她猛地坐起身,冷眼扫过抖如筛糠的翠珠。最终,落在了角落里一只正在舔爪子的玳瑁猫身上。手不稳,脚不利索。本宫看,你是浑身都不自在,需要活络一下筋骨了。她声音轻柔下来,却比厉喝更让人胆寒。容姑姑,把她裤子扎紧。把那只畜生,给本宫塞进去。是!容姑姑脸上没有表情。仿佛再做一件寻常事。殿内瞬间死寂。翠珠发出濒死般的抽气声,连求饶都忘了。我站在贵妃身侧,感觉全身瞬间冷了下去。贵妃惩罚人的手段就是厉害。原来贴身伺候,并非易事。突然,她看向我。你的香怎么回事,今夜我怎么还是毫无睡意!我垂首,快步上前,并未惊慌。而是轻轻扇闻了一下香炉中即将燃尽的醉香颜。娘娘恕罪。我声音沉稳。非是香不顶用,而是您的心火……比前几日更旺了。您看,您指尖都在微微发颤。这香性子偏柔,是润物细无声的路子,压不住骤然窜起的邪火了。她看着自己微颤的手指,眼神中的戾气被一丝恐惧取代:那该如何奴婢需立刻调整香方。我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清理香炉,需在‘醉香’基底里,加入一味‘龙脑’,以其凛冽之气,强行镇压心火。只是……只是什么此香性猛,虽能安眠,但醒来后口中会有苦意,且不可持续使用,否则物极必反我面露担忧,待此番危机度过,还需换回温养的方子,徐徐图之。贵妃疲惫地闭上眼,挥挥手:……就依你,快些。当新的香烟升起,她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沉入梦乡。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伺候不好,不知后面还有什么羊刑,马刑。5三日后,太后寿宴。因为之前状态很差,又加上近几日,总是昏睡。已有一个月未被翻牌子。我知道她想借着此次寿宴重获皇帝芳心。可是到了夜宴。皇帝的眼光总是停留在几个新来的嫔妃身上。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以及眼底那丝即将转化为怒火的慌乱。时机到了。我斟满贵妃的酒杯。借着宽大袖袍的掩护。将一枚藏在指甲中的微小香丸落入酒中,遇热即化。娘娘,我倾身低语。饮了此杯,您便是这满园春色里,唯一能让陛下‘醒神’的人。她将信将疑地瞥了我一眼,端起酒杯。在她饮酒的瞬间。我立于她身后,将袖中另一个香囊的细密孔隙。对准了不远处皇帝的方向。微风吹过,将一丝几不可察的气息送了过去。那不是浓烈的香,而是一种引。对贵妃:定神引魄香。对皇帝:归巢香。此香并非创造新的欲望,而是唤醒旧的记忆。这香气如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他心底那根关于旧情的弦。酒入喉肠,不过片刻。贵妃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她不再刻意去看皇帝。而是随手拈起一颗葡萄。指尖微翘。那个姿态。是她三年前最得宠时,皇帝曾赞过风流蕴藉的。几乎同时。本是心不在焉的皇帝。目光无意间扫过这边,忽然顿住了。他看着贵妃侧影。那抹久违的、松弛而真实的浅笑。眼神里闪过一丝恍惚。爱妃。他开口,声音是不自觉的温和。贵妃闻声转头,眼波流转。那旧日风情,在朦胧宫灯下,产生了效果。朕忽然想起,皇帝向她招了招手,你宫里的‘金风玉露羹’,味道是极好的。贵妃步履从容地走向那独一份的恩宠。满座寂然。方才还巧笑倩兮的年轻妃嫔们,笑容僵在脸上。贵妃重获恩宠。第二日,皇帝走后。贵妃欣喜若狂。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重赏!我谦卑地跪下:能为娘娘分忧,是奴婢的福分。此香名为‘同心引’,效力虽佳,却需心诚则灵。娘娘与陛下情意深厚,方能引动。只是……只是什么此香炼制极为不易,其中一味‘龙涎梦’,需在陛下真心开怀时,于三丈内采集其气息,融入香中,方能为娘娘引回陛下。贵妃看着我的眼神,是信赖。本宫明白了。日后,你便随侍左右!我低头领命。从此以后,人人都知怀香是贵妃身边的红人。6但是,没过多久。宣告皇后禁足解除的旨意,传遍六宫。我垂首立在阴影里,指尖无声地掐算——这一天,终于来了。我早知道皇帝废不了皇后。如今北境烽烟再起,御书房的灯彻夜长明,李将军铠甲未解,只在告退时无意间提了一句皇后娘娘素来畏寒。只此一句,便够了。圣旨抵达长春宫时,贵妃正对镜试戴一支新得的东珠步摇。翊坤宫侍驾五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扎得她浑身一颤。步摇被她狠狠掼在梳妆台上铜镜里映着她瞬间扭曲的面容。皇后!那个贱人——!她眼底是猩红的狂怒。我知道,是醉颜香的缘故。那香里,我添了西域的忘忧草一种纤细绿茎顶着光滑蛋形蒴果,像一只只沉默小酒壶的魔花,又名粟。我劝过她,此物用久恐伤心神。可她如何听得进去它能助眠,能止痛,更能让她在幻想中重温极致的恩宠,她早已离不开这杯鸩酒。她凭什么可以复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哥哥有军功,不然当年她也是死罪,谋害皇子,皇上应该废了她!我听到当年,强忍心中的怒气。娘娘说的是,陛下让皇后侍寝,就是对小皇子的不在意!再说了,说好的永禁,这才几年。贵妃被我说的更加怒火中烧。她起身狠狠道:今日一定不能让她侍寝,必须把陛下给我请过来。7我心中腹诽,真是个蠢人,也不看看今日的情形。事关国运,她竟然还想要争宠。很好。我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娘娘,皇后有将军,您何尝没有‘皇子’贵妃猛地转头,眼神锐利而困惑:皇子哪来的皇子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尖隔着华丽的宫装。轻柔地抚过她的小腹我们小皇子,已经在这儿……一个月了。贵妃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脸上血色褪尽。又瞬间涌上疯狂的潮红。你……你是说……可是……娘娘如今圣眷正浓,怀上龙裔是迟早的事。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奴婢一定能帮您‘心想事成’。我使了一个眼色。贵妃立刻会意,将左右全部屏退。殿门合上,只剩我们二人。我从贴身香囊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香丸。娘娘,我将香丸托到她面前。服下此丸,三个时辰内,您的脉象便会如滑珠走盘,便是太医院院判亲自请脉,也断不出真假。我直视着她动摇的双眼,给出最后一击:届时,您不仅是宠妃,更是怀有龙种、国本所系的贵妃。莫说只是让陛下从翊坤宫过来,便是要皇后当场给您让座,她也得忍着。贵妃服下香丸后,当夜突发不适。皇帝闻讯赶来。太医院判诊脉后,跪地贺喜:恭喜陛下,恭喜贵妃娘娘,此乃滑珠喜脉,已有一月有余!皇帝大喜,赏赐如流水般涌入长春宫。皇后还没复宠就已经失宠了。我的地位已经超过了荣姑姑,贵妃对我宠信又加。8一个月过去了,贵妃的身孕已近两月。尽管恩赏不断,但皇帝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是象征性的关怀。起初皇上还能耐着性子留长春宫,可是时间久了,贵妃的留宿就成了无理取闹。为了前朝,朕不得不去,更何况你现在也……在贵妃一次次的留宿恳求中,皇帝发了话。贵妃明白,如果继续,就是无理取闹。只会把皇上推的更远。她只能眼看着皇上去了翊坤宫。而皇后的地位逐渐稳固,甚至因前次的委屈而更显从容。真正的危机在于时间。即便此刻贵妃真能怀上,月份也对不上了。谎言被戳穿只是时间问题。那将是欺君大罪,万劫不复。糟糕,我献的计策好像成了一个定时炸弹。贵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开始恐慌,日夜难安,眼神里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疯狂。怀香!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她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是时候了。我扶着她坐下,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娘娘,这孩子……我们留不住了。贵妃浑身一颤。但我们不能白丢了这个孩子。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要用他,扳倒我们最大的敌人。可是,皇后根本会不来我们宫里。当年的事,皇后定有防备。娘娘,奴婢可以去请皇后,她定能来!贵妃满意的点头。我办事,她总是极为放心。只是最近一日不熏醉颜香,她就心痒的不行。我点上了醉颜香。她才肯放我走。9我亲自去小厨房挑了几样精致的点心。提着食盒,踏入了翊坤宫。皇后端坐于主位,并未因禁足而显落魄,气度依旧雍容。我恭敬地行大礼。将食盒高举过头顶: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特来献上点心。贵妃娘娘说,前番复宠,陛下却去了长春宫,她心中一直惶恐不安,特命奴婢前来……赔罪。我将赔罪二字,咬得清晰而恳切。皇后并未立刻让我起身。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哦她轻轻一声,听不出喜怒。贵妃妹妹有心了。只是这‘罪’从何来陛下想去何处,岂是妃嫔可以置喙的。我维持着跪姿。声音不卑不亢:娘娘教训的是。正因如此,贵妃娘娘才更觉不安。娘娘母仪天下,心胸非我等所能揣度。贵妃娘娘如今……身怀龙裔。更深感孕育之艰,时常对奴婢感慨,愈发体会到娘娘的不易。今日派奴婢前来,一是赔罪。二也是真心想与娘娘亲近。望娘娘不计前嫌,闲暇时能移驾长春宫。宽慰贵妃娘娘忐忑之心。也让六宫看看和睦景象。皇后静静地听着,指尖划过茶盏边缘。她知道这是陷阱。但龙裔与六宫和睦是大义名分。她若断然拒绝,便是她心胸狭窄,不容有孕的妃嫔。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起来吧。回去告诉贵妃,她的‘心意’,本宫收到了。点心,本宫收下。至于移驾……呸!移驾什么,谁知道你家主子喉咙里卖的什么药!一旁的福娘忍不住骂了起来,眼神像刀子一样剐过我。我非但不恼,反而顺势低下头。语气谦卑:福姑姑说的是。奴婢……定会将您的话,一字不落地,如实禀告贵妃娘娘。禀告就禀告!我怕你不成那个狐狸精……福娘愈发口不择言。福娘!皇后适时出声打断,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去。福娘悻悻住口,狠狠瞪我一眼,退至殿外。就在这指令下达、众人注意力被转移之时。我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呈上食盒。身体前倾,急速说道:娘娘,点心无毒,但贵妃是假孕。我的声音很小,但我确认她听见了。因为我看见了她那温婉平静的脸上。骤然裂开了惊恐之色。皇后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她没有看我,也没有追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她只是用平稳无波的语气说: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我躬身,行礼,一步步退出翊坤宫。殿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知道,她一定会相信我,因为她一早就瞥见就我腰上的玉佩。那是她赐给我阿姐的,她的陪嫁之物。我已经将最锋利的刀,亲手递到了皇后手里。10很快,皇后就设宴邀请众嫔妃。贵妃的大计要开始了。贵妃妹妹有孕在身,乃国之祥瑞。这柄如意,寓意万事顺遂。便赐予妹妹,佑你与皇嗣平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贵妃脸上堆起娇媚的笑,伸出手,稳稳接过。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玉如意的瞬间!没人注意到。她尾指的指甲在玉璧上极轻地划过,一抹无色无味的香脂已悄然沾染。那是我为她涂上的引子。啊——!她脸上的笑容凝固,转为痛苦与惊恐。她脸色骤然煞白如纸,手中玉如意哐当坠地,摔得粉碎。她整个人蜷缩起来,捂住腹部,痛呼:我的孩子!鲜红的血在她华丽的宫裙上缓缓洇开。娘娘!贵妃娘娘!场面瞬间大乱!皇帝猛地站起,脸色铁青:太医!传太医!王太医早已候在一旁。不过片刻。贵妃滑台的消息就传遍六宫。众人目光都在那柄如意上。很快,破碎的如意里藏着落胎药的事情被查了出来。皇后没有否认。只命人迅速采集了贵妃流的血。回禀陛下,是鸡血!没错,就是鸡血。是我帮她搞到的。贵妃被吓得瘫倒在地。陛下,臣妾……臣妾是真的怀孕,是皇后!她哭着指认皇后:这是皇后的构陷!皇后不紧不慢的找到给我送鸡血的嬷嬷。人证物证都在,贵妃辩无可辩。皇上大怒,眼看贵妃要被处罚。我将指甲的香脂悄悄送去贵妃鼻中。她将刚才痛苦的表情又重新重复一遍。只不过这次是真的而已。我看准时机跪扑在皇帝脚下。陛下,奴婢可以为贵妃作证,她是真的有孕!说着我取出来她刚刚流出来的新的经血。验血的流程又走了一遍!是人血,是经血……我看到贵妃惊恐的瞳孔。data-fanqie-type=pay_tag>她痛苦的号叫:我的孩子!我是被冤枉的。9皇后李氏,构陷妃嫔,残害皇嗣,即日起废去后位,褫夺封号,永居冷宫,非死不得出!圣旨如同惊雷,响彻六宫。曾经母仪天下的女人,凤冠被当场取下。而贵妃,在经历了大悲大喜、极度的惊恐与崩溃后。瘫软在我怀中。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有点失常。她赢了。回长春宫的路上,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好怀香,这次多亏了你。你给我吃的什么药,怎么会……她语无伦次,激动与后怕交织。我低声道:只是让娘娘经期提前的……她从没疑心。如果有一天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光是想想,我就很兴奋了。踏入长春宫,她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我。她需要消化这场胜利,也需要我的醉颜香。在袅袅青烟中。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沉沉睡去。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扭曲的笑意。我站在她的榻前,静静地凝视着她安睡的面容。心中默念:姐姐,你看到了吗你的第一个敌人,我帮你解决了。当年正是这位贤德淑良的皇后,设计让你在太后殿前出错,为她所用。你才会卷入贵妃和皇后的争斗。如今,她已得到报应。而下一个……我的目光落在贵妃那张即便在睡梦中也难掩跋扈的脸上。……轮到她了。10经过这次的流产风波,皇帝似乎更加宠爱贵妃了。两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有着从小的恩情。再加上贵妃两次被皇后陷害,如今皇帝对她的愧疚也更加深了。一个月有半个月都宿在长春宫。她也因此愈发骄横,连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都需看她的脸色。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捧着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放在她手边,语气恭顺而充满暗示:娘娘,陛下如此爱重您,中宫之位。除了您还有谁能胜任之前皇后家族势大,陛下或许有所顾虑。但若您能再度怀上龙裔,便是陛下为您争取后位,最名正言顺的理由。贵妃闻言,接过茶杯,叹了口气:这正是本宫日夜所思,只是我这肚子……真真是不争气。就生了跟前的两个公主,至今就再没动静了。太医院的方子吃了无数,也不见效用。我适时地跪下,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无比的笃定:娘娘,奴婢家中有一祖传秘方,或可助娘娘早诞皇儿。她猛地坐直身体,眼中发光:什么偏方快说!此方需精心调制,名为‘麒麟珠’。我抬起头,迎上她渴望的目光,需取百花园中晨露、并蒂莲心,佐以几味……西域秘药,炼制成香。娘娘于月圆之夜熏染,再与陛下同房,便能极大增加受孕之机,且……十有八九是男胎。我刻意在西域秘药和男胎上稍作停顿。贵妃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西域秘药可有风险她还有些头脑。回娘娘,此药性稍烈。用后精神会格外健旺,但偶尔会伴有心悸之感。我坦诚的回答。当然,偶尔心悸,可能会癫狂。贵妃的渴望最终压过了那一丝疑虑。好!怀香,本宫没有看错你!她眼中闪烁着对后位渴望,需要什么,尽管去办!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托。我低头领命。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饵,已经掷下。正毫不犹豫地咬钩。这枚麒麟珠是她通往地狱最快的那条路。11两个月后,长春宫里出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太医院院判亲自诊脉:脉象强而有力,依老臣愚见……此乃皇子之兆啊!一瞬间,整个长春宫如冷水进油锅,瞬间沸腾起来!贵妃喜极而泣,扑进皇帝怀中。皇帝龙颜大悦,紧紧握着贵妃的手,眼中是深情与期盼:桦儿,朕就知道,你定是为朕生下皇子的人!贵妃依偎在他怀里。顺势提起旧事:陛下,臣妾就知道,您不会梧桐树下忘了当年对臣妾许下的承诺……皇帝心中了然。他当即宣旨:传朕旨意,贵妃韦氏,温婉淑德,孕育皇嗣有功。即刻册封为后,入主中宫!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宫人内监跪倒一片。贵妃,不,是未来的皇后。在震耳的贺喜声中,脸上满是荣耀与光芒。她下意识地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目光穿过跪拜的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巨大的嘉许。我跪在人群中,表现出绝对的臣服与喜悦。无人看见,我低垂的眼眸里是寒潭。姐姐,你看见了吗她站得越高,离我们的刀刃就越近。我已将她捧至云端。现在,只等她脚下那根由谎言和药物编织的绳索,悄然断裂。12我亲自为贵妃打理着封后大典的一切。凤袍是用赤金线混着孔雀羽线绣成。九凤珠冠上的每一颗东珠都硕大圆润,象征着无上的尊荣。连两位小公主,如同仙童,乖巧地站在母亲身侧。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迎着文武百官。一步步踏走向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温和,带着期许。司礼太监刚准备宣读圣旨。贵妃却在这最荣耀、最巅峰的时刻。脸色僵住,瞳孔骤然放大。全身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呃……啊……她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紧接着。在万众瞩目之下。她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口吐白沫。嘴里发出清晰而连续的、如同羊叫般的咩——咩——声!奉天殿前,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呆了。皇帝的大总管最先反应过来,失声惊叫:这……这不是民间的羊癫疯吗!娘娘怎会患上此等恶疾!这一声如同惊雷,划破了殿内的寂静。太医!快传太医!皇帝猛地站起,脸色铁青。太医连滚爬爬地冲上来,还未触碰到贵妃的脉门,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一旁的两个小公主,眼见母亲如此惨状,受到极度惊吓,竟也癫狂起来。母女三人,同时发作了同样的恶疾!皇帝看着地上抽搐的妻女。眼神从震惊心痛,最终化为帝王的无情。册封大典,即刻中止!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将……将柳氏与两位公主,即刻送回长春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他甚至连贵妃的尊号,都没有再叫出口。华丽的凤冠从贵妃散乱的发间滚落,被一只匆忙的脚踢开,沾满了尘土。我站在混乱的人群边缘,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姐姐,你看到了吗她不仅没能戴上凤冠。反而将她自己和她最珍视的儿女,一同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这,就是构陷你、毁掉你的代价。13原来,贵妃三年前那次癫狂小产,不是香祸,是羊癫疯!就是可怜,当年那位调香姑姑,被割了剜眼割鼻。两位宫女竟然胆大半天,在贵妃的屋外窃窃私语。给我拉出去砍了。贵妃恍恍惚惚中下了命令。是我出门给了两个宫女两锭金子。无人敢言。我让你把她们砍了!贵妃显然知道我没有照做。娘娘,您现在还不能动气!小心癫狂之症发作。大胆,本宫没有癫狂。本宫怀的是皇子。贵妃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就像某种瘾发作。哦,我最近没有点醉颜香,那种东西用多了会上瘾。说到皇子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堆起脸上的笑娘娘,您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我扶上她的肚子,轻轻抚摸:陛下,刚刚下旨,民间相传癜症会传给小殿下。我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怕您怀的是个怪胎这落胎药,已经在路上了。你……贵妃惊恐的看着我:是你害我!你……是谁我用手抬起贵妃的下巴:娘娘,我是怎么来到您身边的,您忘了贵妃全身抖地和骰子一样,嘴里艰难的说道:失……眠对,奴婢帮您回忆。我把玩着姐姐送我的玉佩:不过是,我悄悄给您点了些醒神的香,您才夜不能寐。奴婢才有机会为您之间失眠之症。我继续用最平静的语气将她推入深渊:您依赖的‘醉颜香’,是穿肠毒药。您求来的‘麒麟珠’,是催命符。您指望的‘皇子’,是臣为您编织的……最华丽的殉葬品。我收起玉佩,居高临下。哦,忘了有一个好消息。不是一个皇子。对付皇后那个也是您的皇子。我哪有什么本事,让太医诊处你有孕。不过是你真的有孕罢了。贵妃绝望的瘫坐外地。我反而跪在她的脚边:娘娘,您和公主的癫狂之症,不是病,是香祸,有一个人可解。她的眸色亮了起来,颤抖着趴在我的身边:谁……谁……。哈哈哈哈我笑着站起身,一脚踢开她:可惜被你剜眼割鼻,已经辨不出香了。说完,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嚎,那声音里除了绝望。姐姐,你看见了吗她终于醒了。在她美梦成空的废墟里,彻底地醒了。14长春宫如今已成了一座华丽的坟墓。殿门被从外面锁死,只留一扇小窗递送饭食。昔日甜香的宫殿,如今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污物和难以言喻的气味。里面不时传来骇人的声响。贵妃反复念叨着陛下、皇后、我的皇子。有时则是用头撞墙的沉闷声响。伴随着宫女内监惊恐的劝阻和压抑的呜咽。但最多的乞求。香……给我香……怀香!怀香!我知道你在外面!把‘醉颜仙’给我!给我——!她的十指因为反复抓挠地面和墙壁而鲜血淋漓。浑身剧烈地颤抖,无法进食。眼神涣散,眼前不断出现扭曲的幻象。啊——!滚开!都滚开!她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那些并不存在的影子。太医说是失心疯。她曾用香气织网,困住了我的阿姐。如今,我用她最依赖的香气为锁,将她永远囚禁在了自己崩坏的躯壳与神魂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我出宫,陪我的阿姐。从此以后我就是她的眼,她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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