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玠坐在书案前,端着笑对徐徽恒道:“徐庶常今日受委屈了。”徐徽恒躬身行礼,“下官多谢徐大人,若不是徐大人仗义相助,下官此刻还困在大理寺。”“下官得以清白,全赖程大人,程大人的恩情,下官铭记于心。”下人捧上茶,程玠请徐徽恒坐下喝茶。他端着盖碗,捏着盖子刮着茶汤,一双暗沉沉的眼睛从盖碗上望着徐徽恒。“徐庶常是否与贼人有关,是否是清白的,徐庶常心里清楚,我们心里也清楚。”他慢吞吞地说道。他说的是我们。徐徽恒脸色顿时就变了,端着盖碗的手抖动了一下。“程大人,下官下官确实是被冤枉的。”徐徽恒硬撑着道。只是对着程玠深不见底的双眼,徐徽恒心虚得很,声音越说越小。程玠一下一下刮着茶汤,微笑道:“徐庶常,程某虽不是大理寺的人,但程某要查一件事情,比大理寺还要快,徐庶常信吗?”徐徽恒放下盖碗,跪到了程玠面前,磕着头:“程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不该在程大人面前胡言乱语。”他很狡猾,只说自己胡言乱语,不说自己欺瞒程玠。没有确凿的证据拿出来,他是死活不会认贼人与他有关的。程玠啪地放下盖子,瓷器相撞发出的脆响,让徐徽恒的身子又颤抖了一下。“既然徐庶常尚未清醒,还在胡言乱语,恰好有个贼人就在程某府中,不如请他过来和徐庶常说话,或许徐庶常就能清醒了。”程玠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徽恒。徐徽恒手一软,身子差点扑倒下去。他抖着手,撑不住了,“下官知错了,程大人洞若观火,下官瞒不住程大人。”“下官此前不敢认,是害怕张少师知道了会伤心。”“下官做这些事,也是因为下官的亲妹妹被欺负,下官想护着亲妹妹,帮亲妹妹出一口恶气,下官才犯了糊涂。”程玠嗤笑出声。徐徽恒可真是厚颜无耻!他和张大姑娘八字还没一撇,就敢攀扯上张少师。程玠也知道,徐徽恒这是在暗示,他和张家关系匪浅。程玠也没戳破他,毕竟今晚见他的目的,是为了收拢他。程玠顺着他的话道:“如此说来,徐庶常倒也是情有可原的。”“是的是的。”徐徽恒忙不迭地应道:“下官也是有苦衷的,不然下官怎会如此涉险?”程玠又拿起盖碗,慢慢喝了一口,“徐庶常是个聪明人,程某也就不多说废话了。”“我们能查得到徐庶常所做之事,也能帮徐庶常抹去证据,至于此事最后如何处置,全在徐庶常。”徐徽恒忙道:“下官明白,下官任凭程大人差遣,下官一切都听程大人的。”程玠满意地道:“徐庶常果然聪明,天也晚了,徐侍郎还在外头等着徐庶常,徐庶常回去吧。”徐徽恒又磕了一个头,才倒退着身子出来。到了程府的门外,一直等候的徐璋快步过来,搀扶住脸色煞白的徐徽恒。徐徽恒上了马车,带着哭腔道:“父亲,儿子有把柄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