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徽韵没有明说是谁,但徐徽泠知道,她在说自己。银笙也知道,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好酸啊!”徐徽泠笑而不语。她们经过岔道时,金莺和云雀分别捧着两个盒子,从厨房那边过来,往徐徽恒的住处去。金莺和云雀停下脚步,向徐徽泠施礼。徐徽泠向她们点了点头,没和她们说话,只对玉箫和银笙道:“我真后悔买了那胭脂,我用着不合适,白放着又觉得可惜。”玉箫反应极快,接过徐徽泠的话,“可不是嘛,好几两银子才得那么一小罐,真是可惜了。”她们说着话,走远了。金莺在背后冷笑道:“刚回来时,连件好衣裳都没有,如今得了傅老板的银子了,阔气了,就东嫌西嫌了。”云雀有些诧异,“金莺,以前你从没议论过二姑娘,今日怎么了?”“以前我也不知道她会害了我们公子啊!”金莺愤然道:“看着她可怜巴巴的,谁能想到她在背地里使坏,害得公子被人说三道四。”“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云雀道。不过她眼下不想议论徐徽泠,她对另外一件事很好奇,“金莺,我觉得你这些日子有些怪怪的。”“哪里怪了?我不都和以前一样吗?”金莺心虚得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云雀追上她,“你以前是每日都吃果子,如今好几日了,你一个果子都没有吃。”“还有,以前你讨厌吃那些腌制的菜,说是小时候在家里天天吃,吃到想吐,可你这几日都吃腌制的小菜。”她一把拉住金莺的手臂,笑着逼问她:“你说说,这是和以前一样吗?”“你这小蹄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金莺叹道:“前些时日,我不是送月例银子回去给我爹娘吗?”“那日我娘高兴,拿出一篮八月瓜让我吃。”云雀瞪大了眼睛,“一篮啊!你娘几时变得这么阔气了?”“是啊,我也没想到,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我就一面吃,一面和我娘说话,吃了两个后,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细看那八月瓜,果肉是熟过头的,我吃的那个居然还有虫!”云雀干呕了一声,“你别说了。”金莺没听她的,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吐了,我娘还说,我再不吃,就全坏了。”“这可把我气坏了,我拿银子回去给我哥娶媳妇,我娘给我吃坏了果子。”“我连饭也没吃,就回来,但一想到那爬着虫的八月瓜,我就觉得恶心,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吃点腌制的小菜。”她苦笑着,“你说,我还敢吃果子吗?”云雀同情道:“你也真是可怜。”她们回到屋里,云雀顺手抱过金莺手里的盒子,一起放到几案上。金莺看着她的后背,暗暗松了口气。青云巷。沉昭回到居所,进了书斋,径直走到墙角的面盆架洗手。他洗得很仔细,手心手背,手指缝,还有每一个手指头,都细细地搓过,好像手上沾染了什么东西一样。双手彻底洗干净后,他拿起素白的帕子擦拭着。觅白进来,告诉他:“先生,我们的人说,韩山收买了几个泼皮无赖,让他们盯着您。”沉昭一言不发,依旧在擦拭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