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徽泠答应着出来,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房中的徐璋和徐老太太道:“儿子已经打点了押送的衙差,恒儿路上会少受些苦。”“但是到西南那边,恒儿还是免不了要吃苦了,但愿他能熬得过去了。”徐老太太道:“我们也尽心了,是恒儿他自己不中用。”“这几日你媳妇定然是会伤心的,你抓紧把外头的事情办好,务必要给我们徐家留后。”徐徽泠余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忙走了。她和吴娘子到库房,挑了缎面的棉被,还有锦袍,“兄长用惯这些,让人给他带去,他用着心里或许也会好受些。”吴娘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应了一声好。吴娘子让下人把棉被和锦袍抱出去。徐徽泠跟在后面,下人走出房门时,日光照在光滑的缎面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亮光。就如徐徽泠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缎面被和锦袍看着华贵,但却是最不经用的,很容易就会勾丝划破。徐徽恒此去西南,山水迢迢,且他又是戴罪之身,所住的地方不会比紫清观好。她在紫清观时,冰天雪地中要抬水劈柴,打扫整个道观,跪着擦拭神像。傅蓉看见后,偷偷给她送来棉衣和棉被,说老仆告诉她,棉布虽不好看,但耐用。她是靠着傅蓉的棉衣和棉被,撑过寒冷的冬日。往后,徐徽恒远在西南,不知娇贵的缎面被和锦袍,能帮他撑多久?徐徽泠从库房出来后,遇到徐徽韵搀扶着杨氏。她们要去送徐徽恒。杨氏一见徐徽泠,就指着她如疯子一般哭喊着:“这下你如愿了,我的恒儿被你害到如今的地步,你这个黑心肝的贱蹄子,你不得好死。”徐徽泠使劲咬了嘴唇,含泪道:“母亲说这些,我实不敢受。”“我与兄长房中的丫鬟素无往来,我也不知道兄长的事情,我怎能害了兄长?”“你还狡辩!”杨氏尖叫着向徐徽泠冲过来,想要打她。徐璋从徐徽泠身后冲出来,一把抓住杨氏的手腕,喝道:“你闹够了没有?”“你口口声声说阿泠害恒儿,难道阿泠能唆使恒儿房中的人吗?”“都这个时候,何事为重,你还拎不清,还在无理取闹!”杨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徐璋,“你居然为了这个黑心肝的贱蹄子吼我?”“徐璋,恒儿是你的儿子,他被人害了,你不帮他主持公道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他的仇人?”“徐璋,你真是枉为人父!”“够了!”徐璋厉声怒喝。徐徽泠只觉得耳中嗡嗡直响,周围的下人吓得赶紧低下头,大气不敢喘。杨氏也吓了一跳,哭闹声一下就停了。“定恒儿罪责的是圣上,你觉得恒儿被人害了,是在说圣上没有明辨是非,胡乱定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