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病逝以后,第一次有人如此关切徐徽泠。尤其是在她经历了两年多的折磨,尝尽了人性之恶后,谢静慈的关切,让她感动,也让她酸涩。徐徽泠不禁拉起谢静慈的手,“五姑娘说的这些,我会一直谨记的,多谢。”谢静慈笑道:“我该多谢你才是,若不是你崴了脚,我们如今还不知道会如何呢。”她咬重崴了脚三个字,眼中闪过了然的笑意。徐徽泠眉头一抬,笑道:“可能是上苍垂怜我们两个苦命人吧,让我刚刚好崴了脚。”谢静慈捏着帕子,遮住嘴唇扑哧笑出了声。她们走过小道,要转入一道跨院的月洞门时,谢静慈突然停下脚步,把徐徽泠也拉住了,两人躲在月洞门后。她往里头探着脑袋悄声道:“那位是你的兄长吧?”徐徽泠跟着她往里头偷偷看着。里头是药师殿,应该是因为平南王府在此做佛事的缘故,药师殿的廊下挂了几幅药师佛传说的画像。徐徽恒站在廊外,不知道说了什么,隐隐有女子的笑声传出来。徐徽泠再细看,廊柱后有个女子背对着月洞门,笑得发髻中的步摇来回摇晃着。是张大姑娘。张大姑娘身侧站着丫鬟,丫鬟似乎看见月洞门有人在窥探,扭头看过来。徐徽泠和谢静慈急忙收回脑袋,同时转身往回走。走了一截路后,谢静慈才吁出一口气,悄悄笑道:“二姑娘,看来你要有嫂子了。”徐徽泠道:“我们也不用如此客套了,我母亲以前在世的时候,唤我阿泠,你若不嫌弃,就叫我阿泠吧。”“好啊,那你也不要叫我五姑娘了。”谢静慈道。“阿慈。”徐徽泠笑着唤道。她们从小道中走出来,徐徽泠一抬头,笑容立刻就僵住了。李长昀曲着手肘撑在栏杆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们。徐徽泠垂下眼帘,和谢静慈道:“我还不想回到阁楼上,我们去那边走走吧。”两人往观音殿那边走去。徐徽泠后背发凉,因为她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她们。“你怎么了?”谢静慈发现她整个人是紧绷的,不由地好奇。转入讲经殿的回廊,后面的人再也看不见,徐徽泠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我不知道张大姑娘的性子如何,若是她性子好,或许我也能过得好一点,若是她性子不好”徐徽泠苦笑着没有说下去。“你思量得极是,我们看人脸色过活的,确实如此。”谢静慈道。她告诉徐徽泠:“你刚回来不久,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张大姑娘是张少师的长孙女,张少师是太子殿下的先生,得圣上器重,皇都中不知多少人想娶张少师的两个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