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猜到平南王妃不怀好意,但得知平南王妃一出手,就要置她于死地时,愤恨和紧张还是交替出现。徐徽泠深吸了口气,竭力压下烦躁不安的心绪。她思忖沉昭说的话,“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于参政身份贵重,若是能与于家交好,平南王妃或许就不敢对我再行如此龌蹉之事。”沉昭道:“是这个意思。我要你借势,就是想要你通过于宥成,取得于家的支持。”“但你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获得于家的支持,其难度不亚于你如今想做的事。”徐徽泠笑了笑,“再难的事,做就是了,见招拆招,或许就能做成了。”她将手指再次搭在琴弦上,“请先生再教我琴艺。”沉昭让她先熟悉指法。他听了一会后,起身到她身边,俯下身,示范给她看,“你这力道不对,你看看我是如何使力的。”徐徽泠认真地观摩,她有心学,且以前又学过,很快就顺手了。沉昭直起腰身,眼眸垂下,扫过她的脸颊。她回徐府有一段时日了,徐府的人虽厌恶她,但吃食上并未苛待,相比于在紫清观吃素的日子,她气色好了许多。她肌肤本就白皙,如今有了血气的滋养,就如剥了壳荔枝,莹润光滑。沉昭神情突然僵硬,他飞快转身子,回到琴桌前坐下,不再看徐徽泠一眼,只凝神听着。待徐徽泠重新熟悉指法后,沉昭点了点头。“明日我会回皇都住一段时日,我让觅真他们去找你,到时候你过来,每日练琴。”“好。”徐徽泠应道。觅白送她出去后,想着回来快点,把她留在琴桌边上的花处理掉。沉昭极爱洁净,他用的东西,不喜旁人沾染。方才沉昭的帕子被花压住,或许是他没注意到,所以才没有生气。觅白匆匆踏进房门后,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沉昭就站在琴桌前,垂眸凝视着徐徽泠留下的芙蓉花。那几朵芙蓉花的花瓣边缘是白色,花蕊部分是红色的,向花瓣边缘蔓延过去,那点红若有若无。沉昭不知为何,脑中陡然闪过徐徽泠如新荔般的脸颊。他往后甩着袖袍,把脑中浮现的画面也甩走。觅白见他沉下脸,心道不好,赶紧过来拿起芙蓉花和帕子,“主子,属下这就拿帕子去洗干净。”沉昭应了一声嗯,到墙角的书架前,拿出一本《道德经》,坐到书案前看着。&徐徽泠回到城中,并未立即回徐府,而是让车夫绕到一条巷子。她让车夫在巷子口停下马车,撩起车帘一角往巷子里望着。玉箫小声和她说道:“蓝玉说,院子里有一株柿子树的,就是金莺的家。”小巷里第一家的院墙后,就露出一株柿子树,上头挂了不少橙红挂霜的柿子,让人一眼就看见了。车夫问徐徽泠:“二姑娘到此处来,是要寻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