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抽泣着,不敢再言语。“你儿子就要被送出皇都了,你若还念他是你儿子,就去送他一程,若不然,你就继续在此哭闹吧。”杨氏闻言,又嚎哭着:“我可怜的恒儿啊!”徐徽韵劝道:“阿娘,我们先去送兄长,其他事回来再说。”徐璋对徐徽泠道:“你祖母一人在家,我不放心,你留在家中陪着她。”“好,我会照顾好祖母的。”徐徽泠低头应道。她低着头,无人看见她脸上的讥笑。徐璋的用意她明白,徐徽恒不想看见她。而徐老太太不去送徐徽恒,不是因为她病得不能出门,是她在撇清和这个已成废物的孙子的关系。圣上已下旨永不录用徐徽恒,即便是徐家倾家荡产去打点,徐徽恒也再无翻身的机会,她索性不去送徐徽恒,也是想以此表明她的态度。她要让圣上,张少师,还有其他世家看到,她是明辨是非之人,对于徐徽恒犯下的错,她深觉得羞耻。徐徽泠来到上房,绒花告诉她:“老太太很难过,我们好不容易劝住了,这会子刚刚躺下歇息。”徐徽泠向寝室那边看去,里面传出阵阵鼾声。“那我就不打扰祖母歇息了,祖母方才没有吃午饭,我去叫厨房准备一点开胃的小菜和粥,等下祖母醒来就能吃了。”徐徽泠道。“姑娘有心了。”绒花送她出来。银笙来找徐徽泠,小声道:“沉先生要见姑娘。”徐徽泠让人去厨房吩咐,找了个借口就出门了。她到青云巷沉昭的居所。书斋前的院落中,放着一张几案,沉昭在倒茶,“坐。”徐徽泠坐下:“我昨日还想着要找先生呢,没想到先生就找我过来了。”沉昭把茶盏放在她面前,“你先说吧。”徐徽泠道:“徐老太太见了一个远房亲戚,是个年轻姑娘,还让她在庄子中住下,徐老太太是十分吝啬的人,怎会突然好心收留她?”“还有,徐老太太的意思是,不让杨氏知道这个姑娘,我想请先生帮我查一查,这个姑娘到底是谁?”沉昭啜饮着茶,“这个姑娘,并没有住在庄子,而是住在了徐家后面的槐花巷,徐璋在那里买了一间小宅子。”徐徽泠不禁往沉昭那边靠近一点,“先生的意思是”她陡然靠近,沉昭手中茶盏的茶汤晃荡了一下。他慢慢放下茶盏,往后靠着椅背,拉开和徐徽泠的距离,“徐璋在金屋藏娇,且还是徐老太太默许,或者说是她安排的。”徐徽泠没有注意沉昭的举动,她只注视着沉昭的眼眸,晶亮的眼神漾起笑意,“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怪不得今日徐老太太和徐璋说,要给徐家留后。”“杨氏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和徐璋拼命了。”沉昭喉咙有些发干,他转过头,不敢再去看她带着笑的眉眼。“你可知道为何徐徽恒被发配西南了,徐璋却只被罚一年的俸禄。”徐徽泠笑容一凝,“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在帮徐璋?”“太子在帮徐璋。”沉昭直接把答案说出来,“徐璋和傅吉在帮太子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