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徽泠的手指死死地蜷缩着,指甲掐入皮肉中,很疼!疼得就好像滚烫的香灰落在手腕上,很快就烫起一个灼人的燎泡。也像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每一声咳嗽,都如巨石狠狠砸向她的心,让她的心碎了一地。更像是知道傅蓉被傅吉送给程玠做妾,那个唯一给她关照的表姐,正在步母亲的后尘,她已是伤痕累累的心,又被生生捅了一刀。徐徽泠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沉昭说得对,在无能为力的时候,要忍耐,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杨氏见徐徽泠一直低着头,冷笑道:“可听见你长姐的话了,你若是不想做,就滚出我们徐家。”“是。”徐徽泠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怒气。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比试,杨氏和徐徽韵稍稍发泄了怒火,心里舒坦了一些,也过去看人家琴艺如何。徐徽泠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升腾的怒焰,竭力平复了心情,也慢慢过去。李长旸从旁边的湖石探出头,望着杨氏母女的背影,啧啧道:“最毒妇人心啊!”他到听潮榭中,把听到的都告诉李长昀。末了,李长旸鄙夷地说道:“徐家有今日,全靠那位傅氏娘子,徐夫人和徐大姑娘对徐二姑娘还这般恶毒,真是狗彘不如!”李长昀望着人群中那个纤细的身影,默不作声。李长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奇地问道:“九哥,你看她做什么?”李长昀慢声道:“我想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各项比试进行到一半时候,太子和太子妃,还有程玠等人都出来了。程玠已恢复如常,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发现了听潮榭中的李长昀,有凶狠之色闪现。程老夫人和程夫人也看见了李长昀,恨意几乎要掩饰不住。沉昭站在角落,不动声色地把他们的神情都看在眼中。李长晏和程玥同人寒暄了一会儿,就到各处欣赏众人的比试,程玠等人跟在后面。经过琴艺比试的场地时,候场的徐徽泠随众人向他们敛衽行礼。李长晏和程玥自然不会注意到她。平南王妃停下脚步,热络地同说话:“徐二姑娘,我竟不知你也擅长琴艺。”徐徽泠忙道:“臣女只是略知一二,实在称不上擅长二字。”平南王妃笑道:“我知道你这是谦虚,往后若是有机会,我请你去抚琴,你可不要拒绝。”“王妃抬爱,这是臣女的荣幸,臣女怎会拒绝?”徐徽泠含笑道。程玥听到说话声,回头打量徐徽泠。平南王妃同程玥道:“这位便是妾同太子妃提过的徐二姑娘。”徐徽泠再一次从程玥眼中看到熟悉的目光。一种打量、估算货物价值的目光。她忍着心底的厌恶,保持着恭敬的神态。程玥颔首,就转过头和旁人说话了。看来,眼前的货物对程玥来说,并不起眼,不值得她说一句话。徐徽泠暗自松了口气。太子和太子妃到场,徐徽韵激动得不得了,只恨此刻抚琴的人不是她,不然她就可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一展才华。平南王妃瞎了眼,居然器重徐徽泠。若是太子和太子妃见识过她的才华,定然也会器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