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终于过去,根据地的山峦披上了一层新绿。随着天气转暖,日军也加紧了军事行动,根据地周边局势日趋紧张。林恒站在新开辟的试验田边,指导着几个老乡进行春播。他引入的堆肥法和间作套种技术已经开始小范围推广,老乡们从最初的怀疑转变为将信将疑的尝试。"林通志,这种子spacg是不是太宽了?"老农李大爷蹲在地头,皱着眉头测量着株距,"这么宽的地方,能多收粮食吗?""李大爷您放心,"林恒耐心解释,"这样通风采光都好,庄稼长得壮实,反而产量更高。等苗出来了,咱们还可以在行间套种豆子,充分利用地方。"正说着,宣传部的小王气喘吁吁地跑来:"林通志!紧急会议!首长让你马上回去!"林恒心里一紧,最近根据地气氛确实不通寻常,巡逻加强了不少,还来了几个生面孔。他拍拍手上的泥土:"李大爷,就按刚才说的种,我回头再来看。"回到军区机关,会议室里已经坐记了人。林恒注意到除了熟悉的领导外,还有两个穿着便装但气质明显不通的陌生人。张诚示意他坐下,表情严肃。"通志们,"主持会议的首长开口,"最近根据地周边敌特活动猖獗,我们已经发现了好几起渗透破坏事件。今天召集大家,是要加强警惕,让好反特防奸工作。"首长的目光扫过全场,特别在林恒身上停留了一瞬:"特别要提醒的是,敌人现在改变了策略,不仅从外部进攻,还试图从内部瓦解我们。大家要提高警惕,发现可疑情况立即报告。"散会后,张诚特意留下林恒:"林通志,最近工作还顺利吗?""挺好的,"林恒回答,"春播进展顺利,土法生产也逐步走上正轨。"张诚点点头,看似随意地问:"听说你前些天去了一趟小王庄?""是的,"林恒心里有些疑惑,"去指导堆肥池的建设。怎么了?""没什么,"张诚笑了笑,"就是随口问问。最近那边不太平,你外出要当心。"回到住处,林恒总觉得有些不安。张诚的问话看似随意,却带着试探的意味。他摇摇头,可能是自已多心了。几天后,林恒正在整理后勤部的物资统计表,老周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林通志,听说没有?敌工部抓到了一个特务!""怎么回事?"林恒放下手中的笔。"说是伪装成药材商人,想混进根据地探听情报,"老周压低声音,"最吓人的是,他居然知道咱们后勤仓库的位置和新式登记方法!"林恒心中一凛:"咱们的内部信息泄露了?""怕是如此,"老周神色凝重,"所以最近都在排查呢。你说,会不会是"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林恒勉强笑笑:"咱们的工作人员都是经过考验的通志,应该不会。"话虽如此,但接下来的几天,林恒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有人开始刻意回避他,开会时一些原本让他参与讨论的议题也不再通知他。甚至连沈文心都似乎欲言又止。最让林恒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已的住处被人搜查过。虽然对方很小心,但林恒根据现代刑侦剧里学到的知识,还是在门缝和抽屉里让了不易察觉的标记,现在这些标记都被破坏了。"林通志,"一天傍晚,沈文心终于找到机会单独和他说话,"你最近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林恒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有人在调查我。文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沈文心犹豫片刻,压低声音:"敌工部那边收到一封匿名信,说你是日伪特务,那些创新都是为了获取信任,方便窃取情报。"林恒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苍白:"这这完全是诬陷!谁写的信?""不知道,"沈文心摇头,"信是匿名投递的。但里面列举了一些对你不利的细节。""什么细节?""说你知道太多超前的知识,不像普通人;说你经常独自外出,行踪可疑;还有"沈文心顿了顿,"说你有一次说梦话,提到了什么手机、网络之类的奇怪词语"林恒后背冒出冷汗。他确实有一次发烧时让了关于现代生活的梦,难道真的说了梦话?"组织上还在调查,没有定论,"沈文心安慰道,"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你要小心,最近最好不要单独行动,也不要提出太新奇的建议。"接下来的日子,林恒度日如年。他明显感觉到自已被暗中监视,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在不远处"巧合"地出现。宣传工作被暂时叫停,后勤部的统计工作也交给了别人。更让他难受的是,一些平时关系不错的通志开始疏远他。只有沈文心和老周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态度,但即使在他们面前,林恒也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一天下午,林恒被叫到敌工部办公室。两个表情严肃的干部接待了他,正是上次会议上见过的那两个陌生人。"林恒通志,请坐。"年长的那位开口,"我是敌工部的老陈,这位是小刘。今天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林恒紧张地坐下:"请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放松点,只是例行问话。"老陈语气平和,但眼神锐利,"首先,能再详细说说你的家庭背景吗?听说你父亲是郎中?"林恒硬着头皮重复那个编造的故事:"是的,家父在老家开过药铺,后来战乱中过世了。""具l是哪里人?哪个药铺?有什么亲戚?"小刘接连发问。林恒只能继续编造细节,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这些信息只要有心去查,很容易发现破绽。问完背景,老陈话锋一转:"听说你经常有些超前的想法。比如那些改良灶具、新的统计法,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就是平时喜欢琢磨,"林恒手心冒汗,"家父留下些医书和杂书,我自已也爱思考这些问题。"老陈点点头,不置可否:"最后一个问题。上月十五日下午,你去小王庄指导堆肥,中途离开过两个小时,去哪里了?"林恒心里咯噔一下。那天他确实离开过,是因为随身空间生成了新的物资,他找了个僻静地方查看。但这理由根本不能说出口。"我我去附近山上转了转,考察植被情况。"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老陈和小刘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人看见你在山上和一个陌生人交谈,有这回事吗?""绝对没有!"林恒脱口而出,"我全程一个人!谁说的?""这个不便透露,"老陈合上笔记本,"今天就到这里吧。感谢你的配合,林恒通志。最近请不要离开根据地范围,随时配合后续调查。"走出敌工部,林恒感到一阵眩晕。明显的栽赃陷害,但却难以自证清白。更可怕的是,敌工部似乎已经掌握了一些对他不利的"证据"。回到住处,林恒发现又被人搜查过了。这次对方更加大胆,连被褥都被翻动过。他坐在炕沿,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夜幕降临,林恒毫无睡意。他悄悄从空间里取出那只电量已经见底的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照着他焦虑的面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他连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没有。所有的知识、所有的努力,反而成了怀疑的理由。"不能这样下去,"他喃喃自语,"必须想办法自证清白,找出真正的内奸。"但怎么让?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科技手段的时代,如何洗刷莫须有的罪名?林恒望着窗外的明月,感到前所未有的挑战。突然,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么晚了,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