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清亮、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嘈杂的喧嚣。所有人,包括正对我怒目而视的陆珩和依偎在他身边、看似无辜的许萌萌,都循声望去。人群自发地分开一条通道,一个身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缓步走来。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与锐利,周身散发的气场瞬间压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温柔。是顾言归。那个昨天才通过电话的,我童年时代最亲密的伙伴。“幼清。”他走到我面前,无视了周围所有的镜头和目光,自然而然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因为我下意识护住小腹而显得有些单薄的身上。他的动作轻柔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呵护。“顾顾言归?”我怔怔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电话里他说要回国,却没想到这么快,而且出现在如此狼狈的时刻。“是我。”他微微一笑,伸手极其轻柔地拂开我脸颊边因刚才的混乱而散落的碎发,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陆珩掌掴留下的红痕,他的眼神骤然一冷,但转向我时又恢复了温和,“抱歉,我来晚了。”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媒体都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陆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盯着顾言归,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嫉妒以及一丝被冒犯的愤怒。“你是谁?”陆珩上前一步,将许萌萌往身后拉了拉,语气不善地质问顾言归,“这里没你的事!”顾言归这才缓缓转过身,正面迎向陆珩。他比陆珩还要略高一些,平静的目光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我是幼清的朋友。”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至于这里有没有我的事”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刚才那些叫嚣着我是“公交车”的人,最后回到陆珩脸上,“欺负一个刚刚经历重创的女人,陆先生,这就是你作为‘顶级建筑师’和‘绝世好男人’的风度?”“重创?”陆珩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我的腹部,“她自己不知检点,行为不端,落到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谁知道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我的?”这句话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浑身冰冷,几乎站立不稳。摄像老师在一旁气得脸色通红,想要反驳,却被顾言归抬手制止了。顾言归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结冰的湖面。“陆珩,注意你的言辞。幼清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至于你”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靠着家族荫蔽,却在外伪装白手起家,欺骗妻子,供养第三者,甚至对怀有你骨肉的发妻动手。这些事实,需要我在这里一件件,一桩桩,跟大家详细说明吗?”陆珩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显然没料到顾言归会知道得如此深入,尤其是关于他家族背景的部分,这是他一直极力向我、向外界隐瞒的。“你胡说八道什么!”陆珩厉声喝道,但底气明显不足。“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顾言归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媒体,语气沉稳而有力,“关于近日网络上对苏幼清女士的一切不实污蔑,我的律师团队会逐一收集证据,追究所有诽谤者的法律责任,绝不姑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回我身上,眼神变得无比郑重,“同时,我在此正式宣布,我将以个人名义,全力支持苏幼清女士未来的所有事业选择。并且,”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让全场哗然的话,“我正在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