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是修复敦煌壁画的林老师,晚上右臂的血色纹身却逼他撕碎混混。当被陷害成博物馆凶案嫌犯,当伪神陈景安带着同类杀手围堵,他终于懂:有些文物要修,有些黑暗秩序,得用这纹身亲自校准1林守溪蹲在库房角落。手里拿着小刷子。一点点清理一尊唐代漆器上的灰尘。动作很轻。像在抚摸情人的皮肤。他戴着白手套。一身黑衣。和周围昏暗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林老师,还没走啊保安探头进来。嗯。林守溪头也没抬。那您忙,我巡夜去了。保安缩回头,脚步声远去。库房重归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突然!右臂一阵钻心的疼!像有无数根针在皮肉里搅动!林守溪闷哼一声。手里的刷子差点掉地上。他猛地撸起袖子。小臂上。那片复杂的血色刺青……正在蠕动!红色的线条像活过来的蛇。在皮肤下扭曲、延伸。一股暴戾的冲动直冲脑门。想破坏。想撕碎点什么。闭嘴……他咬着牙,低吼一声。不知是对纹身说,还是对自己说。他从工具箱里摸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小刻刀。刀身黝黑。像是古物。这是他从黑市淘来的降魔杵改的。他咬紧牙关。用刀尖轻轻刺入纹身边缘的皮肤。嗤——一股青烟冒起。带着焦糊味。纹身的蠕动渐渐平息下去。疼痛感也慢慢消退。只剩下火辣辣的余痛。他靠在冰冷的文物架上,喘着粗气。额头全是冷汗。这鬼东西……越来越难控制了。第二天一早。林守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睡在博物院的值班室里。开门。外面是脸色惨白的保安和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带队的女警很年轻。眼神像刀子一样利。肩章上写着苏青。林守溪苏青上下打量他。是我。西域展厅,昨晚发生了命案。请你配合调查。西域展厅。阴冷。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奇怪的香料味一具男尸躺在展厅中央。穿着名牌西装。胖得像头猪。林守溪认得他。本地有名的富豪,王老板。前几天新闻还报他性侵未成年少女,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但现在……王老板死得透透的。他的嘴巴被一种金色的丝线缝得死死的!针脚细密得吓人。林守溪瞳孔一缩。那是他修复唐代丝绸时专用的金丝线!更恐怖的是。王老板裸露的皮肤上。被人用红色和蓝色的颜料,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那是……《地狱变相图》!画工精湛。线条流畅。和他修复过的敦煌壁画一模一样!罪状还用西夏文写着!整个现场。不像凶杀。更像一场……诡异的宗教仪式。苏青死死盯着林守溪:林老师,这金丝线,眼熟吗林守溪心里咯噔一下。他工具箱里那卷金丝线,昨天刚好少了一截。他当时没在意。你的工作证,在尸体下面发现了。苏青举起一个证物袋。林守溪脑子嗡的一声。完了。被设计了。2审讯室里。灯光明晃晃地照着。苏青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库房。有证人吗没有。金丝线怎么解释我不知道。西夏文呢整个博物院就你懂这个!林守溪闭上眼。右臂的纹身又开始隐隐发烫。他能感觉到。那个东西……要醒了。我要求联系我的律师。林守溪说。可以,打完电话,我们慢慢聊。苏青把手机推过来。就在林守溪接过手机的瞬间。右臂的灼热感轰然爆发!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响起无数疯狂的呓语!杀!杀了她!冲出去!呃啊!他低吼一声,猛地站起!椅子被带倒,发出巨响。你想干什么!苏青和另一个警察立刻拔枪指着他。林守溪双眼布满血丝。皮肤下的红色纹路清晰可见,像要破体而出。他死死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股毁灭的冲动。不能!不能在这里!砰!他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审讯桌上!桌板瞬间裂开!碎木飞溅!警察们都惊呆了。这他妈是什么怪力!趁着这瞬间的空隙。林守溪像头猎豹一样撞开审讯室的门,冲了出去!站住!开枪!子弹呼啸着从耳边飞过。林守溪在博物馆复杂的走廊里狂奔。速度快得不像人。纹身的力量在血管里奔腾。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他能听到远处警察的呼吸声。能看清黑暗中飞舞的尘埃。身体轻得像要飞起来。他撞开一扇侧门。冲进深夜的小巷。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稍微拉回了一点理智。不能回博物院了。家也不能回了。他现在是逃犯。他躲进一个肮脏的桥洞下。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右臂的纹身还在微微发亮。像是在嘲笑他。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对着手臂喃喃自语。纹身没有回答。但一段混乱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那是几个月前,在一次西北的考古发掘中。他徒手接触了一块刚从古墓里出土的黑色皮革。皮革上,印着一个模糊的、从未见过的血色图案。当时指尖一阵刺痛。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没多久……右臂就开始出现这诡异的纹身。找到……伪神……一个沙哑、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林守溪吓得一哆嗦。谁!找到他……杀了他……你才能……自由……声音充满了诱惑和威胁。伪神谁是伪神那个设计陷害他的人吗林守溪看着雨中模糊的城市灯火。眼神一点点冷下来。不管是谁。你惹错人了。3要活下去。要报仇。首先得有钱。林守溪摸到了本市的地下黑市。这里鱼龙混杂。什么都卖。包括见不得光的文物。他看中了一个摊位上的明朝青花瓷瓶。摊主是个秃顶老头,眯着眼睛看他。假的。林守溪拿起瓶子,掂量了一下。嘿!小伙子不懂别乱说!老头急了。胎体太轻,釉色浮夸,底款写法是清末民初的仿造风格。林守溪语气平淡,三百块,我拿了。老头愣住了,知道遇到了行家。五百!不能再少!林守溪付了钱。拿着瓶子走到另一个专门收高仿的摊位。几分钟后。他揣着五千块现金离开。这点钱,够他撑一段时间了。在一个卖古旧金属器的摊位上。他的目光被一件东西吸引了。那是一根黝黑的、小腿长短的铁杵。上面布满了锈迹和看不懂的符文。摊主说是什么清代马车构件。但林守溪一眼就认出来——这他妈是唐代的降魔杵!而且……上面萦绕着一股让他右臂纹身感到不舒服的气息。这个多少钱八千!一百。林守溪还价。你抢啊!一百五。五百!要就拿走!林守溪掏出刚赚来的五百块,买下了这根破铁棍。他找了个没人的废弃工厂。用偷来的角磨机,开始打磨这根降魔杵。火花四溅。铁锈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金色材质。当他把一端磨得尖锐时。右臂的纹身猛地抽搐了一下!传来清晰的恐惧和排斥感!有用!这东西真的能克制纹身!他把磨好的降魔杵刻刀贴身藏好。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现在。该去找那个伪神的麻烦了。他利用在黑市买来的廉价手机和匿名卡。开始搜索近期所有与他审判目标相关的新闻。很快。一个名字频繁出现——陈景安。著名大律师。光明基金会创始人。专门替穷人打官司。媒体称他为圣徒律师。但林守溪注意到一个细节。好几个被他干掉的、法律奈何不了的人渣。早期都接受过陈景安的法律援助,但后来都不了了之。太巧了。巧得像故意安排的。就在这时。手机推送了一条本地新闻。《博物院凶杀案重大突破!疑犯系内部人员,目前已畏罪潜逃!》新闻配图,是他那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下面评论区已经炸锅。看着挺帅,没想到是变态!必须枪毙!我知道他,性格孤僻,一看就有问题!林守溪关掉手机。眼神冰冷。陈景安……是你吗4他决定主动出击。目标是陈景安基金会名下的一家庇护所。按照纹身的指引。这里藏着下一个该审判的家伙——一个专门诱骗流浪少年卖器官的蛇头。深夜。庇护所静悄悄的。林守溪像幽灵一样翻过围墙。右臂的纹身兴奋地发烫。指引着他方向。在地下室一个上锁的房间外。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一脚踹开门!里面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腾。几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被铁链锁着,浑身是伤。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拿着手术刀,比划着一个昏迷少年的腹部。谁!蛇头吓了一跳。判你……肢解。林守溪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纹身的力量完全接管了身体。他的眼睛泛起红光。速度力量暴增!蛇头甚至没看清动作。就被按在了地上。手术刀到了林守溪手里。寒光闪过。惨叫声被金丝线缝回了喉咙。林守溪熟练地操作着。像是在修复一件破损的文物。只是这次……修复的是活生生的人。他用蛇头的血,在墙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诅咒符文。完成后。他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涌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但紧接着是强烈的恶心和空虚。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口袋里的降魔杵刻刀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警告!有极度危险的东西在靠近!地下室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正是陈景安!他鼓着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完美的手法。林守溪先生,久仰了。林守溪全身肌肉绷紧。像一头遇到天敌的野兽。是你陷害我。陷害陈景安笑了,慢条斯理地走近,完全无视地上的尸体,我只是……帮你认清自己的使命而已。他指了指林守溪的右臂。它选择了你。你是最完美的容器。容器承载‘审判’之力的容器。陈景安的眼神变得狂热,这个世界的秩序已经烂透了!法律道德都是狗屁!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执行绝对的正义!他张开双臂。加入我!我们可以一起清洗这个肮脏的世界!疯子。林守溪啐了一口。疯子陈景安推了推眼镜,笑容不变,看看你刚才做的事,我们谁更像疯子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画面里,是那个被林守溪杀死的受贿法官的女儿,还有第一位受害者的失明老母亲!她们坐在一起吃饭!场景温馨得刺眼!我把她们接到了一起,照顾得很好。陈景安轻声说,你看,因为你的‘正义’,这两个本该仇恨的家庭,现在亲如一家。讽刺吗林守溪如遭雷击,浑身冰凉。这个混蛋!他一直在监视自己!甚至利用了自己在乎的人!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加入我。或者……陈景安收起手机,眼神骤然变冷,我把你的容器,交给更听话的人。他身后阴影里。走出两个穿着黑西装、眼神空洞的壮汉。他们的手臂上。也有着类似的纹身!只是颜色黯淡,像拙劣的仿品!抓住他。陈景安淡淡下令。两个纹身壮汉猛地扑了上来!速度极快!林守溪怒吼一声。挥动手中的降魔杵刻刀迎战!刻刀划过其中一个壮汉的手臂。嗤啦!像烧红的烙铁烫过!那壮汉惨叫一声,手臂上的纹身瞬间黯淡下去!另一个壮汉趁机一拳砸在林守溪背上。咚!像被卡车撞了!林守溪喉头一甜。纹身赋予的防御力扛住了大部分力道。他反手一刀,刺入那壮汉的肩胛!黑烟冒起!壮汉倒地抽搐。陈景安皱了皱眉:降魔杵麻烦的小东西。他并没有亲自出手的意思。我们还会见面的,容器先生。说完,他转身走入阴影,消失不见。林守溪喘着粗气,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下室。他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陈景安比他想象的更可怕。而且……他对自己身上的纹身,了解得太多太多了。必须找到最初的刺青师!找到彻底摆脱这鬼东西的方法!否则……他迟早会变成陈景安想要的,那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5林守溪冲出庇护所,融入夜色。背上挨的那一拳还在隐隐作痛。陈景安的话像毒蛇一样盘踞在脑海里。容器……那两个纹身打手……他知道,靠自己一个人,恐怕斗不过这个根基深厚的圣徒律师。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他想到了那个眼神锐利的女警,苏青。她看起来……不像陈景安的人。而且,她够执着。他用匿名号码,拨通了苏青办公室的电话。喂苏青的声音带着警惕。王老板嘴上的金丝线,针法是‘游云惊龙’,起源于宋代苏绣,用于修复古画绢本接缝。林守溪语速很快,我的工具箱第三层,有使用痕迹的那卷,对比一下纤维磨损度就知道是不是同一批。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凶在把我当枪使,他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突然!电话里传来一声闷响和苏青的惊呼!谁!接着是杂乱的打斗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电话被强行挂断!忙音传来。林守溪心里一沉。苏青出事了!是陈景安灭口还是……他来不及细想,拦了辆黑车,报出市局地址。他必须去确认。苏青是他目前唯一可能争取到的盟友。市局附近,警灯闪烁。气氛紧张。林守溪躲在对面大楼的阴影里,看到苏青被人扶着从楼里出来,额角有血迹,但看起来伤得不重。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围着她。他隐约听到袭击、潜入、没抓到之类的词。不是陈景安灭口。是有人袭击了苏青是谁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降魔杵刻刀又震了一下!方向指向市局旁边的一条小巷!纹身也传来微弱的感应——那边有同类残留的污秽气息!他悄悄摸了过去。小巷深处,垃圾桶翻倒,一片狼藉。空气里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和庇护所那两个纹身壮汉相似的气味。地上还有几滴尚未干涸的、颜色发黑的血液。林守溪蹲下,用手指沾了点黑血。纹身传来一阵厌恶感。没错。是陈景安的人!他们不是来灭口苏青的。他们是来……警告或者,留下线索引他过来他顺着血腥味和那微弱的感应,在小巷中快速穿行。味道在一堵高墙前消失了。墙上用黑色的颜料,画着一个简单的箭头符号,指向西北方向。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欲知真相,敦煌寻根。敦煌是纹身起源的线索还是另一个陷阱林守溪看着那行字,眼神闪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没得选。6data-fanqie-type=pay_tag>林守溪弄了辆破摩托车,一路向西。风沙越来越大。景色越来越荒凉。右臂的纹身在靠近西北后,变得异常活跃。像是在欢呼雀跃。回家的喜悦他握紧了车把里的降魔杵刻刀,时刻保持警惕。几天后,他抵达敦煌附近的一个小镇。根据陈景安留下的模糊信息和纹身的感应,他找到了一片远离景区、极其荒僻的雅丹地貌区。这里被称为魔鬼城。风化的土丘像一个个巨大的墓碑。夜晚的风声如同鬼哭。在一处背风的土丘下,他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洞口。像是某种古代祭祀的场所。洞口被人为加固过。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纹身在这里躁动到了极点。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强光手电,弯腰钻了进去。洞穴向下延伸。墙壁上开始出现模糊的壁画。风格古老而诡异。描绘着一些非人非兽的存在,进行着血腥的祭祀。他看得心惊肉跳。这些壁画的某些元素,和他臂上的纹身,隐隐对应!通道尽头,是一个较为开阔的洞窟。中央有一个石头垒砌的祭坛。祭坛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穿着破旧蒙古袍、身形干瘦的老者。一动不动。喂林守溪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慢慢靠近。手电光照在老者身上。下一秒,林守溪头皮发麻!那根本不是一个活人!是一具干尸!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呈现出深褐色。干尸的右手手臂上,赫然有着一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更加黯淡的血色纹身!就在这时!轰隆!洞口方向传来巨响!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下,封死了唯一的出口!紧接着,洞窟四周亮起了刺眼的探照灯!把整个洞窟照得如同白昼!欢迎来到,‘容器’的归宿。陈景安的声音,通过隐藏的喇叭,在洞窟里回荡。他和几个手下,出现在祭坛上方的一个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这位‘前辈’吗陈景安微笑着,他是第十七任‘审判’容器,可惜,不太听话,只好让他永远留在这里了。林守溪心沉到谷底。果然是陷阱。你到底想干什么帮你完成最后的‘洗礼’。陈景安眼神狂热,看见祭坛上的凹槽了吗把你手臂上的纹身,按进去!接受古老‘审判之神’最后的印记!成为完全体!如果我不呢那你就和这位前辈做伴吧。陈景安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一个手下,举起了一个遥控器。这洞窟下面,我埋了足够炸平这里的炸药。或者,我也可以现在就去请那两位……你关心的女士过来做客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法官女儿和失明老妇被捆绑的画面。林守溪拳头攥得发白。进退两难。7快点决定,我的耐心有限。陈景安催促道。林守溪看着祭坛上的凹槽。又看了看干尸手臂上那黯淡的纹身。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慢慢走向祭坛。像是认命了。右臂的纹身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兴奋地蠕动。陈景安和他的手下,都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就在林守溪即将把手臂按向凹槽的瞬间!他猛地转身!藏在左手的降魔杵刻刀如同闪电般掷出!目标不是陈景安!而是他手下那个拿着遥控器的人!噗!刻刀精准地插进了那人的手腕!啊!手下惨叫一声,遥控器脱手掉落!几乎同时!林守溪右脚狠狠跺向祭坛边缘一块松动的石板!咔嚓!石板凹陷!祭坛下方传来机括转动的嘎吱声!这是他刚才观察干尸和祭坛时发现的异常!赌对了!这古老的祭坛,另有玄机!咻咻咻——!数支锈迹斑斑的铁箭,从洞壁的暗孔中射出,直奔陈景安几人而去!小心!陈景安惊呼,狼狈地躲闪。他的一个手下反应稍慢,被铁箭射穿了大腿,惨叫着滚下平台。混乱中!林守溪像猎豹一样冲向洞口!他必须拿到那个遥控器!陈景安惊魂未定,看到林守溪的动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拦住他!他对着剩下那个没受伤的手下吼道。那个纹身手下怒吼一声,双眼泛红,纹身力量激发,速度暴增,扑向林守溪!两人在洞窟中央狠狠撞在一起!砰!肉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林守溪感觉像是被车撞了,喉咙一甜。但他死死缠住对方。右手并指如刀,上面隐约有血色符文流转——这是他自己摸索出的,部分调动纹身力量的方法!死!他一记手刀,狠狠戳进对方肋骨缝隙!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手下剧痛,动作一滞。林守溪趁机膝盖猛顶对方腹部!趁其弯腰,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拉,同时抬起膝盖!咚!面骨和膝盖的撞击声令人牙酸!那手下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死过去。林守溪喘着粗气,不敢停留,冲到那个被刻刀扎穿手腕的手下面前。那人还想反抗。被林守溪一脚踢在太阳穴上,彻底不动了。他捡起地上的遥控器,迅速拆开后盖,扯断了里面几根关键线路。安全了!他抬起头,看向平台上的陈景安。陈景安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林守溪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翻盘。我低估你了。陈景安缓缓脱下西装外套,解下领带,活动了一下手腕。他的手臂上,并没有纹身。但他整个人的气势,却陡然变得危险起来。你以为,我依靠的只是这些废物吗陈景安冷笑,没有‘神眷’,我依然是站在顶峰的掠食者。他从小接受最严格的格斗训练。精通多种杀人技。这是他自信的根源。陈景安从平台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起手式。来吧,让我亲手敲碎你的骨头,把你按在祭坛上完成仪式!林守溪抹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凶狠。他没有废话。直接冲了上去!两人瞬间打作一团!陈景安的招式狠辣、精准,专攻要害!林守溪的力量、速度在纹身加持下更强,但技巧不足,更多的是凭借本能和一股狠劲!砰!啪!咚!拳脚到肉的声音在洞窟里密集响起。林守溪胸口挨了一记重肘,肋骨可能裂了。陈景安也被林守溪一记蕴含纹身之力的手刀扫中肩膀,西装撕裂,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呃!陈景安吃痛,动作慢了一瞬。林守溪抓住机会,一个野蛮冲撞,抱住他的腰,狠狠将他撞向后面的洞壁!轰!陈景安被撞得七荤八素。林守溪抬起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腹部!陈景安勉强用手挡住。但林守溪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插在附近地面上的降魔杵刻刀!(刚才掷出后掉落在附近)刀尖直刺陈景安心口!结束了!林守溪怒吼。8就在刻刀即将刺入的瞬间!陈景安脖子上挂着的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雕像,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光!形成一个保护罩,挡住了刻刀!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林守溪虎口崩裂,刻刀脱手飞出!他本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陈景安趁机脱离,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着胸口碎裂的小雕像。守护符……差点就栽了……他眼神更加阴鸷。林守溪看着地上的刻刀,又看看陈景安。他知道,失去了刻刀的瞬间压制,想杀有准备的陈景安很难了。而且,刚才调动纹身力量硬拼,右臂的灼热感越来越强,意识也开始受到侵蚀。必须走了。他猛地冲向被封住的洞口。那块巨石很大,但边缘与洞壁并非严丝合缝。他调动起残余的纹身之力,集中在双臂。开!他怒吼着,双手插入缝隙,全身肌肉贲张,皮肤下的血色纹路发出暗红的光芒!嘎吱——!沉重的巨石,竟然被他硬生生推开了一道足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外面冰冷的空气涌了进来。林守溪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洞窟内脸色铁青的陈景安。陈景安,下次见面,我一定宰了你!说完,他身影一闪,消失在魔鬼城的乱石之中。陈景安没有追。他看着林守溪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祭坛上的干尸,摸了摸肩膀上深刻的伤口。脸上非但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成长得真快……不愧是完美的容器。下次下次,你会主动来找我的。他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启动‘B计划’,给我们的容器先生,再加点压力。林守溪在戈壁滩上狂奔,直到力竭,才瘫倒在一个沙丘后面。右臂的纹身像烙铁一样烫。脑海里充满了杀戮的嘶吼。他拿出备用的止痛药,干咽了几片。效果微乎其微。他看着昏暗的天空,大口呼吸。这一次,他赢了。但赢得很惨。也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陈景安的难缠和纹身的可怕。完全摆脱它,真的可能吗如果摆脱不了……难道真的要像陈景安说的,成为所谓的审判容器,沉沦在这力量里不。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苏青锐利的眼神,闪过那两位被他牵连的女士的面容。他不能倒下。他艰难地坐起身,重新包扎伤口。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既然暂时摆脱不了。那就先学会如何驾驭它。用这股力量,先把陈景安这个最大的威胁干掉!再去寻找最终的解脱之法。他不再是那个只想摆脱控制的文物修复师了。他开始接受……身为容器的部分事实。并准备用它,去践行自己的正义。9林守溪在小镇最破旧的旅馆里醒来。右臂像被放在火上烤。纹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活跃,颜色鲜艳得吓人,像刚喝饱血。他试图用意志力压制。结果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瞬间被血色覆盖!杀意像潮水般涌上来!他猛地冲到狭小的卫生间,把头埋进蓄满冷水的洗脸池里。冰冷刺骨。稍微拉回了一点理智。但纹身传递过来的暴虐情绪,还在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不行!再这样下去,没等陈景安找来,自己就先变成疯子了!他想起洞穴里那具干尸。前任容器。是因为不听话被陈景安干掉的还是……承受不住这力量自我崩溃了他咬咬牙,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不再强行压制。而是尝试去引导。像疏导洪水一样。他集中精神,对着房间里一个缺了腿的木凳子。心里默念:碎。右臂的灼热感分流出一丝。嗡!那凳子像是被无形的大锤砸中,瞬间四分五裂!有效!但他也一阵头晕眼花,像是跑了一万米。精神消耗巨大。而且就这么一下,纹身传递出的渴望更强烈了。它想要更多!更强大的破坏!他知道这很危险。是在玩火。但比起被彻底吞噬,他宁愿握着火焰的刀柄。他退了房,骑着破摩托车,继续在西北兜圈子,躲避可能存在的追捕,同时练习这种危险的引导。几天下来,精神疲惫不堪,但对那股力量的操控,稍微熟练了那么一点点。至少,突然失控的风险小了些。这天夜里,他正在戈壁滩上休息。降魔杵刻刀突然又开始震动。方向指向他来时的小镇。而且这次震动的频率,带着一种……警示的味道出事了!他立刻骑上摩托车,掉头往回赶。10靠近小镇时,他就闻到了风中飘来的淡淡血腥味。小镇入口的牌坊下,躺着两条土狗。不是睡着。是被撕碎了。伤口处萦绕着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林守溪心里一紧,停下摩托车,悄悄摸了进去。小镇静得可怕。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像一座死城。街道上,零星可以看到倒毙的居民尸体。死状极惨。像是被野兽啃咬过。是陈景安!他派了那些次级容器来这里屠戮!为了逼他出来!愤怒和杀意涌上心头,右臂的纹身开始发烫。他强行压下。不能冲动。他循着气味和微弱的感应,来到小镇唯一的卫生院。这里的血腥味最浓。卫生院里,灯光忽明忽灭。地上躺着更多尸体,有居民,也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一个诊室里,他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次级容器,正趴在一个还没断气的伤员身上,疯狂地啃食着他的内脏!那容器手臂上的纹身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眼神疯狂而空洞。畜生!林守溪低吼一声,冲了进去。那次级容器察觉到危险,猛地抬头,满嘴鲜血,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扑了过来!林守溪这次没有硬拼。他侧身躲过扑击,右手并指,引导着一丝纹身之力,精准地点在对方后颈的某个位置!这是他在练习时发现的,这些次级容器的能量节点似乎很不稳定。噗!像戳破了一个气球。那次级容器身体一僵,手臂上的纹身光芒急速黯淡,眼中的疯狂消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抽搐两下,不动了。解决了这个,他立刻在卫生院里搜索。还有没有幸存者还有没有别的容器在二楼的手术室门口,他听到了里面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打斗声他猛地推开门。看到苏青!她警服破损,脸上带着血污和淤青,正用手铐勒着一个次级容器的脖子,死死抵在墙上!那容器疯狂挣扎。旁边还躺着两个已经被制服的容器。而手术室的角落里,蜷缩着几个瑟瑟发抖的护士和孩子。苏青也看到了他,眼神复杂无比。帮忙!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林守溪上前,如法炮制,一指点晕了那个次级容器。危机暂时解除。苏青脱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你怎么在这里她看着林守溪,眼神里有警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路过。林守溪言简意赅,怎么回事不知道。突然就冒出来这些疯子……见人就杀。苏青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尸体,声音沙哑,我本来是追查另一起案子到这的……她抬起头,死死盯着林守溪:跟你有关,对不对跟陈景安有关林守溪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在逼我出来。就在这时!卫生院外传来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不止一辆!还有一个通过扩音器传来的、经过处理的电子音:林守溪!出来!否则,每隔十分钟,我们就杀一个幸存者!我们知道苏警官和那些孩子藏在里面!陈景安的后续手段来了!他们被包围了!11手术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孩子们的哭声更响了。护士们面无人色。苏青猛地站起,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外面至少有五六辆摩托车,车灯像野兽的眼睛。每个骑手身上,都有纹身的气息,虽然不强,但人数众多。不能出去!苏青压低声音,他们人多,出去就是送死!不出去,他们真会杀人。林守溪看着角落里那些惊恐的面孔。他认得其中一个小女孩,前天还在旅馆门口玩过石子。右臂的纹身在兴奋地低语。杀出去!把他们都撕碎!多么鲜美的恐惧……林守溪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用疼痛保持清醒。他看向苏青:信我吗苏青一愣:什么我有个办法,可能有点冒险。林守溪眼神锐利,需要你配合。你说。林守溪快速说出他的计划。很简单。他主动出去,吸引所有火力。苏青趁机带着幸存者,从卫生院后门突围。他判断,陈景安的主要目标是他,一旦他出现,其他人不会太在意苏青他们。太危险了!你会被他们撕碎的!苏青反对。我有这个。林守溪晃了晃手里的降魔杵刻刀,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疯狂的冷静,而且,我体内的‘家伙’,比他们加起来都凶。他拍了拍自己的右臂。不等苏青再反对,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手术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我出来了!他站在卫生院门口的灯光下,对着外面的摩托车队喊道。所有的车灯瞬间聚焦在他身上。那个电子音再次响起:很好。扔掉武器,举起手,慢慢走过来。林守溪把降魔杵刻刀丢在脚边,缓缓举起双手。他能感觉到,无数道充满恶意和贪婪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纹身在欢呼雀跃,为即将到来的杀戮盛宴。他一步步往前走。计算着距离。计算着苏青他们突围需要的时间。当他走到车队前方大约十米的时候。电子音突然变得尖锐:动手!抓住他!所有的摩托车手同时怒吼着,激活纹身,如同饿狼般扑了上来!就是现在!林守溪眼中寒光一闪!举起的双手猛地放下,不是投降,而是进攻的姿态!他不再压制!主动放开了对纹身的一部分束缚!吼——!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从他喉咙里发出!右臂上的血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岩浆,瞬间蔓延至半边脸颊!他的眼睛变得一片血红!力量!狂暴的力量充斥全身!他像一颗人形炮弹,撞进了扑来的人群!砰!咔嚓!噗!骨头断裂声、惨叫声、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瞬间响起!他徒手撕碎了一个容器的胳膊!用手肘撞塌了另一个的胸骨!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血色的影子!他不再讲究技巧。只剩下最原始、最暴力的碾杀!纹身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战斗的本能和无尽的杀戮欲望!他享受着这个过程。与此同时。卫生院后门。苏青听到了前面传来的恐怖咆哮和厮杀声,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林守溪在为他们争取时间。快!跟我走!她低吼着,护着幸存者们,冲入夜色之中。前面的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林守溪如同虎入羊群。这些次级容器,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转眼间,地上就躺了七八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剩下的两三个,被他的凶残吓破了胆,转身想跑。想跑林守溪血红的眼睛锁定他们,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追了上去。就在他的利爪即将撕开最后一个逃跑者后心的时候。嗡!降魔杵刻刀所在的方向,传来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清凉感。像一根针,刺入他疯狂的意识。他动作猛地一滞。看着眼前这个吓得瘫软在地、尿了裤子的容器。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和碎肉的双手。我在……干什么就这么一犹豫。那个连滚带爬地跑掉了。另外两个也消失在黑暗中。杀戮的快感如潮水般退去。强烈的空虚和恶心感涌了上来。他看着满地狼藉,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污。身体一阵发虚,右臂的纹身也慢慢收敛,恢复了暗红色。他踉跄着走回卫生院门口,捡起地上的降魔杵刻刀。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但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驾驭这股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难。稍有不慎,他就会万劫不复。苏青带着幸存者成功突围了吗他望向小镇外的黑暗。必须去找到他们。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迈开脚步,追着苏青他们可能离开的方向而去。身后的卫生院,如同一个流血的伤口,沉寂在西北的夜色里。12林守溪在镇外几公里的一座废弃烽火台里,找到了苏青和幸存者们。看到他还活着,苏青明显松了口气,但眼神里的戒备没少。孩子们看到他一身是血,吓得往后缩。都解决了苏青递过来半瓶水。跑了几条杂鱼。林守溪接过,灌了一大口,水混着血丝流下嘴角。陈景安没露面。他靠着冰冷的土墙坐下,疲惫感像山一样压下来。右臂的纹身沉寂了,但那种如影随形的饥渴感还在。现在怎么办苏青看着他,带着这些人,我们走不远。陈景安的人随时可能追来。林守溪没说话,看着角落里那个玩石子的小女孩,她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他移开目光。分开走。他声音沙哑,我引开他们。你带她们去找警方大部队。这是最理智,也最残酷的选择。苏青沉默了。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让林守溪一个人去当诱饵……你……别废话了。林守溪打断她,挣扎着站起身,我没那么容易死。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如果……如果我下次见到你时,已经不是我了。他顿了顿。用这个,杀了我。他把那半瓶水还给了苏青,瓶底,悄悄压着他之前磨好的、一小片降魔杵的碎片。苏青握着还有他体温的水瓶,看着那片不起眼的黑色碎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看着那个浑身浴血、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的背影融入夜色,最终什么也没说。13林守溪没有漫无目的地逃。他主动释放出微弱的纹身气息,像钓鱼一样,引诱着可能的追兵。他要搞清楚陈景安的B计划到底是什么。仅仅是用一个镇的命来逼他代价太大,不像那个精致利己的律师的风格。很快,鱼饵上钩了。两个骑着摩托的次级容器追了上来,眼神狂乱,不管不顾地发动攻击。林守溪这次没有立刻下杀手。他利用刚刚掌握的那点技巧,在付出左臂添了一道深可见骨伤口的代价后,制服了其中一个。把降魔杵碎片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说!陈景安还有什么计划!林守溪低吼,纹身的力量施加着威压。那次级容器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不…不知道……老板说……说要把‘种子’……散出去……种子什么种子就……就是我们身上的……纹身的力量……老板说……只要……只要情绪激动……见血……它就能……能自己生长……林守溪如遭雷击!他猛地扯开这个容器的衣领!看到他心口的位置,皮肤下有一个刚刚形成的、微小的血色肉芽,正在微微搏动!像一颗心脏!它在吸收宿主的力量和生命,自我成长!陈景安!他不是在制造听话的手下!他是在散播纹身的种子!他把这些次级容器当成培养皿和扩散源!那个小镇的屠杀,不仅仅是为了逼他出来,更是为了制造极端的恐惧和绝望,加速种子的生长和传播!如果让这些身上带着种子的容器跑到大城市……林守溪不敢想下去了!这比直接杀了他要毒辣一万倍!他手指用力,结果了脚下的容器。心沉到了谷底。必须阻止他们!必须找到陈景安,彻底终结这一切!他不再犹豫,循着纹身之间那点微弱的感应,朝着某个方向发足狂奔。14感应将他引向了一片位于荒漠深处的、废弃多年的石油小镇。残破的水泥建筑像巨人的骸骨,矗立在风沙中。这里的污秽气息浓得几乎化不开。是巢穴!在一栋最高的、只剩下框架的办公楼楼顶。他看到了陈景安。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西装,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他正坐在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老板椅上,悠闲地看着远方。他身边,站着四个气息明显比之前那些强大得多的容器。他们的纹身几乎覆盖了半边身体,眼神浑浊而强大。你来了。陈景安转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在迎接老朋友。比我预想的快一点。你的游戏该结束了,陈景安。林守溪一步步走上天台。结束陈景安笑了,不,这只是开始。看看这座城市,多么完美的温床。绝望、愤怒、恐惧……等‘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新的秩序就将建立!他张开双臂,状若疯狂。而我!将是新秩序的神!那四个强大容器同时向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林守溪看着他们,看着陈景安。右臂的纹身在疯狂示警,同时也传递出强烈的吞噬欲望。它想吃掉那四个容器!吃掉陈景安!那样它就能变得更完整!你知道吗林守溪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我修文物的时候,最讨厌一种东西。陈景安挑眉:哦赝品。林守溪一字一顿地说,而你,和你搞出来的这些怪物,就是最恶心的赝品。他抬起血红的眼睛,锁定陈景安。今天,我要把你这个赝品,彻底‘修复’掉。话音未落!他动了!速度爆发到极致,目标直指陈景安!但那四个精英容器反应极快,瞬间组成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大战瞬间爆发!15这是一场惨烈到极点的战斗。四个精英容器,每一个都比小镇那些强数倍!而且配合默契。林守溪几乎是在以一敌四!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以伤换伤!降魔杵碎片被打飞了!左臂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但他也撕碎了一个容器的喉咙!用手掏出了另一个的心脏!纹身的力量被他催发到极致,血色符文覆盖了他大半身躯,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意识在疯狂和清醒的边缘反复横跳。剩下的两个精英容器也被他的凶悍震慑,动作慢了半拍。林守溪抓住机会,如同野兽般扑上去,用牙齿咬碎了其中一个的颈动脉!最后一个,被他用头槌狠狠撞在面门上,晕死过去。他摇摇晃晃地站定,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看向一直坐在椅子上,仿佛在看戏的陈景安。现在……轮到你了。他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陈景安终于站了起来,轻轻鼓掌。精彩。太精彩了。他慢条斯理地脱掉白西装,里面是一身黑色的劲装。你的成长,超乎我的想象。现在,你有资格成为我真正的……载体了。他动了!速度快到留下残影!一拳轰向林守溪面门!林守溪勉强抬手格挡!砰!他整个人被砸飞出去,撞塌了后面的水泥墙!力量差距太大了!陈景安本身,就是一个怪物!林守溪躺在碎石里,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纹身传来一阵阵虚弱的波动。快到极限了……要输了吗要变成这个疯子的傀儡了吗不!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他脑海中闪过苏青的脸,闪过那些无辜死者的脸,闪过那玩石子小女孩怯生生的眼神……守护!他最初的信念,是守护那些承载历史的器物!现在,他要守护活生生的人!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从他意识深处涌出!不再是纹身带来的暴虐和杀戮!而是坚定、厚重、如同大地般的力量!这股力量与他臂上的纹身剧烈冲突,却又奇异地开始融合!他手臂上血色的纹路,颜色开始变深,变得暗沉,如同干涸的血迹,又像是古老的青铜器上的铭文!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威严、更加平衡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挣扎着,一点点从废墟中站起。眼神恢复了清明,却又带着神祇般的冷漠和威严。他看着冲过来的陈景安,缓缓抬起了融合后、布满暗沉符文的手臂。我说了。我,即是规矩。暗红色的光芒,吞噬了整个天台。16暗红色的光芒缓缓散去。天台上,一片死寂。陈景安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他脸上的疯狂和自信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伤口。但他能感觉到,某种更本质的东西,正在他体内迅速崩解。你……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嘶哑。林守溪站在他对面,布满暗沉符文的手臂缓缓放下。他的眼神疲惫却清澈,那是一种历经毁灭后重生的平静。没做什么。林守溪的声音也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是让你体内的‘赝品’,认识到谁才是‘正品’。他融合后的力量,不仅仅是破坏。更是一种秩序的宣告。对于陈景安体内那种依靠血腥仪式和邪恶手段激发的、不完整的纹身之力,他这源自古老契约与自身守护信念融合的力量,如同君王降临,直接从根源上将其否决了。陈景安身上的纹身之力,如同退潮般消散。他感觉身体被掏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那身昂贵的劲装,被汗水浸透,狼狈不堪。他试图调动力量,却发现自己重新变回了那个……只是精通格斗的普通人。不,甚至比普通人更虚弱。不……不可能……我的力量……我的新世界……他喃喃自语,状若癫狂。林守溪没有杀他。他走到陈景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审判结束了,陈景安。法律会审判你。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会在下面等着你。17几天后。废弃石油小镇外围,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大批警察和医护人员进出。苏青站在一辆警车旁,看着技术人员将失魂落魄、不停念叨着我是神的陈景安押上囚车。她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明亮。她走向独自站在远处沙丘上的林守溪。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右臂被仔细包扎着,脸上还有些淤青未消。他看着远方初升的太阳,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宁静。都解决了。苏青走到他身边,根据陈景安零碎的供词和我们找到的证据,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那些‘种子’携带者,也正在全力追捕和……控制。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小镇的伤亡……很惨重。林守溪沉默着,点了点头。他知道。有些代价,无法挽回。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青看着他,眼神复杂。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了。林守溪抬起自己的右臂,隔着纱布,轻轻抚摸着下面那片已经变得不同、却依旧存在的纹身。它安静地潜伏着。不再是躁动的恶魔,更像是一件……与他共生、拥有强大力量的古老文物。他学会了如何与它共存,如何引导它,而不是被它控制。回去。他轻声说,修我的文物。他看向苏青,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却真实的笑意。白天修旧的,晚上……如果有需要‘修复’的新‘污点’,我也会去看看。他不再是那个只想摆脱控制的绝望者。他接纳了这份力量,并将其束缚于自己的意志之下。他是文物的守护者。也是某种……黑暗秩序的维护者。苏青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没有再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片林守溪给她的降魔杵碎片,递还给他。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看来,暂时用不上了。林守溪接过那片温热的黑色碎片,握在手心。谢谢。18三个月后。国家级博物院,地下库房。林守溪戴着白手套,手持细小的工具,正在为一尊刚刚出土的青铜鼎清理锈蚀。动作一如既往的精准、轻柔。窗外阳光明媚。偶尔有新来的实习生好奇地问同事:那位林老师,看着好严肃啊。老同事会压低声音:嘘……别打扰他。林老师有起床气,特别是……晚上没睡好的时候。林守溪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他专注地看着鼎身上那道深刻的裂痕,像是在与千百年的时光对话。只有他自己知道,右臂那暗沉的纹身下,流淌着怎样足以惊世骇俗的力量。它安静地沉睡着,等待着他需要它的时刻。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黑色外套。走出博物院大门,融入华灯初上的城市人流。夜色渐深。在城市某个阴暗的角落,一场新的罪恶正在滋生。几个黑影围住了一个晚归的女生。就在为首的混混伸出脏手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咔嚓!清脆的骨裂声!混混捂着手腕惨叫着倒地。其他几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觉一阵剧痛,纷纷倒地晕厥。女生吓傻了,呆立在原地。隐约间,她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修长背影消失在巷口,速度快得不像人类。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古老青铜器般的冷冽气息。远处的路灯下,林守溪平静地走过,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夜归人。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右臂,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片纹身的温热与安静。他继续向前走去,身影逐渐融入更深的夜色。前方,是沉睡的城市,和历史长河中,永远需要被修复的、新的与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