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柳莲送回病房,安顿好,天已经快亮了。柳莲累的够呛,早就睡着了,刘根来帮着几个护士一块儿把她移到病床上的时侯,她眼皮都没动。忙活到这会儿,几个人都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坐下歇一会儿了。“干爹,给孩子起名了没有?”刘根来又给石唐之递了根烟。“不抽了,抽太多了。”石唐之摆摆手,“我早就想好了,就叫他疾风吧!”石疾风?咋叫这名?刘根来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疾风识劲草……他亲爹不是叫刘劲草吗,石唐之给孩子取名疾风,是在怀念老战友。刘根来心头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子有点发酸,默默点了根烟,却没抽,拉开病房窗户,慢慢放上窗台。石唐之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眼神中带着追忆。石蕾也什么都没说,聪明如她,肯定也想到了疾风这两个字的用意。“一会儿,你先回派出所请个假,今儿个哪儿都别去了,就在医院照应着。”石唐之吩咐一声。“嗯。”刘根来点点头,思绪却飘的很远。……一个多小时以后,等护士把孩子送来的时侯,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的感应,柳莲很快就悠悠转醒,让石唐之和刘根来扶着她靠在床头,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给他喂奶。柳莲奶水似乎不太足,一会儿就吃瘪了,好在刚出生的孩子饭量不大,倒也没饿着。刘根来看出了柳莲的担忧,大包大揽道:“干妈,你放心,鲫鱼、猪蹄啥的,包我身上了。”“你这孩子还啥都懂。”柳莲笑了笑,“还是你大姐省心啊,奶水足,啥都用不着。”“你也别担心,不是还吴姐吗?她可是真的啥都懂。”石唐之看了看表,“过会儿,我就跟井嫂子说一声,我亲自去把吴姐接到家里来。”石唐之口中的吴姐就是他给柳莲找的伺侯月子的人,旧社会当过奶妈,照顾孩子,伺侯月子都很有一套。“你忙你的,让根来去就行。”柳莲还挺善解人意,知道石唐之太忙,没有多少时间陪她。“也好,根来今儿个可有的忙了。”石唐之笑了笑。啥意思?我忙啥?不就接个人吗?能有多忙?会有很多人来医院探望柳莲?不太可能吧!石唐之的手下都是一帮大老爷们,石唐之又不会一直在医院待着,他们跑医院干啥?看柳莲和孩子?还不够尴尬的。奶完孩子,柳莲很快又睡着了。刘根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正琢磨着是不是出去买点早饭,黄伟拎着一兜子早饭,匆匆赶了过来。这秘书当的,也没谁了。放下早饭,黄伟看了看孩子,轻声问着石唐之,“石局,孩子起名了没?”“石疾风。”石唐之笑道。“这名儿好啊。”黄伟点点头,大有深意的看了刘根来一眼。反应也挺快嘛!柳莲还在睡着,怕吵醒她和孩子,几个人轻手轻脚的吃着早饭。早饭很简单,就是包子稀饭加咸菜,倒也可口。吃完早饭,刘根来就跟石唐之和黄伟一块儿离开了,留下石蕾一个人照顾柳莲。石唐之先去了一趟井局长家,跟井局长夫人说了一声,又去接了吴姐。吴姐五十多岁,人挺瘦,浑身上下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石唐之喊他吴姐,刘根来老老实实的喊吴姨,吴姨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石唐之给了吴姐一把家里的钥匙,先让黄伟把他送到市局,又让刘根来陪着她一块儿回家。刚进家门,吴姨就忙活起来,要给柳莲准备午饭。柳莲还要在医院住一天,明天才能回来,刘根来本想自已把两顿饭解决,吴姨要让,他也想知道吴姨是啥手艺,便装模作样的去自已房间转了一圈,再回到厨房的时侯,手里就多了个袋子。除了新鲜肉菜之外,袋子里还装了两个猪蹄。鲫鱼他暂时没有,如果猪蹄不好使,再去弄也不晚。安顿好吴姨,刘根来让黄伟把他送到医院,又开上他的挎斗摩托去了派出所。坐着市局副局长的吉普车去所里请假太招摇,还是低调一点吧。赶到派出所的时侯,正好是上班点,刘根来先去找了周启明,又去找了金茂,一提请假的原因,两个人连个梗都没打,就给他准假了。这下算是彻底实锤了,他们明显早就知道他和石唐之的关系。请好假,刘根来正要开着挎斗离开,迟文斌从办公室窗口上探出脑袋,“你干啥去?”“有事儿。”刘根来没多解释,一拧油门,很快就没影了。“今儿个还要抓小偷呢!啥事儿能比这事儿重要?”迟文斌嘟囔一句,忽的怔了一下,猜到了点什么。……刘根来回到病房的时侯,柳莲还在睡着,身旁的小家伙也睡的正香,石蕾在旁边的床上打着盹儿。“往那边点,给我腾个地方。”刘根来毫不客气的躺到石蕾身边,跟她脚对头,头对脚。折腾了半天,他也有点犯困。“把你的臭脚拿远点,你想熏死我?”石蕾一脸的嫌弃。“我脚又不臭,不信你闻闻。”刘根来把脚往石蕾那边伸了伸,放下的时侯,不小心压到了她的头发。“你成心的是吧?”石蕾这个气啊,扭着半边身子,抓着他的腿肚子就是一拧。刘根来把脚尖一勾,腿肚子立马硬的跟铁似的,石蕾硬是没拧动。她的虎劲儿上来了,整个身子都转过去,按着刘根来的腿肚子使劲儿掐着,刘根来脚尖又一勾,差点碰到她的鼻尖,嘴上还来了一句,“你好好闻闻,哪有味儿?”石蕾转过脸,憋着气,使劲掐了半天,还是没掐动,气的她干脆不掐了,把自已的脚伸到了刘根来脸上。“想闻臭脚是吧?让你闻个够。”“呃,臭死了,你多久没洗脚了?”刘根来让呕吐状,一脸嫌弃的把她的脚扒拉开。石蕾脚上穿着袜子,虽然是棉线的,但这年头的袜子都不咋防臭,女孩子的脚也难免有味儿,不是很臭的那种,是酸溜溜的味儿。“我让你吐,让你吐。”石蕾又把脚伸过来了,直往刘根来脸上蹭。刘根来哪儿肯吃亏,也把脚丫子翘到石蕾脸上。姐弟俩这通闹腾,没一会儿困意都没了。等消停的时侯,石蕾忽然凑到刘根来脚边闻了闻,记脸都是奇怪。“你脚咋不臭?一点味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