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佑之没有睡着,他在东间屋只是眯眼休息,躺一会儿。
侄女、媳妇们的话,一句一句真切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也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大哥这么没有人性。
他也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李翠儿是这么对待亲人的。
建福和建坤还有建祥是最大的三个孩子,他回家以后,他们几个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往事,他也没问。
他不是不想问,他是不敢问。
多年以后,从几个侄女口中听到往事,蔚佑之的眼睛发涩。
想当年,这几个孩子遭了多大的磨难啊!
怪不得大嫂去的那么快,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西炕的爱国也醒了。
春莲她们说的事,他本来都忘了,春莲一说,他隐隐约约的也记起来了,大爷对几个哥哥姐姐是真的不好,就对他好。
他小时候好像听娘说过,大爷是因为不喜欢大娘,才不喜欢他们的孩子的。
娘说,大爷有从小喜欢的人,那个姑娘家里穷,让她爹给卖了。大爷就求爷爷去买,爷爷不同意,说姑娘她爹是个祸害,不能娶,娶了回来一团乱麻。
大爷拗不过爹娘只得作罢。后来,爷爷做主让大爷娶了大娘,爷爷就不喜欢,对大娘不是打就是骂。
大娘也是被父母卖给蔚家的,娘家也没人撑腰,大娘走投无路,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爷爷奶奶老了,大爷就对他们一点也不好。
爷爷奶奶去世了,爹不在家,大爷就没人管着了,被不怀好意的人拉着抽了大烟,最后家财败光,病死了。
爱国躺在炕上,陷入了成年以来的第一次深思。
因为一个女人,就能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这么狠心么?
大爷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爱国晃晃酒醉刚醒的脑袋,不行,想不下去,头疼。
“杏儿”,爱国撒赖的喊着芳杏,“我头疼。”
芳杏听见一声,啥也不顾得,赶忙下炕去看爱国。
桂叶几个就在炕上笑。
素欣说,“芳杏可真惯着爱国,自己喝多了酒,叫媳妇干啥?”
春芳说,“仗着芳杏稀罕他呗。”
春花点点头,“爱国从小就杀熟,谁对他好,他就赖着谁。”
春莲也说,“要不说他混,他就是个窝里横。”
桂叶就笑,“要是你哥这样,我一嗓子他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