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儿子,你不是说尹侯女要来给你赎身吗?她到底什么时候来呀?”
“她说了会来,你急什么!”纤纤心里也很慌,如果今晚尹侯女不来,那以后他在老鸨手里指定捞不着好。
“下面的那些俏女郎都等着你呢!要不你先登台?”
“不行!我答应尹侯女要等她来!”
“哎呀呀!我的心肝儿,楼下吵吵闹闹的尹侯女来了能高兴吗?再说了万一弄坏什么,今天的登台夜损失不就大了吗?到时候还不是得尹侯女替你掏?你替她省省,她不就更喜欢你了吗?”
老鸨的意思纤纤再清楚不过,左右不过是今天一切损失他得一力承担,要是尹侯女真的没来,他根本不敢想……
“那我就先登台吧!”
“唉!这才是我的好心肝儿!”老鸨一拍手,朝外面喊道:“挂灯笼,上花台!”
“挂灯笼,上花台!”
……
而让人心心念念的尹侯女此刻正在凝晖宫里握着扇子来回踱步,四处散落的彩色玩具也无法带来一丝安宁。
“我儿如何了?”万贵君跪坐在床榻边,轻轻笼着床上稚子的手,一下一下抚着,原本艳丽的五官好像失了颜色。
头发稀疏的太医缓缓退至帘后,伏地的头颅遮住额角的冷汗,“启禀陛下、贵君,五皇女应是忧思过重,所以才······”
“大胆!我儿才五岁,怎么就是忧思过重!定是你这个庸医在胡说八道!”
万贵君猛地站起身指着太医,气得手指发颤。五岁的孩子能忧思什么?是他没照顾好,还是他的孩子心眼多?
万贵君内心百转千回,对着太医一阵发难。他不敢回头看坐在榻上女帝的神色,只是把忧虑孩子的父亲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着下首一群抖成筛糠的太医,又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女儿,万贵君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
他瘫倒在地,捂着心口呜咽,怎么会不难受,这是他自出阁起就期盼的孩子,他耗尽心力,把她从巴掌大养到现在啊。
明明昨天还举着糕点安慰他,稚嫩的小手抚着他的脸竟说些让人眼热的话,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就病得如此厉害。
昭武帝眉头紧锁,看着床榻上难受的孩子和旁边落泪的美人内心一阵焦躁。
“赵太医,五皇女自出生起就是你在照看,每次安儿病危你都含糊其词,若不是安儿百般求情,朕早就砍了你的脑袋!”
昭武帝说这话时身体前倾,起伏的胸口带动着腰侧的玉佩轻嗑在床沿上。
“陛下恕罪!五皇女还小,实在是不好用太过刚烈的药物。臣请斗胆施针,虽无法治愈皇女,但却不会伤及皇女肺腑。”
瘦弱的院首头颅嗑的梆梆响,身后的一众太医瑟缩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
“还请陛下留老臣一条性命,老臣必定会拼尽全力保皇女性命无虞!”
一时间,偌大的卧房里只剩下了心碎的呜咽和沉闷的撞击声。
昭武帝握着床边那只无力的小手,想起过往华安替太医院求情的稚嫩童音,终是点了头。
但太医院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怕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五皇女的病还是好不了,谁都保不住赵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