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174章 核心区的发现（第2页）

——他“看”到星辰诞生又寂灭，看到文明的辉煌与废墟，看到无法理解的爱情与背叛，看到超越种族的诞生与消亡…那是这个古老生命体漫长生命中旁观或经历过的无数碎片。

——他“感觉”到一种深沉到极致的、源于存在本身的孤独。它似乎存在了太久，见证了太多，失去了所有同伴，或者它本就是宇宙中独一无二的异类。

——他“体验”到一种刻骨铭心的悲伤，仿佛失去了某种至关重要、无法替代的存在，这种悲伤化为了它存在的底色。

——他还感受到一种无法宣泄的愤怒，对命运？对宇宙法则？还是对某种更强大的、施加痛苦的存在？

——以及一种…病态。他感觉到这个庞大的意识似乎正处于某种极不稳定的、痛苦的内爆或沉睡状态，它的能量运行混乱而痛苦，如同一个浑身是伤、高烧呓语的巨人。那弥漫的erp粒子场，似乎是它无法控制自身能量、痛苦“流脓”的表现。

这些感受并非有序的信息，而是狂暴的、原始的、足以撕裂任何凡人意识的能量海啸！

“啊——！！！”凌烨抱住头颅，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驾驶座上剧烈地抽搐、痉挛。眼球向上翻起，血丝瞬间布满眼白，口鼻中甚至渗出了鲜血。

他自身的痛苦、恐惧、愧疚，与这宇宙级生命体的浩瀚痛苦相比，原本如同溪流之于大海。但此刻，溪流汇入了大海，并被大海那无边的痛苦瞬间同化、放大！

他不再能区分哪些是自己的情绪，哪些是“渊”的情绪。他的自我意识在这恐怖的共鸣洪流中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随时可能彻底消散，化为这痛苦巨兽的一部分，成为它无尽噩梦中的一个新的、微小的音符。

“孤影”号彻底失去了控制，静静漂浮在这巨大生命体的边缘，如同吸附在鲸鱼身上的藤壶。

凌烨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意识逐渐沉入那无边无际的、由亿万年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黑暗深渊。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自我的最后一刻，那浩瀚痛苦的意识洪流中，似乎极其微弱地…回应了他一下。

并非恶意，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近乎本能的…汲取？或者说…抚慰？

这个名为“渊”的生命体，似乎也从他这颗渺小却充满同类“痛苦”的灵魂中，感受到了一丝奇异的…共鸣？仿佛一个冰冷的巨人，在无意识的沉睡中，下意识地抱紧了一个同样冰冷、却在哭泣的小小人偶。

这微妙的变化，暂时延缓了凌烨意识彻底消散的过程，将他悬在了彻底同化与微弱自我存在的边缘。

他率先抵达了核心，也率先坠入了最终的深渊。

真相，远比想象更加恐怖，也更加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