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盯着她手里的玉符,脑子转得很快。敖烈不是临时起意背叛,而是早在一百年前就和龙宫合作,用族人的血脉献祭,换取力量。那些骸骨,恐怕都是当年被献祭的古族遗民。
他正要说话,脚下的沙地突然震动。
沙子翻涌,一具已经腐朽的骸骨慢慢坐了起来。它原本和其他尸骨一样埋在地下,现在却自己爬出来,脊椎一节节挺直,头转向他们。
眼窝里没有眼睛,只有微弱的光在闪烁。
谁……那骸骨开口,声音像砂石摩擦,叫醒了记忆?
叶凡立刻挡在汐月前面,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从鲛宫带出来的短刀。
我们不是故意的。他说,只是逃到这里。
骸骨不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它慢慢抬起手,指向汐月手中的玉符。
那是……守誓的东西。它说,每一块,都是一条命。
叶凡问:你是谁?
骸骨的下巴动了动,像在咀嚼空气。我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他们叫我守墓人。我没能阻止那天的血祭,只能留下来,等有人来问真相。
汐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发紧:敖烈……他为什么这么做?
守墓人转过头,空洞的眼窝对着她。长生。他想要长生。天魔答应给他不死的身躯,代价是整个族群的血脉。那一夜,三百二十七人被献祭,只为了打开通往外界的门。
叶凡皱眉:门?通向哪里?
域外。守墓人说,天魔不属于这片海,也不属于你们的世界。它们靠吃纯净血脉活着。鲛人天生亲近海神力量,是最合适的祭品。
汐月的手抖了一下,玉符差点掉下去。
那我母亲……
她反抗过。守墓人声音低下去,她是最后一位真正的海神祭司。她想毁掉印玺,但敖烈偷袭了她。她死前封住了你的血脉,就是为了不让天魔找到你。
叶凡回头看了看汐月。她咬着嘴唇,眼角发红,但没有哭出来。
天魔有弱点吗?他问守墓人。
守墓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纯源。还有真灵共鸣。它们怕这两种东西。纯源能烧坏它们的身体,真灵共鸣会扰乱它们和宿主的连接。但这两样东西,早就失传了。
叶凡记下了这句话。
他看向四周。这片沙滩看起来平静,实际上每粒沙子下面都埋着一段被抹去的历史。这些骸骨手中握着的玉符,不只是遗物,更像是某种记录装置,只有特定的血脉或力量才能激活。
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他问。
因为之前没人能碰到玉符。守墓人说,只有同时拥有荒古气息和海神血脉的人,才能唤醒它们。你们两个,一个来自棺中,一个继承旧誓,是唯一能走到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