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元霁抽着气回答:“邬元霁。”
段时凛愣了一下,而后继续问道:“多少岁了?”
少年乖乖回答:“……19。”
段时凛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
果然,他是龙钢集团的少爷,最近被媒体热议的邬家继承人。
据悉,龙钢集团董事长邬鸿晖与妻子在上个月因车祸意外身亡,唯一的儿子邬元霁在葬礼结束后,因为过于悲痛,一时激动之下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在家中自杀身亡。
惨案发生后,邬鸿晖的弟弟邬其宽暂时接管了公司,并代为处理大哥的家事。
只是没想到,媒体口中已经自杀身亡的邬家少爷,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段时凛后背一凉,看来这豪门争夺果真腥风血雨,表象之下是人是鬼难以分辨。
不过……
她眉头紧拧。
龙钢集团主要从事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规模最大的钢铁企业集团。
众威还没倒闭的时候,段时凛就跟邬鸿晖夫妻俩打过交道,也合作过几次,她对这两位企业家有着不错的印象。
而且也是有那位邬董事长的引荐,她后来才结识了不少人脉和朋友。
因此上个月,在被债主追杀的风口浪尖上,段时凛抽空去了一趟邬鸿晖夫妻俩的葬礼。只不过是在晚上没人的时候去的,送了一束花,这事没人知道。
令人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家附近碰见了邬董事长的儿子,邬元霁。
瞧见对方可怜的模样,段时凛闭了闭眼,转身进了地下室,冷声道:“跟我来。”
邬元霁愣愣地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段时凛是在让他跟着自己下去。
他赶紧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站起来,随着段时凛下去。
这是个老小区,没有电梯,地下室更是一点光都没有,离了门口楼道的那盏灯,这底下漆黑一片,邬元霁有些害怕,但心里莫名相信段时凛。
他不知道段时凛是如何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端着面条来找他的,心中顿时感动非常。
段时凛让邬元霁进屋坐了会儿,并给他倒了杯热水。
青年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这地方,发现实在小的可怜,只有一张床,一个很破的沙发,连柜子都没有,可屋内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墙上还贴了很多废旧报纸和写满了数字的数据。
地下室没有窗户,没有暖气,人只要不活动就会立刻手脚发麻僵硬,邬元霁端着装了热水的碗,心里暖呼呼的。
他看到段时凛开始洗碗,洗他刚刚吃面的碗。
邬元霁感到不好意思,于是主动提出他来洗。
段时凛不用瞧都知道他这种少爷干不来这种活,所以没理,自己三两下就把锅跟碗都洗干净了。
等忙完,段时凛问道:“你晚上睡哪儿?”
邬元霁支支吾吾的,很不好意思:“前面那个垃圾站有很多废旧衣服,我就躺在里面睡了几天,但是昨晚有个流浪汉抢了我的位置,还打我……我没地方去了。”
段时凛盯着他思索了一会儿,没说话。
怪不得浑身这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