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小说

第235章 【遗忘病栋】存在的筹码（第2页）

那股力量冷酷地剥离着与“叶知秋”这个名字相关的一切，不仅仅是画面和声音，连同那份情感，那份依赖，那份深植于灵魂的联结，都被连根拔起！

剧痛不再是物理层面的，而是存在层面的崩塌。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留下一个冰冷、空洞、不断漏风的缺口。

不知过了多久，抽取停止了。

林辰踉跄一步，单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感和茫然笼罩了他。

他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和……空洞。

“林辰哥哥！”白芷急忙扶住他，“你怎么样？你付出了什么记忆？”

林辰晃了晃依旧刺痛的脑袋，眉头紧锁。他感觉很奇怪，非常奇怪。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一件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努力回想，却只抓到一个模糊的、穿着校服的女性背影，以及一股莫名的心悸和……悲伤？

为什么会有悲伤？他失去了什么？

“我……没事。”他甩开那股怪异的感觉，强行集中精神。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周围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游离？就连紧紧抓着他胳膊的白芷，那担忧的注视也好像穿透了他，落在了他身后的空气里。

怨护士那原本牢牢锁定他的空洞“目光”，此刻也变得有些……涣散？仿佛需要更努力才能“聚焦”在他身上。

他明白了。“存在感稀薄”……他以付出那份至关重要的记忆为代价，暂时“重塑”了自己的存在本质，让他在这片空间里的“存在权重”被大幅度降低了。

他没有犹豫，利用这种状态，沉默地走向三号诊室。他的脚步很轻，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随时会融入背景。

这一次，诊断通过得出乎意料的快。

【编号739，林辰，诊断通过。】

他推门走出来，表情依旧带着一丝未能褪去的茫然。他通过了，代价是他失去了关于叶知秋的全部记忆。他甚至不再记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缺了一块，空得发慌。

白芷立刻迎上去，沈泽昊也投来探究的目光。

林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古怪的空虚感，开口道：“里面……确实是空的。但那种被‘评估’的感觉还在。这个‘存在感稀薄’……似乎让它很难‘锁定’我。”

他的分析依旧敏锐，但沈泽昊却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林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种之前隐约能感觉到的、与某个未知存在紧密相连的“锚点”，消失了。现在的林辰，像一艘失去了部分压舱物的船，虽然还在航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漂浮不定。

而此刻，广播声最后一次响起，目标指向了最后一人：

【编号738，苏白芷。】

【请至三号诊室，接受初步诊断。】

白芷的小脸瞬间煞白，紧紧抓住了林辰的衣角。

林辰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空洞感，看着白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靠：“别怕，集中精神。如果需要……就支付记忆。”他已经忘了，曾经有一个人，会给出比这更精准、更冷静的建议。

白芷用力点头，带着赴死般的决心，走向了那条吞噬了无数恐惧与记忆的走廊。

林辰看着她消失在门后，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空落落的胸口。那里，仿佛回响着某个被遗忘的名字留下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