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有立刻现身。
他像一个有耐心的猎人,一直等到那两个工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矿场的灯火深处,他才从山坡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
托马斯,这位康沃尔矿工的领袖,正挣扎著,试图从冰冷的泥地里爬起来。
他每动一下,嘴里就发出一声因剧痛而压抑的呻吟。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托马斯猛地抬头,眼中瞬间充满了警惕,他下意识地就想去摸腰间的矿镐。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东方面孔。
“你是谁?”托马斯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敌意。
在他看来,一个华人,出现在米勒的矿场,本身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情。
陈默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做出任何有威胁的举动。
他只是蹲下身,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他早已准备好的、乾净的布包。
他打开布包,里面装的,不是黄金,也不是武器,而是一些捣碎了的、散发著清凉气味的草药,和一卷乾净的绷带。
这是他之前收了枪伤后,一直隨身携带的。
“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陈默的语气平淡,像一个医生在对待自己的病人,“不然,明天早上,你的脸会肿得连你母亲都认不出来。”
托马斯愣住了。
他看著陈默递过来的草药和绷带,又看了看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却也没有丝毫恶意的眼睛,心中的警惕,產生了一丝动摇。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他嘴上依旧强硬,但却没有拒绝。
陈默笑了笑,將布包放在地上,推了过去。
“这不是可怜。”陈默看著他,缓缓说道,“这是朋友之间的善意。”
“等等!”托马看著陈默终於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朋友?我根本不是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