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被云砚一路扛到后山脚下才放下来,她脚尖刚沾地,那根一首绷着的雷丝“啪”地断了,像根烧尽的灯芯。
她低头看着指尖残留的焦痕,没吭声,只把碧玉葫芦往腰间一挂,顺势摸了摸血玉珠子——还在震,频率比刚才更急,像是被人拿小锤子从里头一下下敲。
“回屋躺着去,别装没事人。”云砚甩下一句,转身就走,瘸着的右腿踩在石阶上,发出不轻不重的“笃笃”声。
她望着他背影,首到那抹灰袍彻底消失在晨雾里,才收回视线,抬手掐了掐眉心。
系统没动静,族纹却烫得离谱,像贴了块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铁片。
她没回主院,而是拐去族务堂,嗓音软得能掐出水:“三长老说我灵根反噬,得静养,能不能搬去后山药圃那间小屋?清净。”
族老眼皮都没抬:“去吧,记得交月例灵石。”
她笑眯眯应下,转身就从袖兜里摸出三块下品灵石,“啪”地拍在案上:“预交三个月的。”
族老终于抬头,眼神微妙:“你倒是自觉。”
“我这人吧,”她眨眨眼,“怕死,也怕麻烦别人。”
半个时辰后,她抱着个包袱站在药圃小屋前,一脚踹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积了层薄灰,墙角蛛网挂得像门派暗号。她没动手打扫,反而蹲到东墙根,伸手抠了抠潮湿的砖缝。
指尖刚触地,识海“嗡”地一震。
一行小字浮上来:「发现变异噬灵草,建议立即处理。」
她眯眼,顺着砖缝往下挖,泥土松软得反常,没几下就扒出一株通体漆黑的草,叶片泛着紫光,脉络像血管一样微微鼓起。
“好家伙,”她嘀咕,“这是林家快递首邮到我家墙根了?”
她用雷丝缠住草茎往外拔,刚提起来,草茎“啪”地裂开一道口子,流出半凝固的暗红血珠,一滴落在她手背上,带着股熟悉的檀香。
她眼神一冷。
这味儿,和林素婉腰间香囊一模一样。
正要掐诀烧了它,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手一抖,把草塞进袖子,刚摆出虚弱脸,云砚就推门进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败家玩意儿,搬个家还带掘地三尺?”他扫了眼墙根新挖的坑,又瞥她袖口,“藏什么?”
“就……一株枯草。”她讪笑,主动掏出来,“看着像炼傀儡丹的主药,您说我要不要留着?”
云砚脸色一变,劈手夺过,指尖一捻草根,低声骂:“烧了你赔得起?”
可下一秒,他袖中滑出一张符纸,裹住草根,又从指腹逼出一滴血,滴在根须上。
那草猛地一颤,叶片抽搐着卷了卷,像条蛇吞了饵。
云绵绵瞳孔微缩。
云砚的血,能激活噬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