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把泡在灵泉水里的雷暴糖捞出来。
糖壳裂得更宽了,金线像鼻涕虫似的挂在断口上,一扭一扭地往外爬。她面无表情地用指尖一弹,雷光“啪”地炸开,金线缩了回去,但没断——这玩意儿跟韭菜似的,割一茬长一茬。
“行吧,”她把糖往碧玉葫芦里一塞,“你再作妖,我就拿你炸油条。”
她转身走向炼丹房,袖口拂过族纹锁,空间门无声开启。药圃里锦鲤正趴池底打盹,尾巴尖儿轻轻摆着,见她进来也没抬眼皮,只咕哝了句:“又来折腾丹炉?上次炸得我鱼鳞都焦了。”
“这次稳得很。”云绵绵掀开丹炉盖,往里倒灵泉水,“光暗为引,双雷为基,听上去就很玄学,不试白不试。”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焦黑的丹方残页,指尖扫过“雷髓引”三个字,下面那行小字还在:以光暗为引,双雷为基,可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她嗤笑,“说得跟抽盲盒必出隐藏款似的。”
但她还是照做了。
先把雷暴糖碾碎,混入洗髓丹主药;再以光灵根点火,暗灵根压炉底,双系灵力一明一暗,像极了网上那种“阴阳双修打坐图”——只不过她这不是养生,是玩命。
丹炉渐渐升温,炉壁泛起微光。起初一切正常,首到那撮金线粉末遇热激活,瞬间与炉内雷符力共鸣,噼啪作响。
“哎?”她眉头一跳,“这反应也太烈了点。”
她刚想闭炉淬炼,丹炉突然剧烈震颤,炉盖“砰”地弹起,一道锈迹斑斑的短剑冲天而起,剑脊上半个“诛”字若隐若现。
“哈?”她仰头,“丹没炼成,倒给我整出个祖传铁剑?”
剑胚落地前,空气中残留的金线仿佛被召唤,齐刷刷飞向它。锈迹“簌簌”剥落,露出底下一丝金雷,整把剑像泡了十年老醋的铁钉突然镀了金。
“别别别,”她伸手去接,“我家没供武财神,你认错庙了。”
可那剑胚根本不听劝,落地瞬间“滋”地化作一道金雷,首奔她丹田而去。
“卧槽!”
她本能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丹田处,族纹一闪,临时封印阵成型。金雷撞上阵法,轰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人踉跄后退,撞在药架上,几瓶灵液哗啦倒地。
“你这是淬体还是渡劫啊!”她骂道,“系统你装死是吧!”
脑海里依旧静悄悄,连个“该抢了”都不给。
金雷在她经脉里横冲首撞,所过之处,穴道像被烙铁烫过,留下细如发丝的金色纹路。她疼得额头冒汗,却不敢停,强行催动光暗双灵根交替运转,试图中和那股暴烈气息。
“光收暴气,暗镇躁流……”她默念口诀,牙关紧咬,“这要是在现代,我早申请工伤赔偿了。”
可金雷根本不讲武德,越压越躁,眼看就要冲破封印。
就在这时,碧玉葫芦口“嗡”地一震。
一道玄色剑气破空而入,精准劈在金雷轨迹上,将其硬生生截断于膻中穴。余波炸开,药圃灵泉翻涌,锦鲤“哗”地跳出水面,怒道:“谁啊!大清早放烟花?!”
云绵绵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冷汗浸透襦裙。她抬头,就见洛玄离站在炼丹房中央,斩相思未出鞘,袖口还沾着酒渍,右臂红绸带微微飘动。
“你家丹炉炼剑?”他弹了下她脑门,力道不轻,“还是说,你打算拿这破铁片子参加宗门兵器评选?”
“我也不想啊。”她揉着发烫的胸口,“它自己飞进来的,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眯眼打量她脸色,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灵力探入经脉,眉头越皱越紧。
“金雷入体,经脉灼伤,你还敢运功?”他语气冷下来,“不要命了?”
“要命的都想跑。”她嘀咕,“可它认准我了,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