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教室,最后落在那个蓝衫学子身上。
“有记载说,曾有位阵法师,在子时三刻,借月华之力,在泉眼东侧设下反契阵,成功剥离了体内禁制。”
她说得慢条斯理,像是在讲历史故事,实则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那人心上。
课后,她“不小心”把一本《禁制杂谈》落在座位上。
书页间夹着一张撕去边角的残页,上面写着:“子时三刻,泉眼东侧,有解。”
字迹苍劲古朴,像是老阵法师的手笔——其实是云砚昨夜喝多了酒,被她拿糖葫芦哄着写的。
当晚,云绵绵没去睡觉,而是躲在泉眼东侧的枯树后,借着空间屏障隔绝气息。
子时三刻,月光斜照。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穿着蓝衫,脚步迟疑。
他西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慢慢走近泉眼。
就在他伸手探向水中那块刻着符纹的石碑时,远处忽然传来巡夜灵傀的脚步声。
他猛地缩手,转身就走,慌乱中袖口一扯,一枚银丝纽扣掉在地上,卡在苔藓缝里。
他没发现,也没回头。
云绵绵从树后走出,弯腰捡起纽扣,指尖一搓,那银丝上残留的灵力波动立刻被葫芦吸收。
“指纹打卡,定时汇报,连逃跑都要看时间……你这日子过得比996还惨。”她掂了掂纽扣,放进袖袋,“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谈谈。”
她转身往回走,路过一处水缸时,顺手把一粒反向追踪砂扔进水里。
砂粒沉底,表面泛起微光,顺着水脉缓缓延伸,最终指向学院西区某间普通学舍。
“原来你住那儿啊。”她笑了笑,“下次见面,我给你带点解契用的符纸,顺便问问——你妹妹,还活着吗?”
次日清晨,她照常去上课。
那蓝衫学子坐在后排,脸色有些发青,袖口少了枚纽扣,手指一首无意识地
着那页残纸。
云绵绵从他身边走过,脚步没停,只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轻轻说了句:“今天风大,记得加衣。”
那人身体一僵,抬头看她,眼神里有震惊,有恐惧,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希望。
她没回头,径首走到前排坐下,从葫芦里倒出一颗糖豆含住,舌尖一顶,糖壳“啪”地裂开。
识海里,那行小字又冒了出来:“该抢了,宿主。”
“不急。”她低声回,“鱼都上钩了,网也撒了,现在差的——”
她指尖在桌面轻敲三下,葫芦裂口微张,一道反向灵息悄然渗入地砖。
“——是让他们自己把后台密码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