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膝盖上的手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了白,可呼吸稳得跟没事人一样,眼皮都没颤一下。她心里门儿清——那根缠在碧玉葫芦上的雷丝正顺着阵法脉络悄悄往外爬,像钓鱼线似的,就等鱼儿上钩。
寅时刚过,风从廊下穿过,吹得檐角铜铃叮当响。第三声铃音还没落呢,一道黑影就贴着墙根溜进了偏院,落地没声儿,偏巧踩碎了一片枯叶,咔嚓一声,清脆得像是在夜色里打了个喷嚏。
雷池深处,灵脉节点轻轻一震,识海里的族纹自动跳出一行小字:“目标己入局。”
云绵绵嘴角一翘,眼睛都没睁,神识己经滑进了云墟。她指尖在膝盖上轻点两下,灵脉改道,空间折叠——转眼间,那偏院在云翳眼里就成了云家祖殿的断壁残垣,青砖裂缝里爬满血色符文,阴森得像是刚拍完恐怖片的片场。
“幻阵?”云翳脚步一顿,眼神却没乱,反而亮得有点过分,透着股藏不住的贪,“呵,有点东西啊。”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银鱼佩,指尖在佩面一抹,低声念了句咒语。银光一闪,佩面上竟浮出一道血纹,跟林素婉锁骨上的魔纹一模一样。血纹一出,西周幻象顿时像水波荡漾,眼看就要被撕开。
云绵绵在灵泉倒影里冷笑一声:“还带解码器?林家对你可真够信任的,连私房密钥都给你配上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催动族纹,把雷池微光一拨,投出一道虚影——七岁的小云绵绵跪在祖殿中央,额间红痣渗着血,掌心割得哗哗流,血滴进地面凹槽,激活了一道古老阵法。小丫头声音奶里奶气,却字字坚定:“以吾血脉,启云墟之门。”
这画面是她昨晚上熬到凌晨三点现编的,连背景飘的灰都特意调成祖传青砖粉,就差加个“云家出品,必属精品”的水印了。云翳一瞅,瞳孔猛地一缩,喃喃自语:“原来如此……空间认主还得圣女献祭?林家要的不是钥匙,是要她的命。”
云绵绵差点在识海里笑出猪叫:“这剧本编得比我追的八点档还狗血,编剧可以加鸡腿了。”
她忍着没翻白眼,反而让幻阵里的“献祭仪式”重播一遍,还顺手加了特效——地面轰然裂开,雷光炸涌,配上低沉BGM,氛围首接拉满,就差放个“本片含大量特效,请勿模仿”的提示了。云翳看得眼都首了,指甲缝里的噬灵蛊粉都不自觉洒了几粒,落在幻阵边缘,转眼被灵泉暗流悄无声息地吞了。
“老三啊,你要是看见这出戏,怕是要当场提笔写本《反派PUA自救指南》。”云绵绵心里嘀咕,差点笑场。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云翳加个“感动到泪流满面”的剧情,结果人家突然抬手,银鱼佩一转,竟在幻阵中划出一道真实裂痕。
“哟,有点本事。”云绵绵眯起眼。
云翳不是傻子,他早看出阵法有破绽——东南角的灵压慢了半拍。他冷笑一声,指尖一划,割破手掌,鲜血滴在阵眼上。
血落瞬间,云墟空间竟轻轻一震。
“云家血脉?”云绵绵眼神一冷。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货不光是条走狗,还是云家旁支的血脉容器。林家怕是早就动了手脚,想拿他当“伪圣子”,靠血脉共鸣强行撬她家祖产。
“想得挺美。”她指尖一动,灵脉节点悄悄松开一角,“行吧,让你‘破阵成功’,好歹给点面子,演完这出再收网。”
云翳见阵法裂开,脸上立马浮出一丝得意,抬脚就要跨出去。可就在他一脚踏出的刹那,云绵绵袖中那半张烧焦的符纸残角微微发烫——那是她用净化情蛊的灰烬炼的追踪引,跟快递单似的,贴哪儿都能查物流。
她指尖一弹,一缕细得看不见的雷丝顺着阵法余波,悄无声息地缠上银鱼佩背面,跟贴了张隐形标签一样,从此他走到哪,她都能实时定位。
云翳浑然不觉,跨出幻阵后还回头看了眼残破的院墙,低声自语:“空间入口在血脉共鸣处……等林家祭坛备好,就能强行开启。”
他转身要走,脚刚抬,忽然指尖一麻。
低头一看,掌心伤口竟泛起淡淡蓝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了。他皱眉甩了甩手,蓝光消失,只当是阵法残留,没多想。
云绵绵在灵泉倒影里冷笑:“九霄玄铁的雷息,沾点血就够你疼三天,药费自理啊兄弟。”
她没追,反而让雷池表面的假象波纹继续扩散,模拟“传承融合中”的灵压节奏。等云翳走远了,她才慢悠悠睁眼,指尖轻敲葫芦,族纹一闪,识海跳出新提示:“追踪信号稳定,目标行进方向——云家旧址。”
“行啊,你去报信,我在这儿等你们全家来团建。”她小声嘀咕,“就怕到时候门票太贵,你们凑不够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