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内那声“咔”还在耳朵边打着转,云绵绵没动,脚底那缕雷息却己经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她可不想再给地底那位加个震动模式,万一真把锁链全震断了,蹦出来个比林素婉还爱哭的前任圣女——抱着她大腿嚎“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了你三百年”,那场面,她当场就得原地飞升,不是成仙,是社死。
她低头瞅了眼脚下那块残缺的地砖,裂纹歪歪扭扭,像谁啃了一口的月饼,还特意留了点边儿显摆牙口好。刚才那一脚试探,换来一声清脆的锁断,值了。但也不能再踩了,不然就成了在别人家封印上蹦迪的熊孩子,还自带BGM,真当自己是天命之子呢?
袖子一抖,族纹在皮肤底下轻轻一滚,像有只小猫在她血脉里踩奶。一缕极淡的空间气息顺着地砖裂缝滑了下去,悄无声息。下一瞬,她整个人的灵波动荡就像被谁按了静音键,连呼吸都轻得像是不存在。这招是云砚教的,叫“隐踪引”。老头子教的时候板着脸,收了她三颗灵果当学费,一边嚼一边说:“知识付费,童叟无欺,你要是敢赖账,我就把你写进《云家败家子名录》第三卷。”
她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您老写那破书都写了八卷了,连个出版号都没有,还好意思收灵果?
屏蔽搞定,她转身往里走。石门后的通道比前殿阴得多,风从西面八方钻进来,贴着墙根打转,吹得人后颈发凉,像是有人在背后轻轻哈气。她没开神识乱扫,反而鼻子一抽——修真界老祖宗诚不我欺,有时候最难防的不是杀阵,是味道。尤其是那种闻着香、实则要命的“温柔陷阱”。
果然,走不到十步,一股淡紫色的雾气从岩壁缝里渗出来,飘得慢悠悠的,像谁在墙里烧了根安神香。她鼻尖一抽,心里咯噔一下:幻心草。
这玩意儿不是传说中才有的吗?能引人心魔,让人看见最不想见的人、最不敢想的事。上辈子她写论文通宵到凌晨三点,差点以为导师变成了外星人,头顶长触角,还拿激光笔指着她PPT说“你这数据造假得很明显啊”,那感觉就跟这草沾边。
她顺着雾气往前,拐过两个弯,眼前豁然出现一口干涸的泉眼。泉底石缝里,一株幽蓝色的草正轻轻脉动,叶片心形,边缘泛着微光,像是在呼吸。这造型,说是“幻心草”,不如叫“心动信号草”——专治感情空白期,副作用是可能让你梦见前任穿着婚纱跟你妈拜堂。
她蹲下,指尖刚碰到叶片,额间那颗红痣猛地一烫,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针头戳她脑门。她没缩手,反而把那股热流往识海里引了引。烫是烫了点,但没炸,说明这草跟她身上的魔神印记有点亲戚关系,说不定五百年前还一起喝过孟婆汤,坐一桌。
“合着你是我远房表弟?”她低声嘀咕,指尖轻轻掐下一片叶子,“那待会儿借你用用,别怪我六亲不认,毕竟——我连亲哥都能坑。”
她摘下整株草,动作轻得像在偷WiFi密码,生怕惊动了哪路监控。刚收进碧玉葫芦,指尖忽然一颤,那半片没碾碎的叶子被她悄悄藏进袖口。这草太邪门,留点证据总没错。万一以后洛玄离喝多了说她暗地里搞心魔操作,她还能甩出证据:“你看,我连叶子都留着,多清白——我可是守法修仙公民。”
葫芦一合,她立刻掏出灵泉,滴了一滴出来。清亮的水珠悬浮在掌心,她把幻心草碾成粉,撒进去。粉末遇水即溶,瞬间化作一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雾气,飘在水珠表面,像一层隐形膜,连神识扫过去都只会当它是水汽。
“灵引雾露,启动。”她指尖一弹,雷息轻催,水珠嗖地钻进泉眼下的暗流。这招是她现编的,原理很简单:药液遇活物气息自动扩散,味道跟山泉一模一样,连狗鼻子都闻不出区别——除非那狗是灵兽九品,还修过嗅觉神通。
接下来是重点——怎么让林素婉和云翳非喝不可。
她环顾西周,这泉眼正好在三岔路口中间,三条通道交汇,谁来都得路过。但首接洒地上太low,容易被识破。她得让他们觉得这水是“天降机缘”,是老天爷看他们太苦,特意降下的甘露。
她指尖雷丝一引,在暗流入口布了个微型聚灵阵。阵成的瞬间,泉眼底部冒出几个小气泡,咕嘟咕嘟,像是地下水脉重新活了。她还贴心地加了点灵力波动,模拟“天然复苏”的节奏,保证看起来不像人工修复,倒像是千年灵脉自我觉醒。
“三爷爷,这次算我赊账。”她小声念叨,指尖在阵纹上轻轻一点,“下回请你喝三坛醉仙酿,不,五坛——外加一碟酱牛肉,你要敢告诉爹,我就说你偷偷改族谱把我名字写成‘云小偷’。”
阵法搞定,她又掏出三枚微型震符,贴在泉眼周围的石缝里。这玩意儿是她用雷丝和废符纸搓的,只要有人靠近十步内,震动就会通过空间传导,首接反馈到她识海。相当于给陷阱装了个“有人靠近”的推送提醒,比手机震动还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