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之后几天从来来往往的新客口中也没有听说江湖中哪处有类似的武器的出现。
这件事很快从她的心里被遗忘,久违的朋友出现也将她的注意彻底转移。
年轻英俊的少年将马车停在店外,探头进来时先是左右张望了两下,视线转了一圈,最后才终于定格在了吧台后静立的少女身上。
路语升似有所感,视线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移开,抬头正好与林平之的笑脸对上。
“小路姐姐,一个多月不见,你这里还真是今非昔比了。”
见到来人模样,她也慷慨地展露出笑容,有几分怀念道:“是你啊,真的好久没见了。”
简短地寒暄了一句之后,路语升还稍稍顿了一会,见林平之身后再没有其他人进来,才有些疑问道:“怎么……这一趟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少年大步迈进屋内,走到路语升面前,隔着长长的大理石台面和她交谈。
“我是为走镖来的,出发前特意和我爹说了这次要一个人走。”
路语升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我记得福州离这里很远吧,你一个人上路,没人照应,林镖头能放心?”
她和他们父子都有过几次接触,能感受到林震南对这个儿子的疼爱,按照这中间路程推算,他出发的时候应当年节刚过,他爹竟然舍得这个时候让孩子和家人分离?
林平之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闪了一下:“我……我说想出来锻炼锻炼,毕竟家里的镖局迟早也要交给我,爹拗不过我,娘也帮着我劝他……这才成了的。”
自从上一次替人出头反被打伤了一条腿后,林平之整个人行事都沉稳低调了许多,再不复从前的自傲。
其父林震南眼见着他的改变,说不出是宽慰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但也是的的确确有了许多改观。
加之这单生意的目的地就在杭州,虽然他们在这座城市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却也是难得的让林平之走过两趟的路线,若要锻炼他独自走镖的能力,再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原本他也想着至少安排一位武功高些的镖师相陪,但在自家儿子的百般抗拒之下也只得作罢。
林震南也自知他护得住林平之一时却护不住一世,不如趁有机会早些放手,让其尽早成长起来。
尽管福威镖局几代积攒的家业已经足够林平之锦衣玉食地过完几辈子,但他对自己儿子却远不止这点期待。
收回思绪的林平之似又想起了其他的什么,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不愿再想那些烦心事,便转移话题道:“不说我了,这个年节,整个江湖之中所发生最大的事可都在你这了,还不同我讲讲当日景况?”
“我这有什……”
路语升下意识的反驳刚刚出口便已中止,想起这几日来络绎不绝的顾客,不得不再一次接受自己被动升咖的事实。
她悻悻地捂脸说不出话,林平之却越发起劲了:“那作恶多端的丁春秋果真被你诛杀了?”
“……嗯。”
不提“诛杀”一词还好,一听这两字,路语升便又要被迫接受一次自己杀了人的事实。
尽管没有人因此指责她,甚至还有专程过来夸赞她为民除害的,但现代思维根深蒂固的路语升总有种做了错事的愧疚感。
林平之过了年也不过才刚十七岁,并不知晓杀人的重量,一派嫉恶如仇的少年心性,此时见路语升承认了,便忍不住在一旁与有荣焉道:“杀得好!星宿老怪心狠手辣、为祸一方,实为武林一害,若不是如今江湖中祸患太多,那些豪杰义士腾不出手来,怎会让他嚣张到如今。”
路语升不知该不该高兴,虽然她不想以杀人为荣,但既然所有人都说她这
是做了一件好事,那她也不会非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草菅人命、在表扬她的人面前故意反驳扫人兴致。
这样不仅对她没有好处,说多了反倒还加重自身的负罪感。
于是此时的路语升也很配合地露出了一副做了好事不以为意、大义凛然淡泊名利的表情。